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商慈道:“怕。”
孟传情道:“那你要忍着点。”
鄢商慈道:“你想做什麽?”
孟传情带着恳求的眼神道:“借你几滴血救表妹。”无花果应该已经和她的血液融为一体了,她的血也许可以让表妹的身体尽快好起来。
鄢商慈倒爽快,想也不想就取下头上的发簪,交给孟传情,然后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道:“来吧!”
孟传情倒有些不忍了,不肯接发簪。鄢商慈道:“只要是你要我做的,再痛再苦,我都能做到。”然后她自己划破手掌。曾经见了血都害怕的人,今日却让自己流了血,她却仅仅是一个皱眉;曾经划破别人的脸都惊恐失色的人,今日却有勇气划破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渐渐变得坚强起来,爱情真的是一种很伟大的力量。
“你怎么不找东西接着?”血流出来了,鄢商慈才发现孟传情是空手而来。孟传情笑了笑,突然左掌运功,一道蓝色光圈出现在他的左掌之上。鄢商慈的血滴在光圈中形成一粒粒的血珠。
孟传情托着光圈来到桑幼忧的身边,一手扶起昏迷的她,扳开她的嘴,左掌一抖,光圈中的血珠便化为一股血流射向桑幼忧的嘴里。他的这一绝技似是变魔术般,让身旁的桑俊看得羡慕不已。小时候玩水时,孟传情就发现了自己有这一项绝技,由于太过不可思议,他从不轻易使用。
小麦帮鄢商慈包扎好了伤口,两人一起来到孟传情的身边。鄢商慈问道:“现在怎么办?”
孟传情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快黑了,怕是赶不回武林庄了。现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吧!”
孟传情一行人情愿享受黑夜的浪漫月光,也不愿去附近寻找栖身之所。几人策马奔腾早已远离莫邪镇,此时,身在荒山又将近傍晚,于是有人提议就在这绿草丛中露宿了。谁也想不到提议者竟是鄢商慈。这个自小就被养在笼中的金雀鸟猛然提出这样的建议,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孟传情怕她和桑幼忧娇弱的身躯受不了夜风的吹拂,坚决反对。结果一向文静的鄢商慈竟然跟他耍赖皮,赖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走。孟传情拿她无辙,只好妥协。桑俊自远处树林打来野味,拾来干枝,生了一堆火和小麦烤着。
孟传情盘膝而坐,望着笑脸如花的鄢商慈,心中纳闷之极。他实在很难相信这个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不曾习过武功的千金小姐,竟然能吃得了这样的苦。但见鄢商慈一副很享受露宿野餐的模样,还拿过小麦手里的野味帮忙烤着。他也乐得从桑俊手里抢来一只。于是,四人开始大比拼,结果胜出的竟是桑俊,惹得孟传情极为不服,几人是好一阵欢笑。
桑幼忧被孟传情敲晕已昏迷了两个时辰。为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孟传情一直没有叫醒她。她喝了鄢商慈的血,气色已然好转,脸色渐变红润。加上孟传情和桑俊的两件外衣都盖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体非常暖和。她睁开眼睛时,孟传情似是有感应般朝她望来。他将手中的野味插在地上,扶起了桑幼忧,并将两件外衣披在她的背上,极为细心。
桑幼忧看了看周围,哑声问道:“这是哪里?”
孟传情道:“这是苏州城外的一座小山…”
“天黑了…你为什么打晕我,不让我去看爹爹?”见天色已黑,桑幼忧不禁责问道。
孟传情道:“幼忧,你听我说,一次不去没关系的…”
“不!我一定要去。我答应过爹爹,每年的今天都要去看他的。”桑幼忧猛然站了起来,欲继续前行。
“你给我坐下!”孟传情一把拉住了坐回了地上,沉着脸道:“哪都不许去!”
桑幼忧见孟传情说话语气重了些,心里只觉得无比的委屈,伏在腿上抽泣道:“爹爹,对不起…女儿不孝…我失约了…对不起…”
孟传情见此,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表妹,不要自责了,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打晕了你才让你失约的,你想怎样惩罚我都行,但是我相信,舅舅是一定不会怪我的。”
桑幼忧抬起头看着他,涕笑道:“二表哥,我怎么会怪你呢。”
孟传情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道:“这么说,你不会再坚持去看舅舅了。”
桑幼忧一愣,突然明白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从小就是这样,无论她在生意场上如何的独霸一方,在二表哥的事情上,她永远都是输家。表哥的智慧远在她之上,总是懂得适时的讨她欢心,有时明知他的话里设有圈套,她也心甘情愿地上当。或许,正如桑俊所说,普天之下,她只愿为孟传情一人而傻。
“幼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鄢商慈来到桑幼忧的身边亲切地问。
“你是?”对于眼前这个主动跟她打招呼的女子,她竟然对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孟传情插口道:“表妹,她叫鄢商慈,是我的朋友,今后会住在武林庄。”
桑幼忧笑道:“这么说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了。”
孟传情见两人相谈甚欢,极为投缘,心底别提有多高兴了。于是拿起了插在地上的野味就啃了起来,结果只吃了一口就被两女联合抢走。而桑俊和小麦却假装没看见,于是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几人啃大餐。
夜幕降临,众人预备休息。由于山中多野兽,惟恐睡觉时遭到攻击,几人便商量留一人守夜。孟传情和桑俊两人却为此事争论不休,双方都坚持自己守夜,理由却都是为对方着想。
三个女子不屑于他们之间的“争斗”,都已畏缩在一起睡下了。为了争个输赢,孟传情决定和桑俊来场公平“决斗”,两人像是孩子般在草地上划起了拳,输家守夜。似乎能感应到对方出什麽,自小和人划拳他都是百战百胜。但是这一次,他输了…
桑俊认命地倒地休息,留下孟传情一人打坐守夜。不知过了多久,鄢商慈突然醒来,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野味,坐在孟传情身边。
“怎么还有一只?”孟传情诧异道。
鄢商慈笑道:“烤鸡高手多烤了一只,本来是要留给你表妹的。”
孟传情接过烤鸡道:“早该想到桑俊会藏私。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对表妹最好的人了吧!”
鄢商慈靠在他的肩头忍不住问道:“那么你呢?”
“我?”孟传情道:“我对表妹远远不如桑俊对她好。我一直都知道表妹喜欢我,可我只是拿她当妹妹。她事事为我,我都看在心里,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就决定了,我会守护她,直到终老,这也是她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这番话虽然说的不是鄢商慈,却让她感动了好一阵子。两人依偎在一起,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幸福。两人却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的三人,除了小麦呼呼大睡以外,桑俊和桑幼忧都是睁着眼睛的,显然他们并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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