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将近十年的江湖已不再像江湖,它太平静,太舒适,江湖本不是一个舒适的地方,他本该是充满血雨腥风,本该是车水马龙,喧嚣热闹,本该是肃杀,凄凉,冷酷,无情的。人类就是这样,似乎这就是人类的原则,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成王败寇,适者生存。
江湖十年的安宁,就在洛阳以北的五柳镇被打破,这是死亡的前奏,是血腥的丧钟,事发虽然不久,但此时却已经传遍江湖。就在十月初八的夜里,退隐江湖的追风七子,应该说在十年前就只有三子了,竟在一夜之间三家百余口全被灭门。在江湖上的灭门惨案并不稀奇,但像司空见惯这样的人物被灭门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安静的江湖终于不在安静,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件好事,因为在振威镖局里竟然发现了绝迹江湖十多年的“天魔催命符”,天魔一到,鸡犬不留,这就是江湖中对天魔催命符的描述。江湖中人听到这个词无不变色,无不心惊胆战。
大家都知道天魔催命符乃是天魔教的射杀令,谁只要接到此令,那他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没有人例外。
话说天魔教乃是西域边陲的一个魔教,身居天山群麓之间,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所在,只知道魔教总坛机关重重,杀机四伏,只知道去过的人都葬身在天山沟壑之间了。天魔教创教时间并不长,大概只有七十年,他的第一任教主乃是个汉人的落第秀才陈青云,屡次落榜使他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心中充满了对朝廷的愤恨,对贪官的蔑视,对世人的厌恶,从此远遁边陲,却在无意之中从一个天竺行脚僧的身上得到了一本《迦叶经》,天纵奇才的他竟悟出真谛,从经书中演变出一套极厉害的武功《飞天魔功十三式》,从此横行江湖,但他从此性格偏激,傲视世俗。后来便创立了天魔教,并向江湖发了天魔催命符,收了许多性格偏激的教徒,成为江湖公敌,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丧命在天魔教手中。他从此立下规矩谁要是学会飞天魔功十三式就是天魔教的下一代教主,可是在他归天之前还未找到满意的接班人,只好把教主之位传给了学会了七招飞天魔功的执法长老古牧阿桑,并将自己的一生武功精髓写成《飞天魔功十三式》传给了他,但秘笈中不只是飞天魔功,还有摧心掌等阴毒功夫。可是古牧阿桑心高气傲,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称霸江湖,自持魔功厉害,不把中原武林人士放在眼里,竟独自来到中原刺探虚实,谁知在泰山喝醉后失足跌落山谷而丧命,而天魔催命符和《飞天魔功十三式》也从此失落了。而天魔教的教众自然把这笔账算在中原各大门派的身上了,于是在掌教右使殷天虹的鼓动下,联合了魔师宫,七煞教,天蚕教,云南五圣教向中原武林全面进攻,于是就引发了十年前的泰山大战。大战虽然平息,但泰山也染上了血色,几乎磨灭了泰山的巍峨。而“勾魂无常”兄弟两人就是当时天蚕教的首座弟子,天蚕教的真教之宝就是天蚕金丝软甲,是经过无数次的淬炼而成,却是刀枪不入,珍贵已极,也只有长老级别的教众才有资格穿。他两人要不是有宝甲护身,恐怕也就没有以后的风波了。这段武林故事早已家喻户晓了,而对天魔教的来历更是如数家珍。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勾魂无常跌下悬崖却没有死,而机缘巧合得到了《飞天魔功十三式》和夹层中的天魔教总坛地图。于是两人在十年中潜心修炼魔功,但天资所限只学会了五式,但就这五式魔功已足以傲视天下,血染江湖了。两人一年前便去到天山找到天魔教总坛,凭五式魔功力摄群魔,坐上了教主的宝座。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教主只有一人,但现在却有两个教主,他兄弟本是孪生,心灵相通,从来就是平分秋色,所以教主也得两人一起做。
