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宇也看的一呆,又感到有几分眼熟,但无论如何自己绝不可能与这位女子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恨的让她直言要取自己性命。
“在下真想不出什么时候和您结下过梁子。”沈青宇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女子俏脸泛怒道:你忘了你在天鹰堡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了吗?
‘天鹰堡’沈青宇又看了一眼这绝色女子,心头一震,怪不得自己觉得她有些面善,原来是那日在天鹰堡站他身边的俊美书生,只是唇上没了那两撇淡须。沈青宇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就算那日自己多事,不知她武艺高强,从惊马下救了她,可就算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又不是故意唐突,怎么她也不至于想要自己的性命啊。
“原来是你,那日在下也是情急之下,出手相救,并不知道姑娘身怀绝技,虽说有些唐突冒昧,但想来姑娘也不至于因此就要取在下的性命吧。”
那女子想起那日他紧紧抓住自己手臂,面上不觉一红,但转瞬又恢复了冰霜面容:我并不是怪你那日救我,若为此要杀你,岂不是太霸道了些。
沈青宇和宋小霜听了不禁想笑出声来,若这位姑娘都不算霸道,那天下还有谁敢配用霸道这二字。
宋小霜一旁听的也是云里雾里,听他们对话,沈青宇应该还救过眼前这绝色女子,怎的她竟要杀他。
“既不为此,那姑娘为何要取在下性命?”沈青宇实在找不出她要杀他的理由。
“你在天鹰堡打擂,羞辱于我,我不该取你性命吗?”那女子冷若冰霜的脸庞罩着一层杀气。
“我怎么羞辱你了?”沈青宇真的是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就是抓了下你的手臂吗,刚才还说不会为此就想要我性命。
“你既不为了比武招亲,为何要上台打擂,打赢了又百般推脱,这不是羞辱我天鹰堡,羞辱我吗?。”
“这么说你就是天鹰堡孟堡主的千金孟雪珊?”沈青宇心如玲珑一下明白过来。
“正是,这下你可死的瞑目。”
“我怎么就死的瞑目了,那日你既在擂台下,应该听到我说的话了,我上擂台完全不是为招亲而去,只能算是无心之失,还请姑娘海涵。”
“你不用再多解释,今日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说完,孟雪珊从桌上剑鞘之中撤出一把三尺长剑,就欲动手。
“且慢,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相告?”
“你说,只要我知道的绝不会让你做个冤死鬼。”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程的?而且还知道我们必从此经过。”一旁的宋小霜心里同样有着疑问,只是没问出口的机会。
孟雪珊冷笑一声:这有何难,那日在天鹰堡被你在江湖众人面前羞辱,我就想杀你雪耻,只是怕坏了我天鹰堡的名头不便动手,我派人盯着你的行踪,你们从杭州府出发,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从你们镖局里的镖师那买到了你们的行程标图,这下你明白了。
“你又有匹世间罕有的寒玉踏冰马,所以你能赶在我们前头。”
孟雪珊着实吃了一惊:以你的年纪居然知道我这匹宝马的名头,确实不简单。
宋小霜在一旁也吃了一惊,因为她师父也和她提到过寒玉踏冰马。
“我心中疑惑已解,你可以动手了,只是这茅庐里太过狭小,不如到外面也好各自施展。”
孟雪珊也正有此意,抢身出了茅庐,来到外面的开阔地上。沈青宇随后跟出,宋小霜亦跟在身后出了茶铺,只是表情微微有些异样。
“你拔剑吧。”孟雪珊持剑俏立,一抹阳光下,竟美的足以让人甘愿受死。
沈青宇微微一晒:在下只会几套掌法,不会使剑,你动手就是。
