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静林忽地飞出圈外,说了声:“龟孙子,勉强混混!”
这时,只听阵中有人呼道:“大胆狂徒!胆敢小瞧我武当七星剑阵,看你是不想活了!”
静林生气地骂着:“龟孙子,见了祖师爷不下跪,还敢在这里咆哮!”说着左掌一扬,那人扑地一脚跌倒在地。静林冷峻地对那些道士说:“哪个领头,出来说话!”
只见对方阵中走出一人,收起长剑,对着静林拜了一揖,说了声:“贫道乘云,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什么见教?老祖师爷我最烦那些婆婆妈妈的东西!”静林说,“就告诉你一件事,把这个女子照应好了!”
乘云听了,惊得退后一步,说:“前辈,我们是出家的道士,怎么能和女子相处?”
“啪”的一声,乘云脸上挨了一个耳光。只听静林斥责道:“你不过是个乘字辈弟子,就算你师父,也不过区区鹤字辈,你师祖算起来也还是我弟子一辈,敢跟祖师爷这么说话,真是欠揍!”
乘去身边一道士高声叫着:“你说我们祖师爷就是,凭什么?”
“凭我的武当功夫!”说着又是一掌隔空推出,那人扑地跌倒在地,半天起不来。场上人都没了言语。静林对着大伙再喝斥一声:“龟孙子们,看管好这女娃子,少了半根毫毛,要你们狗命!”说完凌空飞去了。
乘云用手掩着脸颊,一个道士走上前来,轻轻地问:“师兄,当真要留下这女子?”乘云正有气,就放下脸来,斥责道:“那你说怎么办?你不听,那是我们祖师爷,连师父都得叫他声师祖,我们能怎么办?”
“他真是我们祖师爷?”
乘云生气地说:“那还有假,不见他对我们的七星剑阵了如指掌吗?还有他的功夫,摆明了是武当内家功夫,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我是说,他哪有那么大年纪?”那人分辨道。
“没听师父说过,他有个师祖功夫盖世,可为人性格古怪,常做一些令人不解的怪事。看今天这人功夫高强,怕是世间罕有,用的是武当真传,自然是他了!”
那人点点头,说:“可这女子怎么办,我们是出家人,怎么可以带着女子出入呢?”
“唉!也只好如此了!”乘云说着,对着那道士耳语一阵。那人瞬间伸出大拇指来,说:“师兄真是高!”
“少拍马屁了,去吧!”
只见那人风一般地进了帐篷,转眼间拿来一套道服来,在红艳面前比划一下,说:“差不多,穿上吧!”
“不穿!”红艳没好气地说。
那道士央求着:“姑奶奶,行行好,你不穿,还不知道祖师爷会怎么惩罚我们呢!”
“他怎么惩罚你们,关我屁事?”
“他惩罚我,我们就不能很好地照应你,不能很好地照应你,你就要被人欺负!你说关不关你的事?”
“那也不能叫我穿男人的衣服!”
“我的姑奶奶,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在一群道士中穿来走去的。虽说这里荒郊野外的没人来,但万一像刚才一样闯个人出来,我们武当的清誉不全给你毁了?”
“武当清誉与我何干?”红艳没好气地说。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的名誉事小,你大小姐的名声事大,万一传出去,你与一帮道士混在一起,你还怎么跟人说得清楚?”
红艳一听有理,但仍喃喃地说了句:“满肚子歪理!”
那道士见有门,偏又故意说:“不穿拉倒,反正你失了名声,又不关我什么事!”说着拿着道服就要离开。
红艳急了,叫着:“慢,放下来。我说不穿,可没说不要它!”
“噢,你要它。那给你吧!这种道袍,我们有的是!”那道士说着将道袍扔给红艳,便往帐篷方向走去了。红艳紧跟了上去,那道士把她先引入大帐中,对着另一个小道士耳语了一阵。那小道士转身去了,过了一会儿,小道士回到大帐中,对那道士说道:“禀师叔,按您的吩咐,小帐已经支好!”