看客可能会问天蚕教的首座弟子既然未死,为什么不回天蚕宫,却要去天魔教涉险?那只是因为当时天蚕教的实力远不如天魔教,教里一直分为两派,明争暗斗已不是一天两天,虽然二人野心不小,怎奈自己的势力不够强大,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既然有个机会可利用,他们当然不会错过。然而在他们心里却在盘算如何吞并其他几个教派来壮大自己的实力,从而在进军中原武林,一统天下武林。这一日算不得什么特殊的日子,但在五柳镇却是热闹非凡,说是热闹却是无假,虽然此地商业发达,但是却从来没有如此多的武林人士,此地并没有尚武的习俗。看镇上最大的泰和酒楼还没有到中午就已经人满为患了,仔细一看无一不是些武林人士,不管是江洋大盗,还是名门正派,还是武林世家都出现在这里,他们平时可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即使狭路相逢,也不免你避着我,我看不惯你。
酒楼就是酒楼,从来不是安静的地方,泰和楼今天也不例外。楼上楼下声如潮海,喝酒打闹的,划拳的,互相吹捧问候的此起彼伏。但大家来的目的都是一样,来的原因也许相同,大概都是为了追风三子的灭门惨案的事来的,只是大家的心态却不一样。曾经被三子破坏了好事的,像巨鲸帮帮主仇万千当年强抢少女时被司空见惯撞见,交手之下被割去一只耳朵,从此远遁东海之滨,不敢在中原露面。海盐帮当年在长江沿岸拦截来往船只,专做打劫的勾当,也被追风七子打得落荒而逃,听见七子的名字不禁都寒毛直竖。五毒教的左护法在中原为祸不浅,最终也被北堂木重伤,逃回云南,十年不敢在中原露面……像这些人当然是来看笑话的,来庆祝自己大仇得报的,是以他们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笑声不绝,震耳欲聋,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当年做的事丢人,也没觉得少一只耳朵难看,反而高调的讲述自己当年是怎样力战追风七子,最后寡不敌众而丢了耳朵,在他们看来这是件光荣的事。而曾经受过七子大恩的人自然是悲痛欲绝,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另一只耳朵割来下酒。“秀才书生”郭玉凤,“南海剑客”李剑白,“乾坤一指”卓一凡等当然就是这样的人。
“狗娘养的,你老小子不在东海喂王八,却跑到这里来放屁,再在这里大放狗屁,大爷就把你的那只耳朵割下来下酒!”坐在东南角的一行脚僧再也忍不住,“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冲着仇万千就骂,骂的如此连贯,如此畅快,骂出了大家的心声。看他目眦尽裂,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动也不动的怒视着仇万千,好像仇万千那只耳朵就是他的下酒菜似的。看他身高八尺,一脸渣髯胡子,腰围比一般人整整大了一圈,双拳紧握,就像两只铁锤,身穿锦衣劲装,桌子上放着个黑沉沉的大箱子,内行人一看少说也有百余斤。大家被他的惊天断喝一震不觉回过头来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大骂仇万千这伙人,谁都知道这一伙人虽不算厉害的角色,但谁要是被他们缠上,那这人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的。但一看谁也没说什么,原来那大汉就是“铁琴先生”铁飞英,此人无门无派,但武功高的出奇,所用兵器更是奇怪,赫然是一把铁琴,是江湖一游侠,专管江湖不平事,为人豪爽,出手阔绰,所以大家给他取这个外号,虽是“先生”,但他的性格却是暴躁如雷,不喜欢文绉绉的客套,只喜欢用拳头说话。仇万千看见是他,虽然满腔怒火也只有像个斗败了阵的公鸡,再也不敢言语,但内心肯定早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够。
“阿弥陀佛”正在大家尴尬的时候,一声洪亮的佛号从楼下传上来,大家不禁为之动容,相隔如此之远,但佛号却能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这份内力当真是武林少有,冠绝江湖,难道是少林方丈空相大师到了,正在大家纷纷猜测时,楼梯口一群人鱼贯而入。
当先一人白髯飘飘,宽眉大耳,满面红光,步履稳健,五十岁出头,太阳穴微鼓,可见是内家高手,但见他双目微闭,面色沉重,赫然正是少林方丈空相大师。
第二人却衣着破烂,满身泥污,但骨骼惊奇,显然是充满了力量,身高八尺,四十出头,腰间系着一只黑漆漆的酒葫芦,似是精钢所铸,手里提着一根深绿色的玉杖,这件宝贝跟他的衣着全不相配,但没有人敢笑,这不就是江湖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冯难敌。
第三人却是仙风道骨,一身素袍,纤尘不染,右手拿着一只拂尘,左手折叠而成“仙人指路”的指型,尘尾打在左手肘弯,凝重而不失高雅,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大家不禁动容,这不是号称“九翼道人”云翼的武当派掌门人是谁?
