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心)自是也注意到了女孩的存在,他原以为这医馆会是名医坐诊,不想竟是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孩童!
这韩香薰自幼习武,感官可远胜同龄孩童,似是感应到(林剑心)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翘首而视,然待见是诸葛瑜,韩香薰不觉起身,面露欢喜之色,道了声:“师傅!”
诸葛瑜微微点头算作应会,却见韩香薰一双美眸已然打量起了随同而来的(林剑心),诸葛瑜索性介绍道:“香薰,他是心羽,以后都会跟着师傅。”
童有玩伴自当是最开心不过的事,这韩香薰童心未泯,听闻此话一时笑着靠向(林剑心),道:“你好,我叫韩香薰,今年九岁了,欢迎你来贝尔镇。”
这韩香薰本就生的漂亮,笑容甜美,言谈更是大方得体,寻常孩童见了不说心生爱慕至少存有好感,偏偏这(林剑心)有别常人,举止直令人大跌眼镜。
面对韩香薰的热情,他受惊似地缩于诸葛瑜身后,一双小手死死抓住其衣角,神情警惕,表情僵硬,该是在害怕眼前的美丽女孩。
(林剑心)此举虽是无意,韩香薰如画的柳眉却是微微一蹙。即便是孩子自尊心亦不输成人,只见韩香薰轻咬着嘴角,双手下拉着衣角,脸上再不见原先的笑意。倒是诸葛瑜心细,站出来打圆场道:“香薰,心羽认生,不要为难他了。”
空寂的竹海传出一曲笛声,这曲声婉转悠扬,偏偏多了几分伤然,可不似韩香薰这般年纪的孩童所能吹奏。而或许是这曲风与(林剑心)的遭遇颇为相似,在他听来竟是那般动听,一时间再无离去之意,只于暗处静闻笛曲。
“真好听。”(林剑心)心里这般称道,看向竹海中抚笛轻奏的韩香薰,眼神中少了往日里的戒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另眼相看之色。
......
(林剑心)安身云遥大陆至今已有三个月,终日里接触着济世救人的医道,这样的生活说来倒也闲适惬意。
诸葛瑜的本意莫过于此,可是,(林剑心)又岂会甘于平淡,他心中怀恨,此恨不消,活于梦魇,今生不得解脱。话虽如此,但比起初来时的郁郁寡欢,这里似乎有了吸引他的东西。
(林剑心)不喜韩香薰是真,然则,于那似入心怀的笛声他竟生出依赖之情,每每闻见笛声便会去往竹海,只为平复心绪,摆脱噩梦纠缠。不过,这一晚似有别以往。
幕夜之际,(林剑心)无故现身竹海,虽未闻笛曲,但在他脸上却不见失落神色,想来并非为寻见韩香薰而来。
“吱吱!”
(林剑心)前脚刚踏入竹海中心地带,只见一物自林间窜出,迅若狡兔,定睛之下,肉眼也只能见到一道白光闪过,犹似电光。白光一闪而过,(林剑心)只觉胸口一沉,怀里赫然多了只通体白色的雪貂。
“小白!”
(林剑心)看着怀里的小白,脸上浮现淡淡笑意,这般心性转变若是叫诸葛瑜见了,心里该是有几分欣慰吧。
夜幕中,这一人一兽相依相偎,就像一对深交挚友。月光散落,(林剑心)微微闭上了眼,感受着这月的静谧,表情颇为迷醉。悄然间,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小白,显得心情大好。
“小白。”
竹海中忽然传出一道人声,(林剑心)犹若惊弓之鸟,猛然起身,投身竹海暗处。
“小白!”
韩香薰对着竹海中伏地而卧的小白轻嗔一声,或是在责备它的“不理会”。至于(林剑心),依旧隐于竹海暗处,大概是想一闻韩香薰的笛曲。
如(林剑心)所愿,不久韩香薰自怀里取出玉笛,吹奏了起来。依稀的竹海,一般的曲目,纵是曲声悠然,可(林剑心)听的如此投入。
一曲终了,(林剑心)本意离去,却不想韩香薰陡然运转内息,手中玉笛化作一把利剑,在竹林间舞起了剑术,此情此景落入(林剑心)眼中,心中惊意自当难言。
这还是(林剑心)第一次见韩香薰习练剑术,他意外之余屏住呼吸,一时间去意顿消,只于暗处窥视着这一切。
这韩香薰本就生的漂亮,而今持剑而舞,一袭白衣随风而动,当真给人一种“此等女子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的错觉。
再说她的剑术,别看韩香薰年纪不大,剑术造诣可是不低。剑锋涌动,剑路流畅,一如行云流水。一柄玉笛剑在她手上,便如同三尺白绫,柔的不能再柔,轻的不能再轻,偏偏又寒光凌凌,像水一般至柔、至美、至刚。
(林剑心)不通剑术,却也为之倾倒,暗道一声:“好厉害!”
然则,剑舞落罢,韩香薰美眸四顾,剑身陡然偏转,一指(林剑心)藏身的暗处,轻喝道:“谁!出来!”
“咯噔!”
她的声音很好听,他却表现得那么紧张,大概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偷师,搟一种卑鄙的行为,它为人所不齿,不论在那里。他不是一个卑鄙的人,却在做着卑鄙的事。
韩香薰轻喝之下(林剑心)顿无偷师之念,心若悬藤。他的步伐很是沉重,好像脚下绑了什么东西,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应该叫举步维艰。
黑暗中,他侧着半边身子,缓缓伸出一只脚,正欲现身之时,不想身后竟是闪过一道白光,“嗖”的一声扑向了竹林间的韩香薰。
这白光一闪而过,(林剑心)如何跟得上,直待韩香薰怀中多出一物,正是那灵兽小白!(林剑心)适才暗松口气,心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
通灵之兽自当好动,小白的顽皮之举可是吓得(林剑心)不轻,好在都是虚惊一场。竹林中,韩香薰轻抚着小白,有说有笑,(林剑心)默然收回了那迈出半只脚的步子,暗道:“她应该没有发现我。”遂打消了现身的念头。
(林剑心)年纪不大,处事倒是沉稳,韩香薰离去约有一盏茶的工夫方才从暗处现出身来。静谧的夜色下,他随意从地上操起一根树枝,脑海中回忆起先前韩香薰所使的剑招,不知怎地,竟是凭着记忆将之舞了出来!
初入剑道,(林剑心)自是舞不出韩香薰的那份至柔至美,但隐隐中倒是多了几分霸气,凌厉的剑痕似能划穿一切。不觉间,(林剑心)已是停下了动作,借着盈盈月光,隐约可见其眼中闪过的狡黠之色,“只要我学会她的剑术,一定可以报仇!”
诸葛瑜不愿授其武道,而今(林剑心)剑走偏锋,无意中竟是得知韩香薰在此练剑的秘密,若是每夜暗中偷窥,假以时日或许当真有所成。竹海中,(林剑心)轻抚着怀中的小白,感受着竹海中的充裕灵气,或许只有这一刻方能放下心中的包袱,轻松地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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