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材和杨家小姐的事,说起来已经被各种大书先生改了个遍。画眉说起来,也是井井有条。
画眉道:“当年的杨小姐可是京城里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时有不少的名门公子为了向杨姑娘求亲,都快把杨家的大门给踩断了。后来七殿下得知之后,假扮成一个名门公子。也去了杨小姐家提亲,当然也是被拒了!七殿下倒也不生气,当天晚上就守着在杨家小姐的府前,把那些提亲的人都给打跑了!”
姜寻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得津津有味:“那杨小姐呢?有没有什么反应?”
“那杨家小姐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些纨绔子弟,更何况是七殿下,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七殿下就跟着那个杨小姐后面,看杨小姐喜欢什么,他就出手买什么。杨小姐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不在意。”
故事一般听到这,都会有一个大反转果然画眉又继续道:“后来有一天,七殿下不再去找杨小姐了,杨小姐反倒是害了相思病!后来杨小姐的父亲在迎凤楼里头找到了七殿下,也愿意也杨小奶许配给他,但没有想到七皇子却拒绝了听说书先生说是因为杨小姐日久生情,最后心怡七殿下。”画眉越说两只眼睛越闪着凶光,姜寻不禁捂额,以后有多了一个说八封的去处。
“女人呐,毕竟是女人,一个心给了那个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收了回来!那杨小姐不久之后,便得了一种怪病,请了全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吃了无数的方子,但仍抵不住杨小姐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孱弱!后来直到有个云游的道士路过杨府,说杨小姐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此生要偿还情痴。说也怪,那杨小姐听闻此话之后,病竟然无药自愈,杨家人看女儿能下地走路自然是非常高兴,杨家小姐不但忘了七殿下,似是前尘往事也都不记记得了!但杨家人并没有高兴多久,有天丫鬟早上去伺候杨小姐的时候竟然发生件怪事,那杨小姐竟然不见了,只留下一身粉嫩的睡裙。据说可能是羽化成仙了!后来那杨家也搬出了京城!”
姜寻可不会相信什么羽化成仙的怪事,多半是那些文人的意淫。平时见不得天家的颜面,好容易逮着这么一个八卦,没有写到史书里留传后世就算是很不错了。萧远材本来面目也应该是一个花花公子玩弄别人感情,但一扯上了什么情痴之类的色彩,立马变成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名声反而要比轻车简行的九皇子还要好。
托李佑的福,姜寻虽然刚来到相府,却招惹到当家的二奶奶吃了些苦头。但后来郭姑姑被杖毙之后,二奶奶也没有客意为难自己。姜寻虽然对二奶奶和李佑的事颇为好奇,但也知道李佑这个人深不可测。
尤其是他附在姜寻耳边的那句话,“无论相爷对你说了些什么,你都不需要知道。你要知道我是为了李萱好!”姜寻的头感觉越发的疼了起来。
画眉看到姜寻眉头皱得紧紧的,连忙去给姜寻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略带责备:“夫人,那个地方你可不能再去了!”姜寻心知画眉是担心自己,解释自己的头疼和那园子没有关系。算了,越解释越乱。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李萱才和回相府。回到家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背着手攥着一个东西,看到姜寻望向他,便面有得意道:“小雨!你猜我给你买了一个什么好东西?”
姜寻难得看到李萱这副模样,故意没看到他嘴上的糖葫芦皮,反而认认真真的想了好几个名字。每次李萱都是摇了摇头。到最后,姜寻只好装作妥协。
“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了!小萱手里头拿的是什么?”
李萱咧嘴一笑,从背后拿出几个粮葫芦。还没拿到眼前,便大惊失色。只见李萱手里头握着几根竹签,竹签上的糖葫芦却早就不见了。李萱看到空着的竹签,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几乎又红了,他一大早跟着人跑了出去,就为买了这几个糖葫芦,花了他几两银子。自己只尝了一个,一直忍着舍不得吃,想要留给小雨。一路上他都认真看着的,怎么会没有了!忽然李萱像是想起什么,眼晴一亮。他记得一直有一个小孩子跟在他后面,一定是那个小孩子偷了自己的糖葫芦。
李萱揉了揉眼晴,:“小雨别急,你等着,我回去再给你买!”