后面依次是峨眉派掌门人“九天玄女”丁香女侠,崆峒派掌门人“开山盘古”钟振江,昆仑派掌门“穿云剑客”楚秋风,少林四大金刚空灵,空寂,空尘,空性,“武当四剑”,丐帮四大长老赵、钱、孙、李,和崆峒派昆仑派的几大首座弟子。
看到这阵势,大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谁都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觉中安静下来,没有发出一点杂音,而仇万千几个则更是不敢说话,连呼吸声都尽可能地缩小。酒楼的空气顿时凝结,大家的心跳声都可听见,明显在加快,也许谁都会紧张,在这种肃穆的场合,谁都不会例外。大家纷纷让座,腾出四张桌子给这中原武林的领袖,而空相大师等一行也没有客气,因为这的却不是客气的场合,也不是客气的时间。小二添完茶水很自觉地下楼,可见他真的是一个老练的社交家,不该知道的他绝不会多知道一点,不该打听的他立马会变成哑巴,这就是小角色的生存原则。
大家坐定后,空相大师一行互相交换了眼色,都伸手入怀摸索着,不约而同拿出一个铜牌,竟赫然是在司空见惯家里发现的“天魔催命符”,大家更是哗然,谁都不敢相信天魔教竟然有如此野心,十年之后竟又敢卷土重来。而空相一行也是心事重重,面色凝重,敌暗我明的确是危机四伏。
然而此时的西域边陲的天魔教的“勾魂无常”兄弟正自暗喜,中原武林果真骚动起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其实如果不是“天魔催命符”在江湖中的威慑力太高的话,中原武林的能仁异士都应该识破无常兄弟的诡计。在十年前的泰山大战中天魔教的损失不比任何门派低,而且教众十年来群龙无首,斗志已不如从前,所以现在的天魔教也没有实力为敌于中原武林。就仅仅凭着两兄弟的五招飞天魔功想称霸中原,那结果就是蚍蜉撼大树。这一点无常兄弟明白,而他们却利用了中原武林人士对催命符的恐惧心理来消磨大家的斗志,为以后进军中原而打下基础。但中原各大门派却不知道。
无常兄弟的主要进攻目标却是吞并魔师宫,七煞教,天蚕教,五圣教来壮大自己,但他们明白中原武林的眼线遍天下,特别是丐帮弟子更是比比皆是,要是让中原各大门派知道魔教内部大乱,肯定会大举进攻,一举扫平五大魔教,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就派出天魔教的细作潜入少林,丐帮,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南海剑派,振威镖局发出天魔催命符,起到震慑各大门派的作用,使大家不敢妄动。而他兄弟则集中力量在一夜之中灭门追风三子,因为追风三子在当时力量最弱,又是当年泰山大战的主要参与者,这样一来不仅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也是大家误认为是天魔教复仇,从而误导各大门派的注意力,为自己的扩张争取时间和空间,这一计不可谓不毒,不可谓不妙,这也就是勾魂无常兄弟的可怕之处。
沉默了半盏茶的功夫,“铁琴先生”铁飞英再也按捺不住了,震天大吼道:“我堂堂中原武林如今怎么这么怕事!就凭一块破铜牌子就想让咱们束手就缚,难道我中原武林竟真无人了?”而铁琴先生也是须发皆张,双目圆睁,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义愤填膺了,这些话此刻在这么多武林前辈面前说出来虽然稍显失礼,却正如晴天霹雳,当头棒喝,敲醒了这满座的武林群豪。
“不错,不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卓某也要跟他力拼到底,我就不信天魔教在短短十年间敢在中原群豪面前如此神器”乾坤一指卓一凡应和道“只要咱们中原武林精诚团结,肖小群魔难道会有通天之能不成!”
“不错,卓先生说的极是,我等誓与魔教斗争到底!”
“不错……不错……”
顿时群情激奋,豪气顿生,泰和楼上一片哗然,武林群豪摩拳擦掌,真有大干一场的豪情。
“阿弥陀佛!”一声长长地佛号,空相大师缓缓站起,楼上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默,大家不约而同转过头目视着空相大师,等待着这少林掌门的指教。少林自古是武林泰斗,少林功夫更是领袖武林,少林高僧无一不是德高望重,这少林掌门说的话自然是分量极重的。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中原武林不枉为四海之首,大家都有降妖伏魔的豪情,老衲自当身先士卒,为天下苍生抛却这副臭皮囊亦是留名千古!阿弥陀佛!”空相大师此时也是满腔豪情,眼里迸发这异样的光芒。
“不错,大师之言令人茅塞顿开,我老叫花子这副臭皮囊却是不值钱的”丐帮帮主冯难敌悠悠道“但现在敌情不明,我等切不可贸然行事,以免无谓牺牲,反叫魔教称心如意!”