孟雪珊面色比先前更沉,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托大之人,今日若不杀他如何能消下自己心头的这口恶气。她不知道沈青宇说的是大实话,他师父‘铁掌穿云’雷石从未教过他剑法,他心里虽多少也有些疑惑,但并未曾问过,本身他习武只是为了防身,并没想过要仗剑江湖,扬名立万。
“如此狂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孟雪珊使出师门绝技‘失魂剑法’,朝沈青宇刺去。这套‘失魂剑法’是她师父情场失意之后自创的一套剑法,似狂乱却又招招索命,似游离却又剑剑夺魂。
本来沈青宇心底并不惧怕她手中的三尺长剑,因为他师父‘铁掌穿云’雷石虽然没教过他使剑,却用枝条当剑喂过他招,教他如何用‘心意通达拳’对付手中有剑之人。他并不知道他师父喂他的剑招已是江湖五大派剑法中的精妙之招,只是他觉的他师父的剑招已够刁钻细密,但孟雪珊的这套剑法却更胜一筹,刺、挑、劈、扫等都与别的剑法角度不同,而且剑招似潮水般,连绵激荡,根本不给人以喘息的机会。沈青宇只感觉周身要穴都被笼罩在孟雪珊的剑下,根本没有反击的空隙。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体会到危险的感觉,似乎对方每一招都可能要自己的性命,不过他有些好奇的是每次都差之毫厘对方的剑就会刺到他的身体,每次他感觉已然要被刺中,却又都被他躲了过去,他的身体似乎不由他控制的在移形换位。
孟雪珊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几次自己已经要刺中对方了,却总是差了毫厘被他躲过,他似乎能瞬间移动身形。难道他会移形换位,不过孟雪珊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连她师父都未必会这高深的武学,以他的武学修为就更不可能了。正想着,‘失魂剑法’已攻出大半,别说要对方的性命了,连对方的毛发都没伤到一根,孟雪珊有些心急,手中的剑比先前更快出三分。
一旁的宋小霜见沈青宇虽处境危险,但毫发未伤,正想着该不该出手,这时见孟雪珊手中剑更比先前更加疾狠,再顾不了许多,从腰间取下师门兵器‘龙骨银鞭’如灵蛇吐信朝孟雪珊挥了过去,口中喊道:住手。
孟雪珊虽在疾攻,但一直在防着一旁的宋小霜会来帮手,她倒并不惧怕,想着最多是多费番手脚。她见宋小霜挥鞭过来,鞭快如电,忙侧身躲了过去,正想提剑分身去攻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手中的可是龙骨银鞭?”孟雪珊惊问到。因为她临下山的时候,师父告诉过她如果在江湖上碰到有用龙骨银鞭的人,切不可与之为敌,这龙骨银鞭倒也好认,鞭身由上古神禽长脊制成,据她师父说此鞭普通兵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一碰就断,而天底下最厉害的横练功夫亦不能挡,可谓无坚不摧。
“正是。”宋小霜本就不想伤她,否则怎么给她说话的空隙。
“这么说你是天柱峰无尘师叔的门下。”
“正是。”
“这么说,你已知道我是谁?”孟雪珊见她毫不惊讶。
“你是我绝情师伯的嫡传弟子,要不你不可能会有寒玉踏冰马。”
“好,好,好,”孟雪珊恨然道:“你既知道我是你同门师姐,你还帮助外人?难不成你看上这小子了。”
“才没有,师姐你别胡说。”宋小霜脸泛羞红急忙争辩到。
“是你定要杀他,我这才逼不得已才出手的,我爹和镖局押的镖还有一众镖师都被人扣在了黄梅岭上的天觉寺,指明了必须我俩前去赎镖,你若杀了他,恐怕会坏了更多人的性命。”
“若是我今日非杀了他不可呢?”孟雪珊逼问到。
“那要问我手中的银鞭答不答应了。”宋小霜虽碍于同门情面,不便为难她,但是要杀沈青宇,她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
“好你个无情小妮子,怪不得我师父说除非有难,不相往来。”孟雪珊气的银牙直咬。
“我师父也是这样说的,师姐,这次多有得罪了。”宋小霜毫不示弱。
