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风清云淡。孟阳城近数十年间,不曾有过这样大的婚。孟阳两位高门大姓,一个是当今的丞相的大儿子,一个是孟阳城里树大根深的土财主。
孟阳城虽比不了京师的繁华。却也堪称是中原楚地最富庶地之一,全国有六成米粮来会经过孟阳城,这就说明虽然孟阳城虽在地图上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它的地理位置是连接京师与米粮的枢纽。
盛况一时,街头巷尾也纷纷热议,其大致的意思也就是分为两种。
一种就是说姜家财大气粗,姜寻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另一种就是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如何如何卓尔不群,玉树临风之类的马屁话。
李佑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穿着一身鲜红的新郎服,面色冷俊,薄唇紧抿,挺直的鼻,一双微挑的凤眼,所经之处,均能引起少女心的春动。
“我要是那个能稼给那样的男人,今生算就算是没有白活了?”一少女看到李佑,不禁感叹。
一旁的老妈子,看着少女怀春,扯了扯她的衣角,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左右无人在细听他们讲话时,才小声道:“我看呐,这里头似乎是不大对,我老头子前先天给李府送菜时,还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老头子推着车,没看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差点儿给轧了过去。后听到有人叫唤,才停了车,你猜怎么样?”
少女娇笑道:“张妈妈,到底怎么回事?您知道,我这性子最急了,您可千万别再给我打哑谜了!”
老妇人看了左右一眼,凑到那少女面前“原来那个人,是个小少爷。当时老头子可被他吓得不轻,浑身脏兮兮,围着我家的老头子,边拍手,一边唱歌。说他快要成亲了。看样子,脑袋还不清呢。后来,才听说做饭的厨子说是李家的二公子,如果姑娘要是和那李家的二公子结婚,这姑娘稼过去怕是要守活寡了!”
少女有些吃惊的捂住小嘴角道:“张妈妈,您可别骗我了,李家哪里有什么二公子!再说,依姜家在孟阳城的权力,还能让自己的千金,去稼一个傻子不成?”
老妇似是早已料到少女和这番话:“你可知,坐在那大红喜轿上的姜大小姐。曾被府里的二小姐发现,她曾经晚上偷偷出去幽会野男人。当即立马去禀告了姜家老爹,姜大小姐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差点儿被姜家老爹当场打死,所以才寻这么一个去处!”
坐在喜轿里的姜寻,白着一张小脸,精致的五官扭在一起,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像是要忍受极大的痛苦,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她的双眼却一直无神的盯着喜轿前红色的布帘,似是没感觉的木头人般。
忽然,她拨下发上玉石簪子,想要从轿子上的窗户扔了出去,眼泪就在此时“啪!”“啪!”的落了下来,打在姜寻鲜艳的稼衣上。
姜寻用力收了收眼泪:“姜寻啊,姜寻,事到如今,你对那人还有什么幻想吗?”姜寻闭了闭眼,手指头用力,那枚玉石簪子竟然刺破了少女白晰的手指,顿时有鲜血从她的手指头涌出。
姜寻咬了咬牙,把那玉石簪子从窗户里甩了出去。簪子在空中打了几个飞旋,落到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面前,一群小孩子跟着新娘的花轿小跑,踩到那枚簪子。簪子顿时碎裂成几断,上面的鲜艳的桃花也被踩成几截。
锦衣男子,面如冠玉,长身玉立。脸色阴郁得像是来自地狱中的饿鬼,身边的小厮看到他的神情,吓得一哆嗦,小声试探道:“爷,要不要小的,把你把那枚玉簪子给捡回来?”
锦衣男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小厮顿时冷汗直冒立马知趣的闭上了嘴。
孟阳城里头,除了当今权倾天下的丞相,便要数这城里的姜家,两家本来住得也不远,又都是世交,李家有才,世世有人做高官。姜家有财,代代当土财主。正所谓才财不分家。又都是在同一条街,李家住在东边,姜家住在西边。
但是人家娶亲什么的,都要讲究个吉时,所以就绕了一些路,李家的迎亲队伍把孟阳城全城上下都走了个遍!
喜轿停在李府的正门,喜婆笑盈盈对着李佑道:“李公子,新娘娶进门,可是要由新郎子亲自抱进门的哟!”
李佑看了喜娘一脸,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只遍是这一眼,喜娘却生生打了个寒噤。怎么今天新郎好像有点不大对头!
