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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隐名司役(2 / 2)

“老板知道了怎么办?”

“我去说,绝不让师傅为难。”

“好吧,师傅陪你喝一杯,你试试看吧,不行再说。”

挑水这活早在“得月楼”洪川就干过。每到换水那天,只要罗老三一打招呼,本来一个人要挑半天的时间,他一个时辰就行了。罗老三起初不太在意,后来他觉得有些奇妙,不太相信。

一天晚上,他悄悄起床,偷偷一看,原来小四子不是挑水,是用两手提水,而且来去行动迅疾如飞,不觉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子不是等闲之辈,不能小看他了。

又一天傍晚,天气寒冷。罗老三有意想在洪川面前露一手,再试试这四子的根底。于是脱去棉衣,在院子里摆弄他的石锁来。先练三十斤的,再练四十斤的,后来练到五十斤、六十斤的。那五十斤重的大石锁,在他的手中就像魔术师一样能做出各种花样,能绕腰摔、穿裆摔、过背摔,同时还能抛到空中,然后用肩、用臂弯接住。能连耍数十个动作大气不喘,一边练还一边不停地说出许多名堂来什么:“掏螃蟹、腰花、拨浪鼓,”还有什么“苏秦背剑、张飞跨马、仙人过桥、三足鼎立……”洪川在一旁看着也暗暗佩服。

耍了一会,“大扁担”转身对洪川说:“四子,玩两下看看。”洪川说:“师傅力大无穷。这个,我玩不来。”

“四子,不要装了。你几天挑水我都看见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练家子,来试试。”四子又看看说:“好吧,这里没有外人,小徒献丑试试。”于是扎马蹲下,伸出左手二指成剑指状,伸进那个五十斤重的大石锁把手内,稍一挫势那两指像铁钉一般,将那石锁慢慢挑起,大约离地尺许,再慢慢放下,说:“师傅,谢丑,谢丑,你那本事,徒弟玩不来,你那是真本事!”

罗老三点点头,穿好衣服,掏出几枚铜板说:“好,给师傅弄半斤酒,一碟牛肉、两包花生来,今晚我请客。”洪川答应着去了,自此这罗老三再也不敢小觑洪川了。

转眼腊月就过去了。按规矩这澡堂要到腊月三十下午才能歇业,因为做生意人家都是晚上吃年饭的,下午还要做一会生意,尽管人很少,但这时候来打年货的,来洗澡的,大都是穷苦人家,所以要到下午澡堂才能关门。

年三十的傍晚,两人把澡堂内外收拾干净了。洪川对罗老三说:“师傅,明天不挑水了,想出去剃个头。”罗老三说:“去吧!过年了,不管怎么说,乡里人剃个头,洗个澡,光光鲜鲜过年,这是常理。你去,你去,这里一切丢给我,马上回来吃年饭。”

长临河镇上,只有一家剃头铺,出了东巷,向右一拐,走不多远在“王记茶馆”对面就是剃头铺子。两间店面,因为洪川来得较晚,大师傅在后面正忙着准备年饭,只有一位小师傅守在店里。洪川老远就看见这家门上已换上一副新对联了,上联是:“去垢涤污新面目”,下联是:“整容洁发识英雄”,横眉是:“手中分寸顶上功夫”洪川端详了好一会觉得颇有趣味,进了门,跟店里的小师傅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

因为那时洪川的辫子早已剪了,剃的是光头。那小师傅赶忙起身笑脸相迎,先用白色围布将小爷围好,然后用热毛巾放在头上雾了好一会,这才拿起刮刀在油帆布上蹭了几下,就开始动手。可不知为什么,今天那刀就是不听使唤,一落到头皮上,稍一用力就蹦了起来,连试数下,皆是如此。小徒弟心中暗暗吃惊:我这刮刀刚磨过,又蹭得这么快,怎么下不了刀呢?在一看刀刃却卷了。于是放下刀对洪川说:“师傅稍候,我去去就来。”他赶紧来到后面,把这事告诉师傅。

这家大师傅姓罗,名四海,在这里开剃头铺也有数十年了。那时候澡堂、剃头铺、茶馆、小戏园、打卖拳都属“三教九流”之列。小徒弟一说,他便知一二,心想,莫非是“问路”来的。放下手中活计,来到前厅,先看了看,端量了一下来人。然后令徒弟烧水。好家伙,待那水烧到大响之际,他把水倒在盆里,端到洪川面前,摆在方凳之上,然后双手拿着毛巾,将洪川的头,慢慢按到那热水之中,这样一来一去,洗了片刻,然后用毛巾擦干,又换了一把刮刀,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剃好了。接着掏耳朵,这是当时剃头师傅的绝活,先用长条刀沿耳洞刮一圈,然后用镊子轻轻地把大块耳屎夹出来,最后用鸭绒球进去清扫一遍,那柔柔的、软软的鸭绒毛在耳朵里来回滚动,真是舒服极了,接下来是捶背、拿筋。洪川今天享受的是特别待遇,最后大师傅把肩膀一拍,说明事完了,付钱走人。

洪川走后,那罗老板一直站在门前看着他走进了东巷,回来问小徒弟说:“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吗?”那小徒弟说:“好像是澡堂新近叫来挑水的,只知道是牛官堡人。”

“啊!”罗师傅没有多说,到后面准备年饭去了。这时,那小徒弟不放心,追到后面厨房问:“师父,你用那样的热水,不怕把人家的头烫伤呀?”罗四海望着他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小子,这叫退火。你的刀口都卷了,还不知道为什么吗,这是你师爷当年交待我的,这种人是江湖高人,不是来剃头的,大多是来问路的,下次再来,不可轻慢,记住了!”小徒弟喏喏连声,这才回厅堂打扫卫生,准备打烊过年了。可心里总是不踏实:“问什么路啊?”

