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幽蓝色的光是一支箭,相比起那把一直装着剑匣中的长剑,林羽溪左手中一直握着的弓当然更加让人注目,但就连自己,一个先天高手,竟然都不知道那支箭是什么时候射出来的!
十几步的距离,完全够自己反应,吴寒心中大定,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的脸色由鄙视变成了呆滞苍白,再由呆滞变成了恼怒的赤红,最后变成了惨绿色……在大街活生生地上演一幕变脸的好戏。
“哈哈,原来他才是不带把的,亏他之前还那么嚣张!”
“那是,这就叫辱人者人恒辱之。”
“竖子安敢欺我也耶?受死!”这一回吴寒是切切实实地起了杀心了,他小时候因家境贫寒被净身入宫,在宫中挣扎了几年,最后因为天资出众被一个老太监看上才成就了一身武艺。后来因为宫廷动荡自己寻了个机会逃出,有了另一个机缘才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先天武者。
就在刚刚,那支箭矢快到眼前时不知道是因为力道不够还是射箭的角度问题,突然向下坠落,竟刚好从吴寒的胯下穿过,整个裤子都被一箭射穿,下身甚至一览无遗,这一刻,一直被吴寒所刻意去忘记的事情重新被人翻了出来,如同一柄大锤砸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个身体残缺的男人,无论他经常多么多么嚣张地扮作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也掩盖不了自己无法人道的事实。
呵呵,辱人者反受其害,真是再明白不过的讽刺了。杀人不过点头罢了,听着周围一阵错愕的寂静之后的大笑,一股怒气直冲脑后。这一刻,什么国家形象,什么以大欺小,什么桑国使者,全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杀人!
在他想动的时候,一双不大却很有力的手按在了他肩上,那双手的主人同样是一个不大却很独特的人,不大到什么地步呢,嗯,就和自己想杀的那个人差不多年纪,不同的是,这个人是一身的黑衣服。
多事!震开了那一双手后,再次拦在他面前的是一杆玄金色的长枪,他是双手拔刀的,结果对方只用了一杆长枪就恰到好处地封住了他的两手,所有的气势全都被住,要知道刚刚他的一只手才被自己震开!
这一刻,明明是站在大街上,吴寒却感觉自己却仿佛站在悬崖边上,再也生不起往前走一步的心思了,在这一次无形的较量中自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节奏中了,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罢了。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难道你……”说话的是自己一开始调戏的那个女孩,而她口中的公子自然就是按住自己的那个人了,当吴寒还在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是谁时,围观的路人已经帮他解开了这个谜团,或者说把他往悬崖边又推了一步……
“炫金枪,这不是黑衣修罗封如晦的兵器么?听说他闭关了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出关了呗。”旁边有人翻了翻白眼,对刚刚说话之人的智商表示了下鄙视。
刚刚说话的人也不负众望地抛下了一个重磅消息,“可是,我听说是闭关去冲击先天了啊?难道他已经……天啊,这才多少岁?”
先天?是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松地便制住了自己的出手。吴寒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对于这个有着大启国第一天才的封如晦,他当然是知道的,也更清楚对方的年纪只有十二岁。
十二岁的先天,呵呵,按照这修炼进度来看,只要不中途夭折,可保大启国百年无忧了。
“大哥,你回来了。”林羽溪和封如晦两人压根就没有要处理吴寒的意思,打了个招呼便并肩而去,除了引发围观众人的惊叹和桑国使者们的不安之外,吴寒一行人如同秋叶入水,没有再生别的波澜。
十几步便忽然坠落的箭?当真有趣,薄薄的轻纱下,一双滴水般的秒目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大哥,你这次怎么拿着张弓,你不用剑了?”两人站在了一座可以鸟瞰整座皇城的山峰上,明明都还是未成年的人,却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我可不像你那么名声在外,到时不知道多少人又要打我的剑的主意了,再说了这张弓是给涵光那丫头的,免得她老缠着我要我给打造把匕首,你说匕首那东西多危险,一不小心划到了咋办?唉,这张弓还是我从莫老那偷来的灵猊角做的呢,诺,刚你拿回去吧,我刚忘给了。不说了,我这次进荒山偷了几颗魔兽蛋,我们来尝尝,嘿嘿”林羽溪找了个大青石,靠在上面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刚说了几句正事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饶是封如晦现在心里有着重重的心事,也听得他哭笑不得。
要说毅力和天资吧,这位结义大哥都不缺,就是性格太惫懒了,而且还老是喜欢干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偷东西,不是好东西还不偷,一般人哪能有这么奇葩的习惯?
几颗蛋引发的惨案,桑国这次还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正在捡枯木准备煮蛋的林羽溪发现了封如晦的异样,“说吧,有什么事把你都给难住了?”
封如晦脸色一沉,一道低沉的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密林中,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大哥,我母亲,是我父亲亲手杀死的!”
还没等林羽溪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封如晦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为什么?就因为她是俘虏的身份?就因为有失侯府的颜面?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谁告诉你的?”尽管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下,但是林羽溪还是很熟练地从须弥戒中拿出了一口大锅和几个色彩斑斓的魔兽蛋,然后才好整以暇地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封如晦愣住了,他当时只是出关后收到了一封信,听说是闭关时别人送来的一封信,根本不知道是谁说的,现在回想起来,消息是否正确他都不敢确定,更别说是谁了。
“你想啊,先不论这个消息是否正确,也许那个人是想送你这封信让你闭关冲击先天境界时走火入魔从而失败,更严重的话就算不会爆体而亡也会经脉受损影响到修行根基,或者说那个人想要以此挑起你对定国候爷的怨恨甚至对整个大启国的怨恨,还有其余种种。虽然我和定国候没见过面,但是能被家父所称赞的人,我想应该还不至于这么不堪吧?还有,比如说……”
提起那个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的的父亲,林羽溪的眸子暗了暗,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惫懒的模样,将其中的各种可能一一道来。末了,来了句:“无论怎样,你可以去问你父亲,就算虎毒都还不食子呢!”
封如晦听得高山仰止,还是大哥厉害,这么多可能都让他想到了,不禁拍手欣然道“大哥你真厉害,这么多阴险狠毒的计划你居然都能想到,不愧是我大哥!额……”
话一说完,封如晦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暴怒的林羽溪已经一把抓起一个刚煮熟悉还热滚滚的魔兽蛋堵住了封如晦那张没个遮拦的,烫得他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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