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放好字条,站起身,屈身道:“多谢先生指教。”
红衣先生又卧回榻上,笑道:“虽然你的秘密对我来说不怎么值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身边的那个信使,不简单。”
吴歌不解:“先生何意?”
红衣先生摆摆手,阖上双眼,不再答话。
吴歌退出了那间满眼红帐香烛的房间,关好了厚重的木门,走回桌前。
聂青折正百无聊赖玩着筷子,桌上是满满一桌菜肴。
“我就走了这么一会儿,你就点了这么多?”吴歌坐下,拿起桌上一杯牡丹酒抿了一口。
“不是我点的,是那店小二送的。”聂青折撇撇嘴,“你总算回来了,我可饿死了。我们快开始吃吧。”说完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
“店小二送我们吃的作甚?”吴歌问。
聂青折嘴里嚼着肉,咕哝着说:“他说我们肯定没多少钱,就白送我们吃算了。”
吴歌想起红衣先生,他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开了这么家有意思的店,店里有个有意思的店小二。
她无语笑笑,拍拍聂青折:“多吃点,吃完我们就要去找人了。”话罢,拿起筷子也开始吃了起来。
城南的欢庆街是逢年过节卖一些过年过节的货品的地方,街两边琳琅满目都是小店,卖糕点的,卖小吃的,卖灯笼的,卖花花草草的,过年之前还会有卖烟火爆竹的。
这条街每逢节日还会有一些百姓们自发举行的欢庆活动,像是灯会啊,花草展啊,舞狮表演等等。
晴袖就住在这条街上,一家不起眼的药膳坊里。她每天天未亮就要背着竹筐去息云山上采药,再在日落时赶回来。
那日清晨她刚上山,就遇到一个人,身着华服,像是哪家的公子。他靠坐在树边,闭着眼,眉头拧在一起。
晴袖怕他是受了伤,便小心翼翼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那人:“喂,你……”
话未说完,那人便迅速抓住了晴袖的手腕,晴袖惊叫了一声。
那人睁开眼,见是个采药女,便松开了手,又闭上眼。
“你……你还好么?”晴袖问。
那人不说话,只微微皱了眉。
“你若有什么不舒服地方,可以告诉我,我懂些医术,可以帮帮你。”晴袖怕他是难受的不想说话,好心问道。
谁知那人似乎有些不领情,他站起身,纵身一跃,只见树林子里沙沙一阵落叶的声音,那人便不见了。
晴袖耸耸肩,既然没事,那自己也就放心了。她善良得不行,就算别人冷眼相对,她也毫不在乎。
到了日上三竿,晴袖坐到溪边的石头上歇息,将竹筐放在一边,拿出一块烧饼吃了起来。她早出晚归,早上在家吃一碗娘亲熬制的药膳,中午在山上吃烧饼,夜里就不吃了。所以她瘦瘦小小的,走起路来是要被风吹走似的。
正吃着烧饼,忽地她又看到了早上那个人。他坐在溪另一边,正用手舀溪水喝。
晴袖朝他挥挥手:“诶,又看到你了。”说着她就趟着溪水要走过去,不料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栽了下去,像只落汤鸡一样坐在溪中。
她难堪地看着那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那贵公子也看着她。
突然那贵公子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她又羞又恼,正要爬起来打算再也不管这人的死活,那贵公子就伸出一只手,将她整个从水里拎了起来。
晴袖被放在草地上,她拿着帕子擦脸上的水。
“刚刚笑你,只因你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一个妹妹。”那贵公子收起笑,开口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儿?”晴袖问道。
“我叫段成,”贵公子答道,“跟朋友上山玩,走散了。”
“你没事儿吧?”晴袖问。
段成摇摇头:“你住在城内么。”
晴袖点头:“我是欢庆街上药膳坊家的女儿,是个采药女。”
“欢庆街啊……”段成喃喃,“我记得那儿有家糕点店很好吃。”
晴袖噗嗤一声:“你们大少爷还会吃街巷上糕点店的东西?”
“怎么不会。”段成说。
“你饿吗?”晴袖掏出烧饼,“这个我放在上衣袋,没有打湿,看你一个人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吃的吧。”
段成看着她:“那你吃什么?”
晴袖摇摇头:“我早上吃得很饱,还不饿。”话罢,她站起身,走到一处阳光下,想晒干身上的水。
段成看着她,恍惚觉得这场景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他咬了一口烧饼,想起来小时候在岩城街边买这样的烧饼被母亲抓住,拎回去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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