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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婚房内(1 / 1)

“额!(我)”多年没说话,妍颖有点口齿不清了。她向那人走去——正是每天给她送衣送饭的女子——那女子愣了一下,忽然高兴地叫起来:“掌门,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一时欢呼声传遍整个唐府。

第二天,唐家举行了隆重的家宴,庆贺妍颖学成归来。过了一段时间,唐家举行了一次比武,妍颖在同辈中技压群雄,脱颖而出。唐家的女人们一致同意推举妍颖作为唐家新任掌门第一人选。

此后,她被爹娘逼着,在家中学习文韬武略。此时的妍颖被关在井中数年,能重见天日,早脱掉了那暴戾的脾气,而显得有点逆来顺受了,她按着爹娘的意图,用心学习。

一日,她闲来无事,踱步来到那个久无人去的院中,就着月色,她走到了亭中,她低下头,想再看一看那个陪伴了数年的旱井,哪里还有,早被填做了平地,铺就了地砖,成了一座真真正正的亭子。她再左右观望,见院子也修缮一新了,早没了当年的破败,而显得气势恢宏了。她并不希望这儿被改动,还是喜欢那个破败的院落!她深深叹息,猛可地想起,那个日日给她送饭的大嫂仿佛也不见了。她急急地找到爹娘,爹娘对她苦笑一阵,忽地全身不动了。她走上前,觉得他们身体冰凉。妍颖觉得五内俱焚,忽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已是两日后的早晨,她流着热泪办了父母的后事。从此发愤苦学,终于搏得了唐门一致好评,顺利成为唐门的掌门人。此时他已经二十四五了,离他认识洪五已经七八年后。她用心打听,江湖上从没出现洪五这一号人物,他的**如同空气一般,从人间悄无声息地蒸发了……

她真想不透井中那张写有“想见郎君,先得保命”为何是洪五的字迹。忽地她想起爹娘神通广大,能将她这个本来声名狼藉的女人,造成了人见人敬的女侠,想来区区一纸,也不在话下了。她又想起爹爹那枝箭,从袖中飞出,射向了洪五的咽喉,洪五一定是……想到这,她又一阵揪心地痛……

又过了一段时间,帮中那帮老者三番五次,软磨硬泡地逼着要她完婚。堂堂掌门,老大不小,还不婚配,成何体统。她明白拗不过,只好顺从……

喜乐声声,妍颖独坐房中,望着红纱巾外,那渐燃渐短的蜡烛,不由悲从中来。门口不断地有声音传来,她不时地坐正身子。“难道是他来了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长得怎么样?会不会是洪五?”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呢?洪五早就……”想到这,她不由地抽噎起来,“洪五……我的洪五……可怜你我一夜夫妻,现在阴阳两隔……”妍颖的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地滴落下来……

烛光暗淡了些,贴身丫环剪了一回烛芯,烛光明亮如初,丫环退了出去。门吱呀响了一声,妍颖从床边立起了身子,“难道是他来了,如果知道我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他会怎样?”想到了人世间可能发生的种种不幸女人的惨剧,妍颖绝望了,她挽起一道纱,悬在梁上,端了个凳子,站了上去,哭诉着:“五哥,我来了,等等我……”她含着热泪将自己的脖子套了上去。纱巾由喉结迅速地滑向脖颈深处,她觉得喉管瞬间就要开裂断开了,这一瞬间,她觉得是自己数年来最为轻松愉快的!她闭上双眼,见黑暗中射来一点亮光,亮光中有洪五熟悉的身影,依旧那身装束,素净的衣裳,垂在后脑的长辫,青色的腰带……他在向她微笑,向她招手,就像在林中时一样,那样开心……

“嘭!”想必是过了奈何桥了吧!她心里很是高兴,终于摆脱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了,这是个没有痛苦的地方,这里有自己的五哥,她欢快地笑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张开了双眼,望望周围,依旧是那熟悉的纱账,熟悉的床铺,熟悉的被褥,还有那熟悉的红枕……纱帐外依旧是刺眼的红双喜字。难道她没死成?这可太悲剧了!她想着,不由得就发出悲苦的啼声来。

“你醒了?”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帐子被拂起了一角,一个帅气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一双深隧的眼睛送来了关切的问候。她收起热泪,微微点了点头。“好好睡吧,天还早,才四更!”

