晴袖包好了吴歌的伤处,边将她衣服理好边点着脑袋:“见到他了,他就在边上啊,诶?他人呢?”晴袖站起身来,奇怪地四处看看。刚刚段成明明坐她身边,这会儿却不见了。她只顾着跟吴歌他们讲话,也没注意他去了哪儿。
“我在这儿。”段成从树林中走出。
方才他还是心存怀疑,怕有人埋伏或跟踪,便悄悄躲进树林观察。直到见来人正是吴歌,且除她身边受了伤的男子,并无他人的踪迹,这才放心出来。
吴歌转头看见来人,那段成正是公孙晟,她猜的没有错。
“太子殿下。”吴歌走到公孙晟面前,低声道。
公孙晟迟疑地看着晴袖和聂青折,又看看吴歌。
吴歌刚想说什么,聂青折主动说:“若这位公子和吴大小姐觉得说话不便,我和这位小妹妹可以回避。”
公孙晟点头默认,聂青折便带着晴袖走远了些。
“殿下没事吧?为何一直在山上不在城里?”吴歌迫不及待问道。
公孙晟叹了口气:“我没事。只是这城,我要进去谈何容易。”
“殿下的意思是?”
“公孙绎来岩城,目的远比我们想象的可怕,你知道么?”公孙晟说。
吴歌道:“这么说,你知道公孙绎的危险了?我正想提醒你,他可能另有所图……”
“岂止是另有所图?”公孙晟道,声音里有几分忿忿。
吴歌觉得事情好像真的变得比想象中严重了。其实她一直存着侥幸,希望那天泉阳宫中诬陷她的人另有他人,希望陆修那些遗言不过是想挑拨公孙绎和朝廷的关系。因为若是公孙绎真的有更可怕的目的,他绝对会成为有史以来东朝最大的敌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歌问。
公孙晟摇摇头:“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我待会与你细细详说。我且问你,那跟你一路的男人是谁?陆煜此刻在何处?”
“跟我一路的男人他叫聂青折,是我父亲身边一名的亲信,负责我父亲密信的传递。”吴歌答道,“他还是我父亲的老友,释音师父的养子。我父亲出事另有蹊跷也是他告诉我的,所以请太子殿下也不要怀疑他。至于陆煜……”
吴歌深深叹了口气,陆煜现在该是在为父亲守灵吧,他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没有杀陆修吧。这可倒好,本是夫妻,却各负杀父之仇。
公孙晟见吴歌神情黯然,小心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吴歌将在泉阳宫的事全部跟公孙晟细细讲了,也包括自己被诬陷,导致陆煜误会自己的事。
公孙晟听罢摇摇头:“想不到公孙绎竟这么心思缜密,城府深不可测。竟将陆修除了,再栽赃于你。”
“栽赃给我,到底有什么好处?”吴歌说。
“你和陆煜的联姻,其实也是吴陆两家的联合。现在虽令尊已不在,可吴家军尚在西塞还未回朝,对他也是威胁。若是拆了你和陆煜的感情,再将陆煜拉入自己营中,就相当于真正瓦解了朝廷倚靠的最重要的力量。”
“可他没有想到我会被聂青折救走。”吴歌说,“他也没有想到,陆修也已识破了他的计划,并会把陆家印交给我。”
公孙晟点点头:“这就是我们最后的胜算了。”
“太子殿下认为,公孙绎下一步要做什么?”吴歌问。
“我也不清楚。但依你所说,城门今日黄昏时关,恐怕现在已经报丧天下了。在我回宫之前,百官和公孙绎一定会让我二弟公孙俞先行打理皇宫。公孙绎只等将我找出杀掉,便可夺了属于我的皇位。”
公孙晟看着枝头的月亮,又道:“其实就算他找不到我,时间一长也足够他利用公孙俞清除掉我父皇留下的势力,夺了皇位。”
吴歌拿出陆家印和吴家印,一块可以调动城外十万大军,一块可以召回西塞余下的将近十五万兵力。这两块沉甸甸的玉印,此刻却阴差阳错,都在她手上。
她将这两块玉印呈至太子面前:“殿下,请你用吴陆两家这二十几万忠心耿耿的战士,重新夺回岩城!”
公孙晟看着她,表情复杂。
他说:“小歌,你信任陆煜么?”
吴歌心里一紧,抬头看着公孙晟。
她很想去见陆煜,告诉他公孙绎的危险。可是陆煜那么信任公孙绎,而自己在他眼里却是杀父仇人。她不是不相信陆煜,只是不敢相信。
公孙晟将吴歌的双手推回:“这两块玉印是你们的家印,是属于你们的。至于你们要怎么用,也不是我能左右的。”话罢,他顿了顿,又说,“我相信陆煜,如果你也相信,就将这玉印找个机会还给他罢。”
吴歌怔了怔,捧着玉印的手滞在半空。
陆修害死了公孙晟的父皇和母后,公孙晟竟一点儿也不责怪陆煜。若是当初,公孙晟不去考虑陆煜的感受,断然可以让父皇将陆修召入宫中杀掉;若是当初,公孙晟没有选择力保陆家上下,也许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保了陆家,却让整个岩城落入敌手,值得么。
半晌,她将玉印收回,郑重地向太子抱拳:“吴歌和夫君,定不会负了太子殿下的信任。”
公孙晟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谢谢你,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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