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擦过夫人侧脸的一刻,那压制了很久的愧疚换做泪水的方式,滴落在夫人的后背,暮傲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掩饰着自己由嗓子里掩出的哽咽之声。“明天我们要进山储备过冬的食物,要多待些时日,我想把遗儿带去,让他多学一些狩猎的技巧。以后好能让他来好好的照顾你”最后的几句话,暮傲天说的很轻,似乎是有意的逃避着夫人的听觉。
“傲天,那林子里有经常有野兽出没,遗儿还小,等在过些时日,在带他进山行吗?”其实夫人也已察觉到了暮傲天言语的含义,但她知道自己苍白的理由根本无法阻止住丈夫的行为,只是夫人乞求的眼神,告诉着暮傲天她不想让暮遗长大,不想让他来照顾这个家。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不会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你去给我们多备些食物,”暮傲天闪躲着夫人的目光,昂着头颅。远远的避开了夫人,向着门外走去。因为他深深地知道那双眼睛藏着他无法再去隐瞒的憔悴。
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有一丝的怨言,向着厨房走来。只因一切她不懂得自私,不懂得如何去反驳,只是像以往一样默默的认可着他的一切决定。
“月色轻盼醉佳人,星耀璀目了幽弦。”或许没有了阳光的耀明,夜间更增添了不尽得神秘与纵容。
远处村里的广场之上,点起了几堆篝火,篝火上烘烤着芳香的兽肉,人们在载歌载舞的欢愉着,儿童不断的绕着篝火嬉戏,异常的热闹,演绎着最为浓郁的农土风情,别样的美妙画眷。然而一张强颜欢笑的面容,却被忽略在这幅温馨的画面中,只因她伪装的很坚强,她总是这样的骗着自己。
“敬神仪式开始了……”孩童们欢喜的言笑声,将众人的视线牵引了过去,也把那个憔悴的目光带了过去,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望着那个她熟悉的身影,不知是谁让她的眼眶又湿了。
在不远处一堆篝火旁,众猎手们起身站定,手中端举着酒碗。只听老村长开口言道,“行礼……这第一杯酒,我们敬这广阔辽边的密林赋予我们平静安定的居所”说着老村长躬身行叩拜之礼,众猎手也都相继行礼。随着老村长将酒碗倾洒于地上四周后,其他人也跟着齐洒于大地之上。
老村长蹲身将酒碗斟满后站定。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效仿着斟满酒碗。“这第二杯酒,敬神灵,乞求保佑我们此行的勇士们平安无事,满载归来,”说着老村长与众猎手们的酒碗又一次空撒于地上。
待众人再次斟满之时,老村长举碗于头顶,跪向面前的村庄,磕了三个响头,众人也都纷纷效仿着跪地叩拜。“这第三杯酒,敬这月祥村落,愿这月祥村可终守宁静,与世无争,佑我月祥村村民福寿轻贵,意享天年,”老村长举碗饮尽。众人也跟着朗声念道,但其中一人却是轻默的告念着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本不该属于这宁静的村落。
又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老村长起身转过,吩咐着众人尽情的享用着丰胜得晚宴。这是村民每次进山时所举行的仪式,只有真正的猎手们可以参加,因为他们是村民的守护之神,有着无尚的荣耀。
大家分座于篝火旁,手中撕扯着大块的兽肉,喝着大碗的酒水,无不畅意。
“村长,好像这林子之中,近来来了一群狼群,有百十只之多,异常凶残,以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了,你看我们该怎么办,”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对着暮傲天说道。虽其长相较为凶悍了一些,但为人却是出奇的温和,从不见他与村子里的人们发生过争吵,还经常把狩猎回来的食物分给村民,颇受人们的爱戴。不过最为无奈的是,此人嗜酒如命,人送绰号“老酒鬼,”他也笑着应承,不予反驳。
“曾武,你明天带二十几个兄弟,从北林子进入,我带些兄弟从西林子进入,如果要是遇到狼群。记住,万不可鲁莽,点起篝火后,放出信号箭,我们自会前去助你们。谨记,切勿贪杯,那么多的性命可全在你一人手里,”暮傲天叮嘱着曾武,同时也是在告诫着其他人。
“放心吧,村长,不过今晚可例外,不算啊”曾武笑着应承着暮傲天,其他人都笑对的着答应着。
暮傲天也只是轻笑的摇着头,不予以阻止。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大家举杯,今夜一定要喝个痛快,”说着曾武以将满满的一大碗酒灌下,其他人都也不甘示弱的将酒碗倾立。
“干……”暮傲天举杯示意后,将碗中的酒水饮尽,因为他还想再陪大家醉一回,留在自己怕消失的记忆中。
放下酒碗的暮傲天似乎察觉到了那个背后默默注视的眼神,但暮傲天又不知如何去面对她,他怕自己会胆怯,会去怜惜,那颗他怕伤害到的心。
然而她看穿了暮傲天的内心,她把眼神移向了别处,移到了另一个她在意的身影,那个不知道一切的孩童——暮遗。
暮傲天收了收自己复杂的内心。“老村长,明日进山时,我想把遗儿带去,让他早点学些狩猎的技巧,磨练一下”其实此时暮傲天的身份也足以定夺此事,但还是出于礼节向着身旁的老村长说道。
“好啊,你该磨练磨练那小子了,玉不琢不成器啊。不过要多加小心,乡亲们可全靠你们了”老村长对暮遗之事也没有过多的反对。只是满脸感激的望着暮傲天与众猎手们。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老村长”村子里的另一名猎手廖克嬉笑的劝说着老村长。其他也都纷纷插言,让老村长放心。
“放心吧,老村长,我几时令你失望过”暮傲天露着坚定的神情告之着老村长。
老村长望着众人脸上写满无畏的表情,将自己紧绷的皱纹舒展了一些,点着头,确信着众人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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