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东京时间:2013年7月4日15时20分
黑暗的地铁道内,一辆亮着光的列车利剑一般撕破了黑暗,它载着满满的人群飞快的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向着远方的目的地驶去。这是一辆从东京开往横滨去的地铁。
横滨,东京都神奈川县的首府。东边临近东京湾,南部与横须贺等城市毗连,北部接壤川崎市。由于优越的地理条件和发达的城市水平,现在是日本第三大城市。前两名分别是东京和大阪。御神社身为日本第一大杀手组织,在这三个大城市内都有着较强的实力,总部设在东京,另外两个不分上下的强大分部就设在大阪与横滨。
由于日本这个国家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比较小,所以大的分部并不需要设那么多。临近中心的的三个势力,北海道的小樽,还有名古屋那个拥有最强移动能力的分部,再加上其他小型和中型分部星罗棋布的散落在日本的其他地方,御神社通过设立大大小小分部组成一个严密的网络,掌控着日本的海陆空全境。
大分部由长老直接掌控,一般为两个长老,大版破例的由三名长老直接掌控,而横滨这一战略重地却有一名长老和一个特殊人物掌控。
而今天,天涯收到了情报人员的信息,次席大长老武藏复博在今天下午抵达横滨,多半有可能是去横滨的分部,目的不明。有可能是去加强那里的防卫,也有可能是去调兵遣将。
但是无论如何,易子阳都不准备让他活着回去了,因为他已经踏上了去往横滨的列车。东京和横滨隔得还算挺近的,乘坐东海道线的地铁只要四站。易子阳叫天涯帮忙照看一下风玲雪,天涯立刻就把自己这里最高级的机器人派过去了,并且向他保证这个机器人绝对可靠,千里眼也告诉他这个机器人的战斗等级达到了S级,所以易子阳才能放下心去横滨。
此时的他就站在刚才那辆飞驰而过的地铁列车里,由于是暑期,就算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有许多人出行,这趟列车里有兴高采烈出行的一家三口,也有躲在门那边四目相对窃窃私语的年轻情侣,还有全身紧绷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的披着西装的小伙子,看上去是要应聘的,他左手抓着公文包紧紧不放脸上的线条又紧又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都有着牵挂的人,都有要完成的事。那一家三口互相牵挂,小女孩稚嫩的脸上露出兴奋而天真的表情,坐在座位上微微晃着腿,而把她夹在中间的男人和女人则是慈爱的看着他们的女儿;门边窃窃私语的情侣脸靠得十分的近,已经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他们的眼睛里包含着深深的情意,互相凝望之中,这情意好像要将它们融化;而那个一丝不苟十分紧张的年轻人紧绷的脸上此时竟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微笑竟流露着幸福的光芒,应该是想起事成之后家人们的表情吧······
易子阳右手抓着头顶上的栏杆,左手揣在裤兜里,他穿的还是那身冰蓝色与白色混合的一套运动服,背上背着个网球包,他依然将帽子的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他的眼睛。这节列车里还有各式各样的人,他们的行动易子阳都看在眼里,他身旁的人都是靠着互相依偎,相互依靠而活着,就像一个羊圈里的绵羊一般,在寒冬的季节里互相挤着身子取得温暖,获得幸福。
但是易子阳不是这样,可能在这节车厢,甚至在说得夸张一点,在整个联盟里,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牵挂的,因为他将与所有的人的交流都看成了利益关系。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敌人随便拖一个亲人来威胁自己,用枪指着他亲人的头说你再向前一步就打死他,换成其他人估计会束手束脚;易子阳的做法一定是:大踏步向前,敌人开枪不开枪关他什么事,所有的利益关系都是可以替代的,只要再找一个人来替代这个人质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就行了。
所以在联盟中,可能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因为他不会被他人的任何行动影响到本心,他也讨厌和人交谈,他要尽量的杜绝自己和他人的关系,他必须做到像一个铁桶一样,没有一丝缝隙,无懈可击。
于是,他将自己封闭了。他的心在多年机器般的杀戮中被逐渐被厚厚的冰层所掩盖,失去了本应有的温度。他可以做到瞬间背叛任何人,只要原来的人给他的利益不够让他满足。
逐渐的,他失去了笑容,平常他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因为他正试图将自己变成一个只按利益行事的人,人情冷暖对他来说已经太过遥远;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捧一下场子,什么时候该让气氛调和一下,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更准确的说,是他强迫自己忘记了
如果说其他的人是绵羊,那么他自己就是一只山林中的饿虎,形单影只,雨后的泥土中只会留下自己的一串脚印,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伙伴;他无时无刻不在磨着自己的利牙钢爪,四处寻找着可供食用的猎物;那串脚印的尽头就是他的仇人,多年的磨练已使他的牙齿坚若玄铁,让他的爪子利如钢刃。他复仇的脚步,谁也无法阻挡,阻挡的人都会被血祭钢牙与利爪。
