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冷静了下来,垂下头:“对不起,我只是从没见过他受伤,很担心,一时冲动了。”
聂青折见她满脸愧疚,也消了火,语气软了下来:“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们再赶路。”
息云山的林子里有鸟声,地上一层一层铺满了落叶,盖住了人们踏出的小路。
两人到了城内,找了家衣店换了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走出店门,聂青折问道:“吴大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吴歌低头沉思,正要说话,一队人马突然急匆匆穿街而过,其中一人还焦急地推了吴歌一把说让一让。站稳身子,吴歌看了看远去的那队人马,突然认出来那是公孙绎的营兵。
“我知道去哪儿了,”吴歌说,“去落英楼。”
落英楼这名字虽有几分风花雪月的感觉,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酒楼。此楼立于岩城最繁华的两条街交接口,每日路过岩城在此驻足的游人旅客不少,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江湖侠客都喜欢在这儿点上一壶酒,谈谈古今或是各地的新鲜事儿。
穿梭在岩城繁闹的街,街上的人群还是一样说笑的说笑,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吴歌心里稳了稳,这样看来,皇宫现在应该什么消息都没传出来,岩城还不至于马上就大乱。
聂青折突然想起方才在息云寺看见的柳月,他将柳月带回吴府盘问的时候,那丫头嘴硬的像死鸭子,关于陆修什么也问不出来。但她却提到了一个人。
那时聂青折正揶揄说,你一个小丫头,杀人这么狠毒,就不怕嫁不出去么。
柳月说:“我师父说过,出针是为完成心中的夙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聂青折又问:“师父?你师父是谁?”
柳月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聂青折差点忘了这事,听到吴歌说要去落英楼,便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关于落英楼的传闻。
“吴大小姐,你听说过落英女么?”
吴歌歪着头想了会儿,答道:“啊,有,我小的时候曾听说过她。她姓杜,但是真名已无人知晓,只知江湖人称落英女。此女来去无踪,传闻这落英楼的老板曾是她的仰慕者,便以她的名字建了这座酒楼,广纳江湖人士,想寻找此女的踪迹。后来,她在东海边跳了崖,人们传言说是为了情。”
“你可知她为何叫落英女?”
“此女也不知是师从何人,掌握了一种特别阴毒的杀人方法,那便是落英针。针尾挂着花絮,针尖有剧毒,出针杀人,毫无声息。”
“你有没有觉得,柳月和这落英女有关?”聂青折说。
吴歌皱眉思考了会,说:“发现柳月使用毒针这件事后我也想到过这落英女,可落英女在我出生前就已跳了海,柳月又跟我年龄相仿。江湖上使用毒针的人那么多,况且柳月的针上也没有花絮,应该不是和她有关吧。”
聂青折不再问什么,走着走着,两人便走到了落英楼之下。
吴歌定了定神,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去,店小二招呼他们上了二楼,吴歌选了个靠里的座位,就坐下了。
“二位要先喝点什么?”店小二殷勤问道。
“一壶牡丹红,半两竹叶青。”吴歌声音沉稳道。
“好嘞!”店小二弯个腰便退了下去。
聂青折有些不解:“这是什么神奇的点法?”
吴歌笑笑:“这家店是江湖人士聚集地,所以少不了消息流通。此店店主人称红衣先生,却鲜有人知他真名。他手上汇集了很多或真或假的信息。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在暗示我除了买酒,还要买消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聂青折有些疑惑,吴歌明明是深闺大小姐,竟会知道这么多江湖规矩。
吴歌勾起嘴角:“我少年时每天偷偷跑出来浪可不是白浪的。”
不一会儿,店小二回来,给两人端来了酒,问:“我家主人问小姐贵姓?”
“城西陆吴氏。”吴歌答。
店小二听后笑着说:“我家主人里面请。”
吴歌点点头,站起身,聂青折也站起身,不料那店小二却说:“抱歉,我家主人只请吴小姐一人进去。”
聂青折撇撇嘴,看了吴歌一眼,又坐下。
吴歌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在外面等等。
吴歌问店小二:“你家主人知道我要来?”
店小二笑盈盈:“主人说了,若来了个姓吴的女子要消息,就直接带进去。”
吴歌跟着他一路走到酒楼的内厢房,到了门口,店小二便下去了,吴歌抬手叩了叩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吴歌推开厚重的木门,只见屋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屋里全是红木的装饰,纱幔重重,烛火辉映。屋子的正中央的长榻上半卧着个红衣男子,他眉眼艳丽,看上去是肤白貌美。
“吴小姐,你来啦?”男子满面笑容,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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