“你是谁?”妍颖突然问道。

“陈瑭,开县人,”那人自我介绍着,“名义上,我是你的丈夫,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不轨的举动!”

妍颖听了他的介绍,马上紧张起来,大声叫道:“出去,你出去!”

陈瑭往后退了几步,说:“好,好,我出去!你安心地睡着,我不会打扰你的!”门扇发出了轻轻的响声,陈瑭好像是退到了外间。妍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掖紧了被子,任由泪水冲开了眼闸……

房外鸡叫声声,妍颖知道天快亮了。她用手背抹抹自己的脸颊,早已没了泪,也许泪早流尽了……

门又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一个魁梧的身影闪了进来,慢慢接近床边。一阵恐惧感由妍颖内心升腾而起,她忽地坐起了身子。

“别怕,别怕!”陈瑭停住了脚步,“我是来跟你商量事情的!”他小声地说。妍颖见那人住了脚,害怕之心少解。过了一小会儿,她说:“商量什么?”

“我不知道你受到过什么伤害,不过我无心伤害你。”陈瑭说,“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完婚,但我们已经行过了拜堂之礼,名义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妍颖听了,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不过,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你可能是被迫的,不想和我过日子!这样也好……”

“为什么?”妍颖百思不得其解,脱口问道。

“我也不瞒你,”陈瑭说,“我也有相好的,那是个戏子。但我偏爱她,可是家里人激烈反对,并以我至爱的生命相威胁,没奈何我断了这念头。但我们……”

“别说了,我懂……”

“我想求你件事……”

“你说吧!”

“能不能答应我,把我的至爱带到家中……我是说做偏房?”

“你入了我家门,你再娶小的,你父母自然不可再过多干涉。”妍颖说,“我可以答应你这一请求……”

“太好了,”陈瑭一蹦三尺高,“你这么慷慨,我能保证绝对不再冒犯你,会像你忠实的奴仆一样,为你效犬马之劳!”

“没那么严重!外面我们相敬如宾,入了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保证做到!”

“我们是同样的人,我也有至爱……”妍颖像跟一个老朋友一样,将多年来压在心底的事全数倾吐出来。陈瑭数次为之动容,接着他将自己与那个叫梅歆的女子的点点滴滴也说给了妍颖听……妍颖听得几次落了泪。

婚后一年,妍颖依然没有怀孕迹象。于是她对帮中的那些老者说:“看来生孩子这事怕是有困难了,总不能绝后,我需要个孩子,不如让瑭哥先纳房妾再说吧!”那些老者唯唯诺诺,都道:“但凭掌门决断!”陈瑭便欢天喜地地把他相好的娶进门。

自此妍颖总是以“耕你的好田去吧,别老到这没有收成的地方来光顾了”为借口,将陈塘支到他小妾房中。陈塘也知事,不时来妍颖房中转转,也时不时地在妍颖床根下卧上几日。到了晚上,妍颖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婚房,所以从来没人知道他们的交易……

往事历历,妍颖一路走一路叹息,也不知走了多久,灵灵忽地停下了脚步,一伸手挽住了她。她纳闷地问:“怎么不走了?”

“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灵灵关切地问道,“前头有异动!”

“噢!”妍颖说着,蹲下身子,她听到不远处的确有声响,仔细一听,仿佛类似于打情骂俏之类的。“什么人,如此浪荡?”妍颖不由问道。

“不清楚,我们过去瞧瞧!”灵灵说着,迈开步子,轻轻地往前靠近。走过几棵大树后,他们发现一簇灌木丛,里头传来了污言秽语。灵灵听得耳朵起毛,不由骂道,“浪荡子弟,弄脏了这个好地方。”说着双掌便推了出去,一阵疾风后,灌木上的绿叶纷纷飞落。两个**身子的人,在光秃秃的枝条后,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灵灵面前。

灵灵吃了一惊,顿时愣住了。枝条后两人也吃了一惊,男的如落单的野兽,没命地跑了。妍颖早羞得把脸别了开去。灵灵这时才明白此事不雅,也转开了脸说:“穿上衣服,成何体统!”

妍颖说:“那男的怎么办,追不追?”

“当然追!”

“我才不去呢!”妍颖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多丢人啊!”

“又不是你做的好事,怕什么!”

“那人没穿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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