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吗?”
“是的,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你妈妈呢?”
“不知道,我很小时就离开了她,跟刘伯王叔在一起。”
“刘伯,就是刚才带你那个人?”
“那王叔又是谁呢?”
“是刘伯的表弟,前些日子,在城外大路边树林子那边住店时,他出去做生意,后来还带了别人的马鞍子回来修,再往后就不见了。”
“他长得与刘伯像不像?”
“个子身量差不多,面目大不同的。”
在灯光下,仔细看这孩子,眉眼疏朗,两腿细长,想起小时与肃王他们一起玩耍,那些皇室子弟某些地方确与这孩子有些像。
“你去过邺城吗?”
“没有,刘伯经常说起那个地方,每到春天就想带我过去。王叔总是反对,说不等到长大成人,不让我去那里。”
宁贽此时心中有些明白,这个小孩子,想必是当年落难的宗室十王后人。而那个王叔,有可能与王熙范是旧相识,甚至可能沾亲带故,是以长得与他有些相像。
“你王叔平时在班子里靠什么技艺出名?”
“他是练单掌拍砖的。”
所有迷图团到此全部解开,难怪棺中躺着的没头王大将军,双手烂得快些,想是路承他们动过手脚的。这么说来,那个王稀饭未必死,没头的,可能是这个孩子的口中所称的王叔,而不是什么将军。
这个迷解得太容易,仿佛有一个人在暗中点着灯,一步步引路。宁贽接着想,真要有人在背后引导,这人有什么目的?想着这孩子奇货可居,我会发好心留在身边教养?或是把他介绍给肃王,设法嫁祸?
元氏皇族曾是中山国的仇人,繁华落尽,尘归尘,土归土,不找他们事儿已是好的,哪里有这些好心施舍?
看一眼刚走进门的洛阳令,“章大人,有钱借我几个,回去还你。”
“什么还不还的?”章植忙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钱来。
宁贽接过,塞进那个小孩子手里,“拿去买果子吃吧。金佛已找到,早些回屋睡。”
男孩子留恋地看了他一眼,“求求你,把刘伯给放了。”
“好,明早他就会回去,你先去睡。”
候他走远,宁贽自去脱衣睡觉。章植在外床刚要和衣躺下,听得里面哗啦响了一下,忙进去看视,见地上掉着许多的金叶子,明光耀眼。不禁取笑起来,“诺大一个国舅,金子多的掉一地,随便捡一个都够那孩子乐半天的,只管勒啃我们这些芝麻绿豆大的穷官。”
宁贽哪里顾得上理他,弯下身,一片片归拢好,装进上衣袖中锦袋,顺手递一把给章植,笑着看看他,诚恳地说,“好东西岂能给那些民间孩童?些小物件,不成敬意,留着过年时给孩子们吧。”
章植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不说感谢,原是你欠我的。”说完喉头咕噜着笑一下,自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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