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片片妖艳的红莲绽放在血泊上,诡异非常。
却不知是谁的血,又是谁的泪?
每隔一段时间,那蓬蓬鲜血便在阵法中爆发。
填充到那红莲生长的血河上,那红莲开放地更是娇艳。
再看那九人,都有所伤。
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特别是‘邪’童,黑发已然半白,仿佛已不胜阵法的侵蚀。
维持那黑莲的运转,仿佛已花去他大多气血。
一抹夺目的殷红,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仿佛知道已经到了决斗的关键时候。
那围攻八人,各递了个眼色。
但这时的‘邪’童,却诡异地笑了。
这时一个人影破空而来,望之如蹈虚行楫之上,萧瑟之态难掩那股遗世独立的风华。
冷冢一惊,因为他已看出。
那正是父亲大人紫冢!
难道这古镜竟有转换时空之能?
将异处所发生的事情投影到他面前。
根据他的回忆,他的回忆正是到此断绝。
而那时正是邪童生命奄奄一息、灯燃将尽之际。
而后那神秘的簿册上笔锋一转,转到父亲大人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的一节上。
仿佛是相应他的猜测一般。
突然少年的父亲抬起他那忧伤的眸子。
看着其中一个紫发的中年人,那正是七幻子师叔,说道:
“恩兄,你真地要杀他?!”
他一指那委顿在地的‘邪’童嘶哑地说道。
那七幻子和一众人等,见到他来之后,仿佛慑于他平素的恩威,竟都暂罢下手来。
那七幻子却仅仅将眼光投向莫知名的远处一点而已,不发一言。
气氛有些压抑。
“我以为这些年,你能将浮名看的淡些。当初我被“六窟魔神”所困,即将大败,归于九冥之境。你踏云而来,一步一朵莲花,望之如九天神佛而来。我本以为那是你的威仪所致,使众魔心折。可叹我到头来还是为这些表象所囿,竟与你这等包藏祸心的魔首结为兄弟。但不管你初衷如何,我还是感谢你的。”
紫冢缓缓道来,但眸子已经湿润了,声音如琴声般的幽咽。
而那七幻子仍是目光淡淡地看着远处,不置可否。
“其实你才是这“六窟神魔”的背后真正主人,我也是昨天想通的。你有“魔眼穷”神通,知道这‘邪’童是我的前世恩人。不惜自伤身体,使用‘天魔解体’大法;引灵童与你决斗,终使他血性泯灭,竟屠杀了方圆一里之地里的生灵。其实你的修行已遑然在我之上,天下能伤你的已经寥寥无几,灵童只是其中一个。但只要你不去惹他,他也不会自己打上门来。毕竟他佛性尚存,本来就是因佛入魔、入世应劫而来。他只杀该杀之人。”
说到此处,他看了看那萎谢的灵童,他的青丝仿佛一刹那白了,但是眸子仍然那么的纯净、忧郁、悲悯。
怎么看,他只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
儿童应有的快乐,在他身上已找不到;代之以杀戮的疲倦,终于以一种沧桑的笑容,不适宜地出现在他稚嫩的小脸上。
他偶尔抬起头来,看着苍天。
仿佛也在蔑笑诸天神佛,蔑笑这悲伤的命运。
他的身躯那么柔弱。
那么惹人怜爱。
上天赐给了他一具佛陀般的脸,让他代表着这世上最大的苦行。
他行善却是以魔的姿态出现,同时承受众生的误解和泪水。
现在他落泪了。
一颗眼睛流出悲悯之泪,那些代表怨孽的诅咒红莲,顿化作无边无尽的曼陀沙华雨,纷纷扬扬而来;另一颗眼睛流出化生之泪,那些为他摧毁的方圆一里地的生灵仿佛开始苏醒,渐渐有了呼吸,然后有了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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