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陌生人拿起玻璃瓶的声音,倒水,装水,一切都利索的没有棱角。闭上眼像是能看见他的手,在干净利落的准备着一切,却看不见脸。
艾菲心脏像被粗麻绳五花大绑得不能动弹,想这个人会是谁呢?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呢?会长什么样子的呢?他对说的我第一句话会讲什么呢?我又要讲些什么呢?是不是也像是从里走出来的那个耍酷冷冷的少年呢?会不会看见我后,缓步走过来留下一个轻轻的唇印就走远呢·····
虽然被表白得忘记了有多少次又过了多久。脑袋跟木乃伊淡白尼伦布条包扎了几道又几道一样,可她还是不够清醒。毕竟像自己亲手下厨做的食物,看别人品尝,自己也要有些紧张的品味。
“啊?怎么会是你?”艾菲终于还是抑制不住,抠下吉他的手,像刺客摘下自己伪装的黑色面罩,从讲台里奋力窜出去,顿时脑门充血,眼前一片漆黑,有些晕眩,然后忙着清醒自己,好看看这个陌生的种花人是谁,结果似乎有些失落。
期望原来是一个大深坑,有期待有希望的人总是在之前等待的时候不停的在坑边上种花养柳,等到花开柳迷的时候,坑也被挡住了,你心花怒放朝它狂奔去的时候,却掉下坑底。期望如果放大十倍,失望就该放大十倍的二百五十倍。
最美的陷阱是自己设计的。
“啊?蒙克?”吉他跟晓药也赶着爬了出来。
因为星期一都是四眼猴逮捕的对象,一起打扫学校卫生,吉他跟他认识的。
眼前的蒙克,什么时候换了发型——斜庞克发型,换了品质棉麻衣饰——简单无带大口鞋,纯黑系带七分裤,微蓝条纹短衬衫,没变化的是超正超喜感的八字眉,只是受惊吓,八字眉有些七上八下。
右手紧握的刚换好水的透明瓦利玻璃瓶,左手拿着还在滴水珠的今天要化作泥土的鹤望兰,新鲜的鹤望兰还安静的躺在艾菲课桌的那叠书的最上面,活像一个睡着的精致的袖珍的鹤鸟。
以为空气会凝结这一刻,有多纯情,有多烂漫。但却不是艾菲心里出现的那个人。
“你······你们·····怎么在这啊?”蒙克被吓得有些口吃。
“这是我们班级,该问这话的人应该是我们吧。你怎么会在这?”讲台下面快喘不过气,发现是蒙克后反而变得轻松了,说话也找回往昔的利索。
“对啊,你怎么在这啊?”留下吉他跟晓药只得在旁边一愣一愣的跟着和。追光灯总出现不了一个意外,打在黑光里的配角戏上。
“我——”蒙克拿花的手挠挠后脑勺,眉毛也挤了挤。
“你什么?你是来换花的?”
“我是——”
“以前的花都是你来换的吗?”
“额——”
“你为什么当初拔掉我玻璃瓶里的百合?换了这花?”
“我——”
······
艾菲没留空隙的发问,根本不准备留一点机会给蒙克解释。害怕如果他有了解释的机会,自己却应付不来。因为她毕竟也是一个经不起新奇烂漫洗脑的小女生,她只得一直保持着责备,坚决的相信了种花的那个人一定有,但一定不是他——蒙克。
蒙克之前也经常在艾菲面前表白,也被一次次拒绝。却没有料想到这一幕,他做了主角。
因为是本周最后一天的最后一节课,陆陆续续有些人开始提早进来收拾书包了。包括艾菲,还有像受惊的无辜的精灵——吉他和晓药。
“那个玻璃瓶和花都给你吧······”艾菲背起书包经过蒙克身旁的时候,不知道应该用哪一种语气丢下这句话,说完就跑开了。
没下课便下楼去了。
蒙克瞠目结舌。超正超喜感的八字眉也像受了委屈。
拿着瓦利玻璃瓶,拿着鹤望兰,呆在那里,站了有多久。
“我只是来帮花换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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