再说洪川,出了剃头铺,一看街上张灯结彩的一派过年的景象。远远近近的爆竹声不绝于耳。他买了一瓶酒,两包花生米,切了点卤菜,又称了几斤铁丝,回到了澡堂。一进门就听到王老板家的女佣,站在楼上叫罗老三和他一同上楼去吃年饭。罗老三不肯,说自己和洪川两人的饭菜都准备好了,他俩在一起吃饭自在。洪川也觉得这样好,于是在楼下站定,一再谢过了王老板。二人来到房中,摆上小方凳,对面坐下,摆上刚买来的酒菜,一起喝酒,吃饭,到也舒心。这时各处爆竹声彼起此落响成一片,家家户户都先后烧香,吃年饭——过年了。

洪川此时不由得想起当年与弘姑在家里过年的情景,想起当年的“得月楼”来,想起周大爷叫他挑水,后来当上了小经理,年三十和小莺一起写春联的事,那时是他苦尽甘来最活乐的两段时光。现在弘姑走了,女儿现在还不知怎样,有时间得回去看看。周老板一家现在又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周小莺,她幸亏回来寻找父母,不然肯定会跟众兄妹一样死于他乡……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伤惑。此时罗老三说:“老弟,怎么不高兴啦?想家啦?你跟我一样,光蛋一人,无家可归,这里就是你的家。想什么家,来,喝酒!”因为明天休息,到正月初八才开业,所以他俩也可以尽情的喝一杯,这一晚,俩兄弟一直喝到夜深人静。

这时洪川说:“师傅,”罗老三突然打断他的话,说:“兄弟,从今往后只许叫兄弟,不可以叫师傅了。”

洪川端起杯子说:“三哥,兄弟敬你一杯,这些天来承蒙关照了,咱们这也是缘份才走到一起的。今晚还要麻烦你帮兄弟做点事。”老三说:“兄弟,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为兄能做到的。”

洪川指着那一串铁丝说:“三哥,马上,你把下面灶里的火点着,这大焖子里的水我都上好了,我想在焖子里泡一泡,洗个澡行吗?”罗老三瞪着眼说:“现成的澡堂你不去,在这焖子里洗澡,水一烧热那还得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热度。另外请你用铁丝把我的全身上下扎紧,越紧越好,现在就动手。”

罗老三更不懂了:“兄弟,开什么玩笑,你想找死也不能在年三十害我呀。”洪川笑笑说:“三哥,这些天雨雪连绵,我现在浑身难受,你听我的不错,快来!”于是把酒杯一放、外衣一脱,穿一身练功褂裤,双手一并说:“来吧,老兄!”

那“大扁担”有些搞不懂,但还是拿起那串铁丝,看了看,按照洪川的吩咐连手带脚、从上到下,左三道,右三道的捆了数十圈。洪川还是直叫扎得松了,要越紧越舒服。这时罗老三扎着扎着,心里也好像慢慢明白了几分。扎好之后,洪川说:“老兄,你把盖子打开。”于是他上了灶台,跳到焖锅里,把头露在外面,说:“老兄,麻烦你把两边盖子合上,把火生好,你喝酒去吧!”

罗老三又在灶内添了一些柴火,将风门拉上,一边喝酒,一边望着那大焖锅,好像也明白洪川在做什么了。这肯定与功夫有关,但还是为他捏一把汗。心想,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洗澡的。一会儿,锅里冒热气了。过一会,那焖盖两边未合拢的地方,已是热气腾腾了。罗老三问:“兄弟,水都冒热气了,还不上来呀?”洪川闭着眼,摇摇头;又过了一会,罗老三又问:“兄弟,火正旺呢,怎么样了?”洪川还是闭着眼,摇摇头说:“正舒服呢!”;又过了一会,罗老三一个人把半斤酒都喝完了,他有些害怕,快步走到焖子边伸手一试,那蒸气都熏人了,急忙说:“兄弟,上来吧,这太热了。”洪川还是摇摇头说:“现在正过瘾呢。”又过了一袋烟的时辰,罗老三急了,一边喊,一边准备来拉洪川。谁知洪川一个“鹞鹰冲天”之势,飞身窜出灶台之外。只听他大喝一声,捆在身上几十道铁丝尽皆断落,吓得罗老三向后倒退了数步,大叫:“兄弟,你这在干啥?你这在干啥呀!”。洪川用毛巾擦了擦汗水,笑笑说:“兄弟,你不知道,几年了,困死我了。这下好了,你喝酒吧,我回家一趟。”说罢穿上长衫,一甩袖子,走了。

罗老三正准备和他再喝两杯。一转身,人已不知去向。他心里不停地嘀咕:“这小四子是个什么人啦?是南侠展昭,还是锦毛鼠白玉堂!”这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罗老三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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