那道士对红**了个礼,说:“无量佛,请!”红艳点点头,跟着那道士出了大帐,转了个弯,到了大帐后,见那后头还有几个小些的帐篷,当中却支着个只容得下两三人的小帐。那道士用手一指,说:“姑娘,你请。今后你暂时住这个篷中,没事不要出去乱转,山中多猛兽,你一个弱女子,很危险的!”红艳鼻子一歪,不屑地钻进帐子里去了。
静林在林外看了半日,见那些道士将红艳安排妥当,就转身往少室山方向走去,边走边说:“混小子,到了少林,还摆什么迷魂阵,不入山门,倒在这里窝着。还有三日就是会期,也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静林说着,飞身奔去,转眼就到了少室山下。见灵灵等人正在忙碌。一时想到春兰不在了,再没个聊天之人,不由心里闷闷的,也不招呼众人,自顾自地飞身上了一株大树,打他的盹去了。
一觉醒来,只见月亮早就升上了树梢,不由地轻轻悄悄地爬下树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春兰房外,伸出手来准备敲门,忽地想起春兰不在了。不由鼻子一歪,眼泪就要溢出眼外。他听到房中有嘤嘤呜呜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哭,正要扇自己的大嘴巴子,却发现那个声音很清脆,不像是自己的声音,细一听,是玉兰房中发出的。他往前挨了挨,听玉兰和红杏在哭诉,半日后,他心事重重地往自己房间走。才走两步,忽听到有人在提他名字,细一听,原来是灵灵在打听他的下落,他不由地就绕到窗外,翻身进了窗。
灵灵见静林进了窗,吃了一惊,问起那个烧火僧。静林说:“担心他做什么,那个二愣子早回少林去烧火做饭了!”
“那古奉先呢?”
“又让那小子跑了,”静林说,“不过,那小子伤得不轻,想必这几天,他也不敢再来捣乱了!”
灵灵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吧!”唐妍颖也苦苦地笑了笑。静林见话不投机,就借口说:“夜已深,二位自便,老爷爷去也!”
“老爷爷不多坐一会儿了?”
“不了,男女有大防。我可不想坏了你们的名声!”静林说着远去了。灵灵听了,诧异地直吐舌头。
妍颖也摇摇头说:“真是个怪老头!”
夜已深了,静林在床上倒腾着,怎么也睡不着。终于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钻出窗子,飞身消失在夜幕中。
他一路奔走,来到白天到过的小镇。但见镇上早已关门闭户,人们都安然地进入了梦乡。伴着零星的狗吠,静林又来到白天到过的那座院落。他悄悄地潜入了院子,慢慢地接近古奉先安歇的小楼。他用唾沫点化了那层窗纸,只见帐子中,一个硕大的汉子正在那呼呼入睡,听呼吸均匀而安静。他又看了一会儿,觉得古奉先没有大碍了,又悄悄地潜出院子,离开那个小镇。
“去哪儿呢?”静林心里想,“既然出来了,就顺道去看看那个女娃儿吧!”心里这么想着,静林就一路往那座密林走来。路上,那些过去的生活片断不断地在他脑中浮现出来——
他与赵明礼并肩作战,一路所向披靡,敌兵纷纷倒地。但倾刻间,震天的轰鸣响起,一时炮火纷飞,烟雾弥漫,他的弟兄们纷纷坠马。炮声渐渐稀落下来,清兵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他一挥鬼头大刀,疯狂地砍杀过去。但潮水涌动,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两匹马,两员将。
赵明礼大呼一声:“古兄,快撤,我掩护!”他也大叫一声:“赵兄,你我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说着他往明礼战斗的方向杀了过去。转眼两人会聚一处,又是一番血战,二人的刀已经有了豁口,刀口也卷了起来。
明礼与他背靠着背,马蹄不断地踏着草地,马鼻子不断地喷出白汽。草地上早已血迹斑斑,明礼对他说:“古兄,敌人杀不尽啊!再斗下去,马乏了,必然吃亏!”他脱口说:“那就撤了吧!”明礼用那口刀抽了下马,说了声:“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也抽了那马几下,飞奔出圈外。
清兵又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二人在前头狂奔,清兵在后头猛追。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片山林。他和明礼弃马上山,清兵追到路的尽头,迟疑不前。一个将官模样的人说:“穷冠勿追,遇林莫入。再说那两人是武林高手,我们进林就是白白送死,不如将山团团围住,再做道理!”其余几个将领微微颔首,于是众兵展开,将整座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他和明礼在山上拿山果充饥,填饱了肚子,明礼忽地说:“枫哥,怎么办,看样子,我们被围了!”
他说:“怕什么,他们只要敢靠近,凭着这副拳脚,管叫他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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