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开口,刚进门的李小虎就抢了我的台词。
李小虎25岁,是我们S公司有名的不死神,拥有让男人看了都会垂涎的肌肉和异于常人的旺盛精力,更可气的是,他而且还长了一张美男子的脸——看到他,我总会生出对老天创作能力的无比钦佩。
今早我们俩是一起出去的,现在他比我晚回来足足有一小时,我知道他跑业务的地点就在公司附近,只要不是伤残人士,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而我跑的业务却是刨去塞车的可能性也要至少半小时的市郊。
看着他汗流浃背几近崩溃的身体状态,在场的所有人,也许只有我能明白这个中原因。
这晚回来一小时的代价把李小虎都折磨成这样,要换了我,该是有去无回了吧?
好险!我在心底暗暗庆幸道。
李小虎不顾众人讶异的眼神,直接望向我,我立刻正襟端坐,向他投去深深的同情的目光。
我并非刘冠杰,这眼神也并非挑衅,而此情此景也容不得我挑衅。
我相信李小虎了解我的意思,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走进了洗澡间。
说实话,倘若我们能忘掉他疲惫的脸,在他关门的那一刻,留给我们的仍是一个健硕的背影。
我不禁下意识地偷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其实,撇掉与李小虎的对比,我的身材还算可以,可此时,我似乎再也喊不出我一直自诩的铮铮男儿的铁拳傲骨!
意识到李小虎没有把我扔向窗外,意识到我还活着,我深深呼出一口气。
四周的空气似乎在这时才又开始了它本来无规则的分子运动。
我的思绪回到了今天早上——
大胡子安排给我们两个单——一个是家庭业务,一个是一家材料厂。
很明显,这两个业务孰难孰易一目了然。
对于这种赤裸裸的差别,为了不伤和气,我们决定采用我们祖先发明的最有智慧最直接的决断方式——划拳。
三秒钟过后——
“不行,三局两胜!”
对于李小虎的这种明显的赖皮,我第一次见时着实喷了一口血:谁能想到如此一个肌肉男,会有如此女人的一面?
不过,在此之前我已料到了这样的变故,但是迫于他的拳头,我还是极力配合着他,“喂,刚刚你可没说?”
“现在NBA都是采用积分制的,你哪里不服?”李小虎的下巴已经微微有些扬起,我知道这是他动用威吓和武力的先兆。
“好吧——”我做妥协状,虽然我有必胜的把握。
在这里,大家都知道,李小虎划拳历来只出“石头”,至少十有八九。
我曾经甚至怀疑过他可能不知道可以出“剪子”或者“布”,或许这跟他习惯用拳头来说话脱不了关系。
别误会,他从不打人,只是吓唬吓唬你,可即使是这样,天知道他的拳头哪天会真的挥向哪张不知进退的脸。
生命弥足珍贵,保险起见,我还是乐于选择这种形式化的屈服。
又是三秒钟后——
“天意,我也没办法——”我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李小虎则一脸的无辜,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拳了还会输。
——这样子,我还真的有些不忍心,可没办法,对他仁慈,就是对我残忍!
洗浴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由于我们特殊的工作环境,大胡子很人道的在办公室的一角装了两间浴室——其实只是在厕所里面新装了两个热水器,虽如此,足以。
生活有时告诉我,知足也可常乐尔!
我回过神,在刘冠杰尖锐的歌声再一次刺穿我的鼓膜之前,先行捂住了耳朵。
高凡依然是通红着脸,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块,这让我突然想到今早那只玉手夹着的一大一小两张崭新的钞票,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对生活的讽刺。
不过,现在的我更有兴趣想知道,高凡此时脸上尚未退却的红晕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刘冠杰尖锐的音调。
刘冠杰“嗖”的一下从高凡手中拿走那两张纸币,如同看到什么美味一样在纸币上亲了一下,然后我看到他几乎是把钱在众人面前扬了一下才放进口袋。
“兽性!”
不知怎么的,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其实用在这里也确实不恰当,从刘冠杰身上我可看不出有什么雄赳赳的气势。
考虑到噪音已经平息,我慢慢松开了手。
乐观者说,暴风雨过后总会出现彩虹,可我知道,无论我多么乐观,在这间不到十人的办公室里,是看不到彩虹的——因为不曾有过暴风雨。
想想,这不失为一种幸运!
不过,经历了高凡和刘冠杰这场毛毛雨,不必期望彩虹,甚至也看不到阳光,谢天谢地,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初春,我居然看到了一个风平浪静的阴天!
哲人说的对,万物只是你心灵的一面镜子,就看你看它的心态!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