突然,列车中响起了温柔的女声,虽然是日文易子阳听不懂,但是易子阳仰头看着路线图,知道自己离目标已经不远了。
“还有两站,”易子阳心中默数,“血罗刹好像已经忍不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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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中国南京。
风长老走进郊区的一栋别墅,这栋别墅建的挺复古的,运用的是上世纪二十年代上海的老房子的样式。虽然是现代新建的别墅,但还是给人一种古风古味、饱含文化底蕴的感觉。
风长老没有停留,径直地穿过大厅,走上木制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然后推开二楼一扇通往外部的门,熟练的程度就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一样。
推开门之后是一座花园,花园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每种花都只有三四朵,但是胜在品种繁多,所以给人一种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感觉。
风长老穿过花丛,便看到了一个头发银白的老人安详地闭眼躺在一个躺椅上。这么热的天这位老人竟然穿了一件白色的传统长衫服,更令人惊奇的是,老人还在很舒服的享受着阳光,没有丝毫热得受不了的迹象。
风长老叹了口气,道:“苏老,子阳又要动用‘血罗刹’了,我们真的不用阻止他吗?”语气中不无担心,他关爱易子阳虽然不及风玲雪,但是易子阳也是风长老看着长大的,对于易子阳的问题他又岂会束手旁观?但是这句话中更令人称奇的是,风长老已经是年过花甲的人了,为什么他要喊那个躺椅上的老人苏“老”?
躺在躺椅上安静的晒太阳的正是苏凯南,易子阳的师父。苏凯南倒是看不出半点担心,依旧是安详地晒着太阳,眼睛都没有睁开半分。他调侃道:“小风,你倒是挺关心子阳的。怎么,看上他了?”
风长老十分十分的无奈,这人怎么了?老糊涂了吗,自己的徒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此时他的徒弟就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他还有兴趣在这里调侃自己······真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他道:“苏老,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调侃我······”
苏凯南好像还是没有关心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管风长老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哦,也对也对。你们家风玲雪好像也成年了吧?怎么,看上我们家子阳了?呵呵,那你还真有眼光。”
“苏老,都这时候了你还开什么玩笑?赶紧下命令让他停止行动!”风长老也急了,顾不得什么脸面快速的道。
苏凯南依然没有理他,没有间断的说道:“我理解,我理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这俗话可说得一点没错。这样吧,你看咱俩商量一下······”
风长老真急了,一半是由于易子阳,另一半则是因为苏凯南对自己的调侃,当即提高嗓门道:“苏老!”
“呵,呵呵呵呵。”苏凯南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再开玩笑。只见他睁开了虚闭着的眼睛,双眸深处隐藏着惊人的活力。他转过头去瞟着风长老,道:“小风,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放心吧,子阳不会出事的。”
风长老还是不肯定,又道:“苏老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要知道······”
没有等他说完,苏凯南便说道:“因为他是我的弟子,也是我唯一的弟子。”苍老的语气中透露着毋庸置疑的坚定,这一刻他仿佛在宣读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一般,威严如山。再看向他那充满褶子的脸,依然是少了一丝慵懒,又多了一份傲气和坚定。
风长老愣住了,太阳将空气都照的热了起来,一股热风缓缓流过,吹拂着苏凯南满头的银发。在那一刻,风长老才回想起了眼前这个人是谁,在那个还没有代号的年代里,眼前这个看似该去坐轮椅的老人被人们奉做什么。
他甚至凭借一人之力,开创了一个时代。
风长老只得叹了口气,道:“打扰您休息了,您说得对,我们应该相信他。您的弟子,岂会是庸才?”说着转身推开了来时的门。
苏凯南又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阳光。正如他所说的,现在只能选择信任他,信任易子阳。只有不断经受考验,易子阳才能不断突破瓶颈,变得更强。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苏凯南眼神迷离的看向远方,像是要睡着的样子,“子阳身边还有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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