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小,它也是匹马。冲着柔然公主笑笑,“多谢。”
“有马了,今天我们一起进城,见我父汗,求他放你出去。”
“好啊,我也想出去走走,这些日子闷的,长了好些肉。”
“说好的那幅画呢?”
“就挂在那边佛堂里,我带你去看。”
老和尚见宁贽两人过来,单手行礼,带他们去看画。
“哦,这个翘腿起舞的,怎么看上去眼熟呢?”
宁贽调皮地笑一下,“你没看到很像我吗?画工没找到样板,瞧我长的还行,就照着画上去了。”
“有这样的事?”公主笑的杠杠的。
“吁,没法子呀。原想此生能建功立业,为国为民做些事,名标凌云阁。没想到,未上凌云台,先登西方佛画极乐,时也命也,奈何,奈何!”话中带着几分惆怅,颇有些项羽乌江的感慨。
赫宜想,这人想来悟了,再住下去,该成佛了。越想越怕,不能再让他住寺院,得想法子带走。
之后匆匆用些饭菜,命人收拾一些日常应用的行李,带宁贽一起回城。
宁贽从没骑过这么小个子的马,走的又慢,到城里时,天已渐黑。黄彝见到宁贽进城,已在路上等着。
“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向来温润如玉的人,此时突然大骂起来,抬手给了撞他马腿的男人一巴掌。那人捂住脸,用手挡几下,嘴里咕噜几句,想是在回口相骂。支架几下,拔腿跑掉。
夜间,在王宫自己的小房间,宁贽摊开藏在袖中的纸片,见上面写有几行字,“馨姐联合莫跋及其旧部,明日三更合围。”将纸片就着火烧毁。一个浅淡的笑意浮在脸上,可以走了。
前几日,柔然人莫跋与宁馨在城外见面,两人细细推敲过行动方案,由宁馨带领几十个中山盟的英雄,带着硫磺粉末,从莫跋的部落弄来许多牛、山羊,以贩牛羊为借口,变装易服,先行入城,找地方住下,将城内的布防点控制住。
莫跋带领几百名旧部,人马分散隐藏在城外,趁夜集合,定于三更时分袭击坎儿城。举火为号,与宁馨和黄彝、简博带领的中山盟群雄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接着,黄彝等人赶来一群尾巴上点着硫磺焰火,发疯般乱闯的山羊,还有几头长犄角的牛,攻进王宫。那群羊见屋就钻,到处点火放烟,膻腥味和焦糊味四处弥漫,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人手的不足。
牛是经过几日特训的,只听黄彝和他手下几个人的指挥。长犄角上绑着雪亮的尖刀,挑开一个人肚子,一看,里面没有炒香的料豆,就换别人再挑一下,吓的柔然城的守军四处奔跑。
莫跋与大真可汗本是竞争对手,所在的部落受尽凌辱,前些日子还被杀掉好些人,莫跋也受了重伤,在路上幸得宁贽相救。不发则已,一鸣惊人,定要置对方于死地。
宁馨不愧为雍容调教出来的女将军,顶盔挂甲,英气勃发,神彩非凡,一扫宫中那副隐忍的受气小媳妇样儿。
熊熊火光,映红半边天际,露冷夜寒,莫跋横刀立马,豪情满怀,睥睨周边群雄,自认为无敌于天下。
宁贽正手挥宝剑,与大真可汗缠斗。借着火光,两人闪展腾挪,不时刺对方一剑。论武功,宁贽本来高些,可惜这两月来太懒,疏于训练,胖了,打斗起来没有以前灵便,影响到攻击速度。大真可汗是草原上的雄鹰,马上步下都是高手,虽是仓促应战,却处变不惊,招招凶悍。
见到弟弟安然无恙,宁馨一颗心终于放下,看二人缠斗,知道另一个定是柔然头领,顾不得多想,挥刀一气砍倒眼前几个敌人,微微一笑,张弓搭箭,一箭射倒大真可汗,宁贽赶上前,补上几下,顺利完结。
莫跋在一旁见到,顿生感悟,黑夜乱军之中,胜者为王,何必拘泥什么江湖道义?众多血性男儿,冲天杀气,烈焰迷城,竟压不住一个女子的豪侠锐气,任由她于乱军中纵横!今夕何夕,得见此等光彩四溢的人物!
一时间心底生出亲近之感,暗自发下誓愿,若此姐弟在,决不进犯大魏。
乱军中,柔然公主赫宜下落不明。
依然是那些马匹,车辆和行李,宁贽找到被圈在一个绿洲上的那些随从,大多都是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精神颓废,没了刚来时的那种精气神。
“大家都精神些,要回国了!”
一提回国,这些人有种做梦的感觉,“是真的吗?不用和亲了?”
“当然是真的,原来那个可汗已经死了,现在是一个叫莫跋的自立为汗,控制住大局,已修书,说与大魏和好,永不再起刀兵。公主也没了,当然不用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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