李佑掀开轿门,眉头略微皱了皱,他心里一惊,有血腥味儿。李佑俯下身,把身材娇弱的姜寻抱下娇。
喜娘迎着笑脸,把一对新人给送进府里,才大舒一口气。今天算是白干了,不仅打赏一个没有捞到,还没李家公子平白无故给盯了一眼,她现在还是后脊生凉。招呼几个人,想把轿子抬走,正在此时,喜娘抬眼瞥见,刚刚新娘坐的地方上淌着一滩血,有些已经被风给吹干。
“既然来到了李家,就要做好好我李家的媳妇!别再干一些不三不四的事!”
这是李佑把姜寻抱下轿说的第一句话,姜寻苦笑。事到如今,她还有何选择。
李佑抱着姜寻下了轿,跨过李家火盆。刚跨过火盆,李佑便把姜寻放到地上,自己去了别处,立马便有一位丫鬟似的人物来领着她来到大堂上。李佑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假新郎,正主总归是要亲自出来。
李相因为政事缠身,没有从京城回来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但本地一些乡绅全部都备上一份厚礼,李家的大堂上,满满当当挤得都是人。
那丫鬟领着姜寻走到大堂上,早已有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的红衣,欢欢喜喜的站在大堂上,看到丫头扶着一身稼衣的姜寻过来,连忙一瘸一拐的向姜寻跑来,差点儿被门槛给绊倒。
姜雪被喜盖蒙着头,只觉得有一个人向自己扑来,要闪躲已不不及,李茅塞顿开有些痴傻,控制不了自己的力度,一把撞到姜寻连带着也把自己给绊倒了。少年压在姜寻和身上,搂着她的腰,眼开眼笑道:“小雨,我们终于成亲了,你现在是我的新娘子了!”
姜寻头上的盖头此时也被掀开,姜寻这才看清楚爬在她身上的那个少年,少年大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像是小鹿那样无邪,像是刚刚蕴着些簿簿的水汽。秀气的眉,挺直的鼻,还有一张酷似萧芷的簿唇。
男人长了这样的一张簿唇,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凡是长得好看的人,心里头可比锅底还黑。
坐在大堂上的当家主母,看到这副情景,用力的咳嗽一声。身旁的人早就愣在那里,被主母用力一咳,也立马回过神来,连忙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扶了起来。
丫头流珠,替姜寻整理凌乱的喜袍,却眼尖瞟到新娘喜服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她的手一抖,想必这位二夫人,一路上已经起了寻死的心思。
李萱一直笑嘻嘻的看着姜寻,这个小少爷平时待人很是和善,但就是从小得了一场大病,落个痴傻的毛病。但毕竟是以的要以后一起生活的人,朝夕相处相伴到老,总是要有个能说够得上话的人不是!
姜寻整理完衣服和李萱拜了天地。便由丫鬟流珠去领着去了新房,李萱看着被丫鬟领进屋子的姜寻,小嘴不满的嘟起,想跟着丫鬟一起去新房。
“老二,你现在还不能去?”
喊住李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骑着高头大马抱着姜寻进李府的李佑。
李佑现在身上早已换了身干净的月白色长袍,比之前穿着红色新郎服多一份不染尘世的清高。李萱看了看被丫头领走的姜寻,小嘴不满的嘟了起来,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李佑。他从小就对这个大哥言听计从。
李佑看着弟弟委屈的模样,心里头当时就软了下来,他上前几步,一把拉住李萱的手。眸子中的冷色也渐渐化开,“你现在成亲了,有人照顾你哥哥也就放心了。亲戚朋友们都来了,和哥哥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李府自然要比姜府大上一些,流珠把姜寻领进屋后,担心新娘子早上没有吃饭,所以暗地里给她塞了一个馒头。
直到晚上,新房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姜寻吓了一跳,连忙把头上的红盖头扯掉。就看到李佑抱着已经烂醉如泥的李萱一脚跨进门。
李佑看到愣在那里的姜寻,眉头一挑:“你还愣在那里,没有看到你相公已经醉了,还不过来伺候!”
姜寻连忙从床上起身,李佑把浑身酒气的李萱放到床上,替他盖了盖被子,也不看姜寻一眼,便走了出去!
姜寻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李萱,他的面貌有几分想似李佑,却又比李佑更加柔和,因为喝酒的缘故,白晰的皮肤此时也变得通红。姜寻替他宽了衣,她就这么坐在床边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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