姜寻立马拉住李萱的胳膊,“现在天都黑了,今天还要在家里头吃饭,你也没有怎么见过父亲,这次正好聚聚!”
李萱红着眼,脾气却固执的厉害:“不行,天黑了那小子就不见了!”姜寻没有听清,以为他说的只是那个卖粮葫芦的商贩,慢慢安抚李萱。
“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再去逛逛!”
一直到姜寻把李萱拉到相府的大厅里,李萱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李佑看了看李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来安慰李萱,摸了摸李萱红红的眼睛。姜寻感觉每次李佑站到李萱的旁边,她都感觉到尴尬万分。也不上前,就只离他们几步远。
李萱本来是好好的,但被李佑几哄下去又开始流眼泪了。李佑一边擦着李萱的眼泪边安慰道:“不就是几个糖葫芦吗?你要多少,哥哥给你买去!”李萱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二奶奶这个时候,正从大厅的一旁走了出来。看到李佑李萱两兄弟脚步一滞,神色复杂看着他俩,李佑不自觉的把手从李萱的脸上拿开,若无其事的坐在板凳上。姜寻在暗自打量李佑和二奶奶的神情,李佑恋弟情节可是孟阳城里的里府出了名了,这位二奶奶想必是没有见过。
菜也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不过做的人却不普通,是二奶奶亲自下的厨。姜寻吃起来味道也还不错,上次夜里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桂花糕也是出自二奶奶之手。饭桌上就四个人,而且人人都各怀心思。相爷和李佑不必说,一个想治李萱的痴病,一个却想李萱过得快快乐乐。李佑和这个二奶奶又是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路下来,只有李萱吃得最为畅快。
这顿饭吃得姜寻也是闷闷的,正想吃快些,然后拉着李萱回去。正在此时,丫头们端着一盘汤上来。二奶奶看到此汤时,眼睛一亮连忙给姜寻盛了一碗。
姜寻看了看碗里的甲鱼汤,味道闻起来不仅香,而且鲜。
二奶奶看着姜寻道:“怎么不动,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姜寻心道,这个二奶奶今日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二奶奶的话刚说完,李萱就抬起了头,一双小鹿眼睛悠悠看着二奶奶:“姨娘,我也要一碗!”
二奶奶捂着嘴笑道:“这个可是专门给女人喝的!”姜寻立马明白这是什么汤,再看那碗白白的汤,也是丝毫没有味口了。她姜寻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这个二奶奶敲打要为李家开枝散叶。
李萱好奇:“为什么女人能喝,男人不能喝!”
二奶奶道:“女人喝了这个,可以很快有小宝宝了,萱儿想不想要一个孩子!”
李萱老老实实的回答“想!”随即李萱话头一转,“不过,姨娘不也是女人,为什么不喝?”
二奶奶的眼神慌忙的扫了一下李相,才又道:“二奶奶也想要一个孩子,想要孩子陪着自己,但这种事是求不来的!现如今,只能看着你们了!”
这个场面也算是挺温馨的家庭之乐,却被李佑的一句话瞬间冷到了骨头里。
“依我看,这孩子现在还是不生的好,免得将来的孩子也是个傻子!”李佑冷不仿说出这句话,几乎所有的人就惊在当场,尤其是李相。
刚吃饭时,李相会问姜寻一些在这儿住得还习惯这样的问题,一后来二奶奶说了水鱼汤可以受孕。李相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依旧能看出来他听这句话时心情很不错。李佑这句话刚说完,李相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筷子重重的摔在桌案上。
“李佑,回头到我书房!”李相说的这句话,饱含怒意,但却仍然克制自己。随后李相瞟了一眼姜寻:“寻儿从孟阳城来到京城,便没有出府,今天晚上叫上丫头,陪着你和萱儿好好出去看一看!”
李相发起威来,姜寻心里也是有一丝害怕。这个男人和白天在那间废院子看起来像是两个人。
姜寻这饭吃的没有什么意思,再加上李萱在李相走不久之后,便起了身。姜寻顿时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乖乖听李相的话,叫了画眉一起到京城的长安街去看看。
刚跨出门,就听到身后李佑轻唤一声:“小萱!”
李佑上前几步,走到李萱的面前,从怀里掏出几两醉银子,放在李萱的右手。摸了摸李萱的头,“你今天晚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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