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不动声色的说:“打一场硬仗,求亲王颁发一枚日光戒给我。血族中,有谁愿意像孤魂野鬼般四处游荡。”
威廉说道:“你是要投靠亲王了。”
“投靠?我一直忠于血族,忠于皇室,从没离开过,何谈投靠?”
威廉轻笑道:“忠于血族,忠于皇室,那么你为什么,要帮助魔物杀进教堂里。”
格里芬仍然是披着护身斗篷,不愿给威廉看到他自己的脸,语气生硬的说道:“我知道不止罗马教堂的血族成员羞于见我,整个血族中都认为我不配披着这件斗篷活在世间。血族中,没有护身戒本就是件丢脸的事情,我不想继续让我的内心蒙受耻辱。”
威廉说道:“你的得失心太强。”
格里芬说道:“我的得失心,你两百多年来四处躲藏游荡而磨练出的,那你呢威廉,你压根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威廉沉默,等着格里芬说下去。
格里芬说道:“威廉,我比你先进的罗马教堂,比你年长,三百多年前是我带着你适应血族的一切,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而你,在教堂长老审判我,给我施加刑法的时候你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同情的眼神都没有。而事到如今,我能找的,也只有你。听说,你现在已经是伯爵了,三百多年就当上了伯爵,你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真让人羡慕。”
“三百多年当上了伯爵是血族中常有的事情,东欧区活了三百多年的家族继承者有伯爵爵位的不计其数,包括血族的中流砥柱洛克菲勒家族也是的,有什么稀奇?你有羡慕威廉伯爵好运气的时候,为什么不想一想活了五百多年就做上长老位置的诺伊格呢?”
远处,诺伊格靠在一棵树上说了这一段话,顺势对威廉一家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拘礼。
威廉一家会意,恭敬的对诺伊格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
格里芬身上罩着宽大厚实的护身斗篷,迅速的转身,就在格里芬转身的时候诺伊格已经飞掠到格里芬的身后,威廉一家的前面。
格里芬看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没有看到应该看见的人,又是回身,看见诺伊格站在自己的面前。
格里芬的面庞被黑色的护身斗篷盖住,威廉一家都看不见。
可是诺伊格可以看得见,诺伊格打了一下响指,格里芬身上的护身斗篷飓风般的吹向空中,阳光洒下,格里芬痛苦惨叫,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翻滚,试图寻找遮蔽阳光的地方。
格里芬清楚,仅仅是打了个响指就能扯去自己身上披风的人,一定非常反响。活在这个世界上,罩在身上的护身斗篷一直都是自己最为依赖,最为信任的东西,就像是自己的第二条生命。有谁会对自己的生命随意处理呢?又有谁会不去在意自己的生命呢?
但是,又有人轻而易举的扯去了自己的第二条生命,这样的人当然也可以随意的杀死自己。
诺伊格举起右手,右手掌心微微张开,那件斗篷又回到了诺伊格的手中,诺伊格抛给了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格里芬。
格里芬紧抓住护身斗篷就像是抓紧了自己的第二条生命,迅速的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一副可怜虫的样子。
诺伊格轻蔑的笑了笑,这样的可怜虫是不能帮助亲王完成千年圣战的。
诺伊格说道:“你早已经该死去了,你能活在这里完全是亲王的旨意。你有什么?就你这样还怎么打硬仗?狼族的牙齿可以把你撕成好几块。”
格里芬裹紧了护身斗篷,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诺伊格对着如一只臭虫的格里芬说道:“按血族条例教条,被没收护身戒者该反省两百年至五百年的时间,然后亲自去回到原教堂接受原教堂执事长老的考察,合格后重新授予护身戒,重新加以爵位和身份。这些,你不懂吗?到这里找老朋友,又有什么用?”
威廉一家听懂诺伊格的话,全部低下了头忏悔,无疑,诺伊格这句话,完全是将威廉一家说成了从犯。
这就是现实的问题,官位高的人随便一句,都可以让官位低于自己的人,有摆脱不了的嫌疑。
格里芬仍是躺在地上瑟瑟发抖,诺伊格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事先无所不能,但遇到小小的事情却像臭虫一般的血族成员。
可能,格里芬是害怕的惯了。威廉是伯爵,伯爵在这个人面前都不敢说话,说明这个人是长老。而长老却是如此年轻,只活了五百年,又在亲王的行宫四周,这个人,格里芬的心底涌现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绝不会再有第二个,那就是诺伊格。
格里芬抖的更厉害,瑟瑟发抖中有一双手触摸到了他,这下格里芬抖的更厉害,这张手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将他扶起,穿好护身袍,格里芬露出了一点下巴,格里芬尽力的去稳住因极度恐惧而造成的浑身颤抖,帮格里芬穿好护身斗篷的是威廉,看样子,诺伊格已经离开了。
威廉说:“长老让你离开。”
格里芬完全没有刚刚冷眼镇定的样子,一滴血泪顺着眼角躺倒了嘴角,威廉知道格里芬在白天里到亲王行宫附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威廉说道:“回去吧。”
格里芬仍是站在原地颤抖不止,就像是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威廉又说道:“离开。”
格里芬点了点头,诺伊格看在威廉的情面上,没有杀死格里芬,在诺伊格的眼里,格里芬,早就该被肢解。
格里芬又是了解威廉的意思,只有离开,去寻找狼族,去寻找血猎,去帮衬着巫师,只有做点利于血族的事情,才有机会回来,才有机会在血族中重新得到身份,才有机会,得到亲王吩咐下长老颁发的护身戒。
格里芬只是想要一枚护身戒,那么一枚护身日光戒,格里芬以前也是拥有过,但是现在,血族中基本上人手一只的东西,却那么难。因为,格里芬本做出让血族唾弃他的事情,血族,从不会给对手第二次机会,自然也不会给自己重蹈覆辙。
格里芬转身,离开了,格里芬的背影,让威廉想到了两百多年前魔物疯狂杀进罗马教堂的场景,也知道了,有些事情本就是无法改变,特别是自己做过的错事,一失足成千古恨。
威廉一家顺着原路返回,等待他们的,又是哪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呢?
玫林的眉头紧皱,威廉看着玫林,没有问出来,威廉知道,能说的玫林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而玫林不说的,还是不说的好。
亲王的行宫附近遍布血族成员,说错了一句话,谁也帮不了自己一家。如果自己的一家真的出了事情,波茨霍卡会挺身而出,洛克菲勒家族会为自己做担保。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拒绝这些帮助,自己犯错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别人的帮助,一定程度上会让别人成为自己的不幸牺牲者。
行宫的大厅里,洛克菲勒端着杯血酒走上来,媞娜招呼女佣们给威廉一家端上了上等的血酒,洛克菲勒走进对威廉说道:“你们去做了什么?”
威廉皱眉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洛克菲勒说道:“你们刚刚出去不久,我看见长老诺伊格神色专注的喝了两杯酒,随即出了宫殿,去的方向和你们离开的一致,故有此问。”
威廉说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长老们不知道的。我们外出时散布,一位不速之客,以前的朋友突然来访,所以就简单的聊了几句。”
“只是这样?”
威廉说道:“这是这样。”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