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也意识到今天自己反应的确有些迟钝,不如人意,只是斜瞥了一眼,看到耀恩轻松无事的样子,便也没有多言。
家丽无非也就是拿好姐妹开开玩笑,众人也并没放在心上,都各自回房准备收拾收拾,赴约杏兰斋。
酒足饭饱之后,冯老爷微醺地看着风驰,再看了看耀恩,发出了几声阴笑,若不是坐在老爷旁边,也难以听出来。
“风驰呀”,老爷将手重重地按在风驰的肩膀上,眼光却越来越犀利。“你数日前救下小姐,这几日又已经踏遍杭州,熟知了官府公务。你,不可多得的人才!”说罢,笑得浑身颤抖,让人有些害怕。父亲的威严总是在他笑的时候才能耀恩感受到,他要是只皱个眉撇个嘴,耀恩反而不放在心上。
“老爷,您是喝醉了吧,啊?”夫人拿着一条手绢替冯老爷擦了擦额头和太阳穴的汗。
“区区小事,不容挂齿。风某既然认小姐为主,便会一直竭尽本职,方才不负武士本色。”风驰答道。
“好!说得好!那我问你——”,老爷把脸稍微靠近了风驰,却只能刚够到他的肩膀,“我的命令,小姐的命令,你听哪个的?不不不,你更听哪个的?”老爷看着像是一滩醉泥,但他的心中有多清醒,耀恩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风驰有着旷世武艺,若是在冯府中唯她一人独尊,便是对老爷权威的挑战和蔑视,决不能被老爷容忍。
“我既寄人篱下,当然是听从府上的安排,这全府,只有冯老爷是最尊贵和最受人敬仰的。若是老爷和小姐我必须二选其一,风驰当然选择老爷。”风驰一丝不乱,字字掷地有声。
而耀恩的手心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她实在是为这个看着城府不深而又锋芒毕露的风驰担心。
“风驰兄此言差矣,你只知这冯府唯冯伯父独尊,却不知这老人家又以耀恩为宝贝。所以高某劝你呀,还是得割舍下老爷,选小姐!大家说,是不是?”家权料到此刻耀恩内心一定紧张至极,连忙端起酒杯来解围。
大家心中的高少爷本就平易近人,语出有趣,而这几句话又的确是人人都以为此的,便自然而然地开怀笑了起来。
“哈哈哈!还是这个世交之子,最得我心!好!好!刚才我只是跟风驰开个玩笑,还望公子别往心里去。我的命令你自然要照听不误,小姐的命令你也不能疏忽,明白吗?”老爷问道,放在风驰肩上的手明显更用力地往下按了按。
“明白,若是众位已经享用完佳肴,可否允许风驰现在于庭前舞剑?”
“好!”老爷一声令下,众人也开始叫好。
“对了,风驰公子,我这几个月也开始研读起了武学方面的书,要是你的招数我看得懂,便把招式的名字报给大家,如何?”耀禄一甩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扬起了那张多少巴掌打下去都还是如此高傲的脸庞。二娘也颇为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颇有几分光彩。
“自然是好事,免得我们这些外行人看不出门道”老爷说完,做出了请的手势,风驰立马从座位飞出,空中一个急转,稳稳落地,刚好正面朝向酒席。
“好!”众人一齐叫道。耀恩也朝他露出了鼓励和赞赏的微笑,风驰虽看在眼里,却面无表情。
“这一招”耀禄不假思索地说道,“江湖称之为——亮相!”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耀慈嘴里的汤一下子就被喷了出来,只是看着父亲观赏地这么认真,只好憋着不笑出来。她再环顾四周,发现大家也是憋着的憋着,便缩一缩头,朝耀恩姐姐吐了吐舌头。哥哥这么逗,耀慈这个做妹妹的也不知道是喜是愁。
风驰倒是镇定地很,不过也是,他很少笑,几乎不笑,不是吗?
风驰一个后空翻,翻到一半,将宝剑置于两足之间,利用轻功往返于诺大的庭院,真是傲骨仙姿!令多少凡人羡煞!杏兰斋外的人都跑来看热闹了,不断叫好,西府可从没这么热闹过呀!
“这个嘛,叫做——庭前御剑!”耀禄把握十足地说道,然后悄悄地把身子转向耀恩,“姐姐呀,这个是我昨天翻书时看到的,怎么样?专业吧?”话还没说完,风驰就又耍了一招,耀禄见自己错过了,急得只跺脚。不过他怎么能错过这次炫耀自己的机会呢?耀禄眼珠子一转,立马高声喊道“刚才那个是——错失良缘!”这一说,大家可就再也忍不住了,连老爷都笑得用手指着耀禄,却不知说些什么。
风驰不慌不忙,将剑扔下空中,宝剑平行落下,只见他手掌朝剑尾一用力,利剑出鞘,只是...只是这宝剑被一条手绢缠绕着,显得分外地刺眼和不搭。
“这一招嘛,叫做,叫做...对了,这招如此新奇妩媚,手绢绕着宝剑不松,就叫它蝶恋花如何?大家觉得呢?...”耀禄话音刚落,突然发现气氛不对,大家的脸上有些阴沉。
“怎么?”耀禄挠着自己的脑袋,“我说错了吗?难不成,你们谁还能起个比这更妙的名字?”。
鸦雀无声。
耀禄朝耀恩坐的方向看了看,可是姐姐却仍然平静地很,还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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