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望着山下方向,道:“有些时日了,那异像出现的第一日我便在这里了,说起来,门中的那个小童是块好料,倒似真与这太古遗迹有缘呀。”
泓清微怔,叹道:“是呀!他是泓丰师弟的关门弟子,倍受疼爱,只不知……今日被虏是福是祸呀。”
“福也好祸也罢,总好过被你扔进这绝地,还美其名曰试碰机缘。”白发老人脸色说变就变,转身向着断崖而去。
泓清立在原地,怔怔发呆,也许真的不该做出那种决定吧!毕竟,如泓丰所言,他还只是个孩子。
远处,白发老人的声音随风飘入泓清的耳中:“作为掌门,你以全局为重,作此决定。但作为人而言,你有此念,堪比畜生。”
泓清苦笑,近二百年不曾有人如此骂过他了,想不到今日刚刚重逢便他被骂,心中一时竟说不出是何滋味。
铛~铛~铛~悠长的钟声萦绕着整个逍遥门,门中弟子纷纷起床洗漱,做过早课,开始吃早饭。与此同时,天际十数道光影落在山腰处山门外。
守门的弟子名为田光,其实并非所有弟子都有法名的,除了正式出家的人外,有法名的多是孤儿,无名无姓。田光一怔,大吃一惊,心想这些师叔伯怎么打外面回来的。他虽这么想着,却自然不敢问出口,只是上前行礼道:“弟子无光见过诸位师叔、师伯。”
听雨轩首座泓天真人一步上前,双目圆睁,喝问:“昨晚可有敌袭。”
这一喝问直吓得无光险些坐到地上,哆哆嗦嗦的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一旁静心斋的泓雩大师轻轻一叹,止住泓天,道:“想来没什么事,你看那里……”说着,她示意众人向后看。
众人顺其所指望去,后方不远处数名年轻弟子双臂平展,每只手上都挂着两个水桶,此刻正健步想着山门而来,两个桶中时而有些许清水溅出。
这是门中一些犯了小错的弟子在受罚,虽说是受罚,但又何尝不是一此磨砺。
众位老人微微舒了口气,泓雩大师对着田光微叹道:“你去做你的事吧。”
田光立即行礼,快速走到一块巨石旁站好。这是一块两丈高一丈三尺宽的巨石,传说它来自天外,当年祖师在此立教,第二日这巨石从天而降。于是,祖师逍遥子以此为山门,于其上篆刻逍遥二字。
而今,这二字虽已历经千年风雨,依然苍劲有力,可见神韵。
众位长老走到这块巨石前,拜了一拜,随后都上山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本一直跟在众人之后的泓丰突然转身,御剑破空而去。
泓天一声冷哼,向着长门而去,现在他们需要去见掌门。泓雩泓易等人轻声叹息,亦向着长门而去。
泓丰加快速度,一个时晨后,便追到了与无智分手之处,空气中尚残留着无智的气息。
泓丰望了四周一眼,随后选择了一个方向追了去。
然而,刚寻出去不远,无智的气息便消失了。泓丰暗呼不妙,四处巡视,发现这下方是一处茂林,立时落了下去。
刚入林中,泓丰便发现了打斗过的痕迹,沿着这痕迹又寻出去好远,终于在荆棘丛中发现了生命垂危的无智。
泓丰悲恸,劈开荆棘抱起无智,取出疗伤续命的良药为其服下。
突然,泓丰似是查觉到了什么,抱起无智冲天而起,然而刚飞起数丈,当空闪现一张巨大的篆符,篆符黑芒四射,以泰山压顶之势压将了下来。
泓丰一声冷哼,左臂抱着无智,右手结道诀,当空虚画,刹那间一道金光四射的篆符凭空而现,迎着那黑凄凄的篆符扶摇之上。
两道孑然相反的符印轰然相撞,漫天火焰四射,黑符渐消,金符渐涨,而泓丰如同祝融临凡,踏行于火海,跟在那金色篆符之后,生生将黑色的篆符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穿过了撕开的空缺,破空而去,如入无人之境。
待已不见了泓丰的影迹,自林中古木后转出两道略显苍老的身影。两人凝视着已泓丰离去的方向,只听一人缓缓叹道:“这百年来,他的修为又精进了,只刚刚这一手无量印怕是已不弱于泓清了罢!”
清风掠过,林中寂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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