沈青宇在一旁被这突来的变故搞的有些发蒙,没想到这两人竟是未曾谋面的同门师姐妹,怪不得这两人都如此霸道难惹,只见孟雪珊手中长剑朝他一指,悻悻然道:姓沈的,算你今天走运,暂且让你多活几日,不过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教你命丧于我剑下。
虽然刚才被孟雪珊的‘失魂剑法’惊出一身冷汗,但沈青宇嘴下可并不露怯:好说,好说,姑娘剑法不错,只可惜尚未使出最精妙处,下次我定要领教全了。
孟雪珊被他气的脸色煞白,几乎要不顾师训,抖剑上前,但想着宋小霜手中的龙骨银鞭,只怕会两败俱伤,而且违抗师训可是大不敬,后果不可设想。她不再言语,转身径直上了寒玉踏冰马,眨眼不见了踪影,连招呼都没和宋小霜打一声。
沈青宇看她气急败坏而去,开心的几乎忘了刚才的凶险。
宋小霜见那煞星已走,走到沈青宇身边,关切的问到:青宇哥,你怎么样,刚才她没伤到你吧。
她这么一叫让沈青宇浑身不自在,可毕竟刚才是她替他解了围,若不然他还真不知道今天能否逃得过这一劫。
“没事,连皮毛都没有伤到,多谢大小姐出手相助。”
“不是早和你说了,叫我霜霜姑娘就行。”宋小霜沉下脸来。
沈青宇见她有些生气,想着她刚才的仗义出手,就顺着她说到:多谢霜霜姑娘。
宋小霜露出甜美笑容:这还差不多。
“你这龙骨银鞭能否借我一看,听我师父说这是一件上古兵器,无坚不摧,我还以为只是传说中的,没想到今日竟真见着了。”沈青宇对这龙骨银鞭充满了好奇。
宋小霜听他想借自己的宝贝兵器一睹为快,看着甚是向往羡慕,自是满心的欢喜。她脸色调皮道:那可不成,这银鞭可不方便借给外人。
沈青宇听她这一说,心里满是低落,原以为只是借兵器一看,想来不会被拒,没想到居吃了个闭门羹。但想着他遇到的这两个女子,都因为他的无心之失要对他要打要杀,也就不再纠结,连孔圣人都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想着,他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宋小霜见他脸色暗淡,不再言语,知道他肯定觉着自己太过不近人情。忙解释道:“青宇哥,我可不是小气不肯借你,只是师命难违,你不知道这银鞭的厉害,常人不知晓,若用手触摸龙骨鞭身,皮开肉绽不说,而且寻常伤药难以愈合,想是龙骨本身有着异毒,若交手时,对方敢用手抓,更会断指断掌,锋利无比。
沈青宇听她这么一说,心底方才释然,没想到这龙骨银鞭竟锋利如此,只是还是有些不解,“那你随身携带,交手时岂不是自身也有危险?”
宋小霜见他双眉舒展,知他已不怪她,继续解释道:这银鞭有一鞭鞘,据说是上古巨金鲨皮所制,唯有它可克制这龙骨的锋利,而且只有穿戴这鲨皮鞭鞘之人,才不会被龙骨所伤。
沈青宇虽博览群书,但这么神奇的事也是头一回听说,他看见宋小霜腰间有一寸余宽金底绿纹腰束,问道:这就是那鲨皮鞭鞘?。
宋小霜点头道:正是,这两物相合已久,互通灵性,你看着。说完,她拿起龙骨鞭身,放入鞘口,只见那龙骨银鞭竟似灵蛇般自己钻游了进去,然后宋小霜将鞭把一扣,与那腰束浑然一体,看不出半丝破绽,真是妙不可言。
沈青宇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宝物竟有如此神奇,怪不得孟雪珊那么张狂之人也怕它三分。
宋小霜看他惊羡之色,心里十分开心得意,“青宇哥,有这宝物,到了天觉寺,可收的了那帮贼寇?”
“这龙骨银鞭如此厉害,自是不难,只是这银鞭出手非伤既死,凶狠了些。”
宋小霜一脸愠色:难道那帮贼寇不该杀吗?他们把镖夺了去,还不知道死伤我们镖局多少弟兄,到了天觉寺,他们若是放人放镖也就罢了,要是还想着赎银,我就让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沈青宇听她这一说,不再言语,只是心里暗想,连师父这样的好手都折在了这天觉寺,只怕这趟好去不好回,之前附和她,只是不想挫了她的锐气。
两人上了马,沿着官道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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