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为潭,积水成焉。胖子不会水,打死也不信。叔图看着水里拼命扑腾的小胖,道:“别挣扎了,你沉不下去。”
那小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闻言醒悟,虽然自己呛了几口水,但确实还漂在水面上。就见叔图嘲弄着伸来一根棍儿把他从水中拉出,胖子上了岸瘫卧在地。歇了半晌,他从地上爬起,却是不谢,指着叔图和凌荷“你们给我等着!……”
噗通一声,胖子滚落。凌荷把脚一收,“救他做甚!”说着拉着叔图便走。胖子浮在水面,拍水大叫“我饶不了你们!”
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一妇人嚎啕于地。周猎户家大门紧闭,一群围观的看客站在那里。那妇人哭喊:“还我儿命来,我家六代单传啊,就这么没了。”她大儿子忙道,“娘!”那妇人也知口失,接着哭闹“好,好。不提这个。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们不开门,行!等会衙门里的人来了,看你们怎么办。”
凌荷此时站在门里,闻言就要开门出去,忙被周伯拦住。“不许去!”
凌荷愤愤不平,“凭什么让她这般闹下去,人都没找到。就说是我俩害的。”说着瞧了眼叔图,他没搭话在边紧皱着眉头。
老周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理儿在人家那。把人推下去就是你们不对,又有旁人作证。我们也没法辩解!”
“那他们把我推下去时候怎么不说!要不是叔图哥来救我,现在死的就是我!”女孩蹲坐在地上气得直抹泪。
见孩子哭闹,老周倍感无奈,只得让周婶先把孩子看住,自己出门应付。
小胖的娘见周猎户推门出来,忙要冲进去。被周猎户一把拦住,大门又被人从里面关上。
“小胖他娘,凌荷他们这么做确实不对,但也是无心之举。小胖他人到现在还没找到,不如我们先去寻找。也许……”
话还没完,就被妇人打断。“还找什么,我家孩子不懂水性,定是沉在那深潭之中。好,我明白了。你定是打算趁我们去寻找,就偷偷把孩子放跑。”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众人忙上前去扶。
老周见跟妇人说不通,扫了眼围观的众人,“村长,全村你最德高望重,你来评评理儿。要说这动手也是她孩儿在先。怎么能单单怪在我们头上!”闻言,村长把脸一避,没做声。
那妇人咄咄相逼,“我儿先动手?谁看见了。”一指之前跟小胖在一起的几个孩子,“是你看到了么,”孩子摇头。“那是你看到了?”孩子们忙低头摇首。“大家都没看到。凭什么说我儿先动手!我儿天真善良,现在人都死了,你还这般诬陷推脱责任。”说着又往地上一坐,“我儿啊,你死的冤啊!”
老周被妇人闹得青筋直跳,抬头就见有人拨开人群往过走来。
“闪开,闪开!”只见两名衙役手里提着锁铐出现在众人面前。妇人见官差来了,忙趴在地上,一指周猎户。哭诉道:“差大爷做主啊!就是他家孩子害了我儿性命。”
衙役没有理会那妇人,指着周猎户,喝道:“把门打开!妨碍了我们办事,把你也一并锁了。”老周无奈,让其妻将门打开。那二人踱步便进,一把从周婶手里夺过凌荷,连着叔图一并锁了。周婶在旁暗暗擦泪。
“凭什么抓我!人又不是我害的。”凌荷不甘的喊道。叔图抬起头,“官差大人,错的是我与她无关,还请你们放了她。”那官差一笑,“是与不是咱们公堂上自有分晓。”说着提人要走。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钻过人群,疑惑的问道:“娘,你在这里作甚?”正是小胖!
见小胖湿漉漉的站在那里,众人皆是一滞。那妇人看到小胖,“我儿啊,知道你遇害娘伤心过度,都见到你的幻像了。”抬手用力去捏小胖脸蛋。分量十足,女人傻了。抬手又抽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妇人这才反应过来。
小胖脸上吃疼,捂着脸,“娘,你干什么,谁死了?”
妇人一把搂过小胖“孩子你回来了,怎么不跟娘说一声,娘还以为你被坏人害了。”被女人搂的紧了,小胖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周婶看此情形,在旁边怒道:“小胖他妈,孩子不是平安回来了,还不快告诉官差放人。我们这边你又该作何解释。”那妇人瞥了一眼,轻蔑道:“放就放呗,我孩儿是回来了,但是也受了不少惊吓,你看脸都肿了。我还没责怪你们,你们倒质问起我了。这次也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否则哪天又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你……”老周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那官差将叔图二人解了,抬手给了妇人一巴掌,啪——妇人打着旋趴在地上。“下次再敢谎报,把你锁了回去!”官差二人见再无油水可沾,正悻悻的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从叔图怀中滚落一物,官差之中有一人眼疾手快将此物拾起,一瞧是块无暇美玉,上面雕琢十分精细,似是有一群人在喝酒作乐。那人回身看着叔图,“这东西可是你的?”叔图点头称是,那人给旁边同伴打了个眼色。另一人上前把叔图按住。
那人一挑眉,“小子,这块玉价值连城,哪是你一个村野中人能有的。说,是从哪里偷来的?”叔图怒道:“就是我的,哪里是偷的。”那人一笑,“哟,小子嘴还硬,等把你押回去严加审问,看你还敢不敢嘴硬。”脸色一变,就要把叔图押走。
那小胖见此情景,心说机会来了。喊道,“那玉是我的,是我家祖传之物。今天我偷拿出来炫耀,被他们瞧见,就把我推到潭里把玉抢了去。”妇人在旁忙称是。
那差人问道“是你的?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我,”小胖看了下自己身上,“我原以为它在我落水时候不慎掉到潭水里了,怕被家人责骂不敢说。”
差人嘴角一咧,“小孩子满嘴胡言,我看连你也押走便是。”说着要抓小胖,那妇人忙将孩子一拉“大人饶命,小儿口无遮拦。”官差看了眼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带走。”妇人吓得瘫在地上。差人抬手去锁小胖,就见有黄黄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滴答直流。
差人一皱眉,暗骂了声晦气,捏着鼻子走开了。母子二人抱在一起长舒了口气。
老周忙上前,“差大哥,小儿不懂事,此玉乃是无意中拾得。算不得偷,恳求网开一面,这玉也劳各位费心,寻得失主。”说着塞了点钱在那人手中。
那人掂了掂,收在怀里,“既然错怪了人,快把人放了,我们也赔个不是。”
老周忙道“这是哪里的话,误会一场,呵呵,误会一场。”
那人一笑把玉也收到怀中,叔图见了要冲上去抢夺,被老周按住。他愤怒道,“把玉还我!”那人抬手一轮,一嘴巴抽在叔图脸上,“小子,不锁你已是网开一面。再胡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老周赔笑,“是是,孩子不懂事。差大哥不要计较。诸位也累了要不到院中休息片刻。”
“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二人将锁镣一提,大摇大摆的走了。
叔图挣扎着要追,老周死死的按住“孩子,玉再宝贵也没命值钱啊!”
天色阴沉,乌云压顶,叔图无力的跪在地上无声的抽泣。
莲动无舟,细雨迷蒙。草庐之内,隔着珠帘,有一人焚香而坐抚弄琴弦,耳闻得曲子高山流水、音随意转。正到妙时,蓦地那人双手一按,琴音戛然而止。侧目而视道:“出来吧!”就见一人从身侧阴影处走出,嬉笑而立,“又打扰到您了。这是柳大人送来的。”说着双手奉上一支造型别致的箭。抚琴之人接过箭,细端详了一会,一摆手,那人识趣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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