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孝,请师父不要因弟子而伤神。”
行道老人没有说话,接过了剑鞘。
于依晴看到行道老人抽出了剑,感受到了印在脸上的那道冰冷剑光,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已无能为力,风陵不会改变主意的,他不是那种人,而行道老人?他已拔剑,便是不会再变。
于依晴轻轻靠着风陵,头枕着他的肩,手挽着他的手。
风陵回头,看着于依晴,眼中有着不忍,他想推开她,但是推不开,于依晴不愿!于依晴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笑容绽开,明亮温暖,将那剑光也融化,将那烈阳也比了下去。
风陵也笑了,头微倾,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眼眸中只出现彼此。
行道老人举起长剑,剑直刺向天,不知他的内心是否时时刻刻都这么坚定,没有过一丝的犹豫。
长剑下斩!
“我不后悔啊,小哥哥……”
院落外,冷蚕轻轻地靠着院墙,他随着行道老人而来,却没有随他进去,行道老人没有问他,他也没说为什么。他微微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
“锵”
他听到了拔剑声,身体也几不可见的幅度微微颤抖了一下,瞳孔也已难以发觉的幅度收缩,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了,神情依然如寒冰,眼神依然冷漠。
“吱呀……”
院门打开,行道老人走出,原本苍白整齐的头发此时微微有点凌乱,脚步比平时要缓慢沉重。
冷蚕微微低头躬身,行道老人走到他身前时停了一下,道:“好好安葬你师兄师姐。”
他的声音有些沉,仿佛没有什么生气。
“是。”
冷蚕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稳冰冷,仿佛只是让他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行道老人点了点头,缓缓往前走,消失在巷角。
冷蚕转身走入院落。
风陵和于依晴相互依靠着躺在地上,剑插在身边,一丝血痕正从剑锋缓缓滑落,渗入地上的沙土里。
冷蚕走近,看着两人的面容。两人的神情都很安详,很轻松,很愉悦,就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相拥而眠,如果不是他们此时没有穿大红色的喜服,如果他们躺着的不是沙土地而是婚床,如果他们身边的不是染血的剑而是点燃的红烛,如果他们身上的不是血而是喜酒,如果不是周遭的一切一切都这么不对,这么无奈的话,他们此时真的就像是一对已成眷属的有**。
冷蚕帮他们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头发,帮他们拂去身上染上的沙尘,又替他们好好整理好衣着,将染着的血尽量擦掉,他擦拭掉剑上的血把剑收回剑鞘,放在风陵的身边。
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表情依然一变不变,呼吸依然规律,整个人依然如同一座冰山一样,无人能探进他的内心。
许久之后,他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轻轻道:“师兄,我们四人中你跟师父最久,他最喜欢你,最了解你,但你,却不是我们中最了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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