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成全家权,成全这门婚事呢?”
成全家权?成全这门婚事?父亲到底想成全谁,她还不清楚吗?无非就是想成全自己的野心罢了,可是她冯耀恩才不会去当那颗棋子!当年自己的母亲就是为了所谓的“成全”,在冯恩公的催促和迫使下才下嫁到了金府。可是那段凄凉惨淡的岁月又有谁知?那段宁为寺中姑,不做少夫人的苦楚,又能说与谁听呢?
“还请冯伯父息怒,我这次如此仓促,并没有早先和耀恩商量,现在看来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希望二老不要怪罪于耀恩。”家权虽没有想到耀恩对自己全无爱慕之意,但也不愿她背负这样的责骂。
“耀恩呀耀恩,为父将你养育到十七岁,你该何去何从我还不知道吗?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嫁到高府是最好的选择吗?”
耀恩慢慢地转着茶杯,茶水已经有些凉了,看来,该倒掉的还是得倒掉呀。
“请问父亲何为最好?若冯高二府联姻为好,而后人不能百年好合是否为好?若成全了家权的心愿为好,那让他爱得难以自拔却得不到回应是否为好?难道父亲忘了,当年恩公为了吞并淮南一带,将您的表妹指婚给安徽金府...”
“放肆!”父亲站了起来,满脸通红。
“这是一回事吗?啊?恩公当年是为了政绩安邦所需,那也是别无他法,才让岚贞嫁给了金府淮侯。而冯高两家——”
“难道父亲敢说自己没有一点私心和野心吗?”耀恩望着眼睛已经布满血丝的父亲说道,“就算父亲没有,可是强人所难,不只是伤害了要新婚燕尔的人吧?岚贞夫人被逼婚后,肝肠欲断的,岂止是她一人?”耀恩缓缓道来,她深知这是父亲的死穴。
当年岚贞夫人被逼婚时,他可是三天不吃不喝来抗拒呀!岚贞是他的表妹,是他最爱的女人,父亲怎么能为了一己之利,就把岚贞从自己身边夺走呢?
“你——”父亲开始呼吸急促,他没想到这个自己视如己出的女儿,居然在这个时候一层一层撕开了他的伤口,还悠哉悠哉地撒上了盐。
“父亲息怒”耀祖走到了大厅正中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冯父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这个场景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十八年前,自己不就是这样跪在恩公面前,抱着恩公的腿,求父亲不要逼迫岚贞吗?耀祖的心思他何尝不明白?他想和耀恩成亲,可他们毕竟有血缘关系,光这一点,这桩婚事就没有任何可能性了。更别说他们两兄妹成亲对于冯老爷而言毫无意义和价值。无非就是聊以慰藉自己当初没有实现的亲事罢了。
“父亲若不考虑耀恩的感受,那儿子的呢?我是看着耀恩,带着耀恩长大的,我对她的感情,难道父亲还不知道吗?想必连家权也心知肚明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父亲还心存当年送走岚贞夫人时的那一丝痛楚,若您还对岚贞夫人有一丝怀念和不舍,那么请父亲不要逼迫耀恩。难道您想岚贞夫人在天上看到自己的女儿有着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的命运吗?”
耀恩手中的茶水已经彻底地凉了,她转过身把茶杯递给了自己的丫环灵犀,“倒掉吧。”
“冯耀祖,你这是和父亲说话的口气吗?你是在责怪我吗?”父亲用力地拍着桌子,额上青筋暴起。
夫人连忙扶着他,“老爷老爷,您消消气,耀祖是个心实的孩子,有什么,说什么...”
“都是你!教出的好儿子!”父亲说罢,夫人也只好低头不语,脸色十分难看。
“冯伯父,这次提亲不成,都是我一人的过错,不要伤了家人感情才是。耀恩年纪也还小,现在情窦未开,之后若有改观,也未可知。我高某会一直候在左右,直到——直到她心有所属。”家权说罢,看了看耀恩,他还是相信,自己可以打动耀恩的。她是那么的美丽和善良,让他愿意去相信一切,去克服一切。他不可以失去耀恩,至少,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耀恩。
“唉——”父亲猛地坐在了太师椅上,他本想今日风风光光地定下这门亲事,可是哪里知道这个冯耀恩比当年的岚贞夫人难对付多少倍!
看客们可知:
无情无爱怎可强求,纵成连理难成知音。
有心有意也难撮合,一抒衷肠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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