“不错,冯帮主之言甚是有理!”“对,正该如此……”楼上又是一片哗然,大家纷纷附和。
要知道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丐帮弟子更是遍布天下,要能拍上丐帮帮主的马屁当然就等于自己手上多了一副好牌。虽然丐帮前帮主在十年前突然病逝,冯难敌接任帮主之位时丐帮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但冯难敌却是青出于蓝,在短短十年就在江湖树立起威信,不单是丐帮逐渐逐渐发扬光大,而且江湖各大门派只要有求于丐帮,冯难敌定会倾力相帮,是以在江湖上不断扬名,甚至超过了峨眉派“九天玄女”丁香女侠,仅次于少林的空相大师和武当的“九翼道人”了,所以他说的话又有谁不信服,这也使丐帮弟子深沉的面孔上飘过一丝笑意。
九翼道人随即接道“依贫道浅见,我等固当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但古往今来知己制皮方能无往而不利!”
“依道兄所言,我等又当如何应对外魔入侵?”空相大师又道“还请道兄明言!”
“呵呵……大师折杀贫道了!”九翼道人苦笑道:“这就的请冯帮主出马了!”说完笑着望着冯难敌,到让这丐帮帮主不好意思了。
“道长且莫戏耍老叫化了,有何吩咐自当从命!”说完竟然深深掬了一躬。看到这情景,武林群豪无不哄堂大笑起来,使这紧张的气氛才稍显缓和。
“既然如此,贫道就直言了。现在敌暗我明,虽说见到了天魔催命符,但天魔教的真实情况我等一无所知,而要论探听消息,传递信息,天下武林又有谁能对你丐帮望其项背呢?”九翼道人接道“所以贫道想请冯老弟你派出丐帮的精明细作前往各地为我等探查敌情,以助我中原武林降妖伏魔!”
“你这牛……”他本是性情耿直,还以为九翼道人会给他出什么难题,但一听他竟是让他探听消息,心下宽松,本当叫‘你这牛鼻子’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比九翼道人小得多,是以马上改口道“道兄真是啰嗦,就区区小事还如此多波折,老叫花子自当从命!”虽然这话说得极是慷慨,但不免为刚才差点失礼于前辈而捏了把冷汗。
“哈哈……我这牛鼻子倒真会给人难过吧?哈哈……”说完群豪也大笑起来。冯难敌不禁面红如关公,他自己改口虽快,但九翼道人耳力之惊人实在远出自己意料,不禁是又敬又畏。但江湖豪杰哪有这么多顾忌,他瞬即也大笑起来。这就是江湖豪杰,无论是天崩地裂还是世界末日,只要是他们认为值得一笑的事,他们就绝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声,而他们认为只有笑才能显示自己的豪情和英雄本色。哪怕是即将就死也没有例外。
日渐黄昏,远山告别了最后一缕夕阳,林中渐渐升起一层薄雾,而白天的喧嚣也恢复平静,此刻五柳镇上的客栈早已客满,跑堂的小二也坐在左边打瞌睡,显然是一天的劳累使他睡得如此之香。
夜黑风高,突见从一家客栈的窗口跃出一个满身黑衣劲装的大汉,虽然身高体胖,但跃出窗户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显然是个轻功高手,但见他一提气便跃上几丈高的屋顶,展开身法,飞也似的向东掠去,只见他几个起落又折而向北,再折而向西,又折回东面,最后在一屋顶的转角处停下来,一双闪亮的眼睛正撕下搜索,此刻他的位置竟是镇上的最高点,四周注视片刻,又飞身向北而去。显然此人不但是轻功了得,而且是个江湖老手,他先四下奔走以扰乱别人的判断,就算有人跟踪,也定会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是以只有放弃目标,而此人在飞行时不是毫无道理的乱闯,他在飞行时就已经找好了藏身地点,这里不仅能看到四周的敌情,而且还可以顺利的甩开敌人,看来此人的确是老奸巨猾。
不到盏茶功夫,黑衣人又停下来四处查看,确认安全后飞身掠下,此地无已是一片废墟,只剩下焦黑的木炭和尸体的腐臭,而门口那已经掉落一半的牌匾却隐约可以分辨清楚,赫然正是振威镖局。难道在这片废墟上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不然黑衣人来这里干什么,因为只要是人就不会愿意在这种地方多呆一刻的。
黑衣人在院落中停下来,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只见他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时而停下来思考一下,时而疯狂的搬动一块块焦木,时而在尸体上摸来摸去,这本是一场悬案,官府也没有处理现场,一百多口人不是个小数目,要安葬这么多人耗费巨大,而当官的谁又舍得这么多银子,是以也不了了之了。
黑衣人呆立半晌,突然飞身闪入一堵断墙后面,此时废园中竟又多了一个黑影,原来刚才黑衣人正在出神之际突然听到衣衫破空的声音,便顺势闪到断墙后面,是以刚进来的黑影没有看到此时的废墟之中竟还有别人。再看刚进来的人衣衫甚是破烂,但身材高大,身前竟也有八只口袋,赫然是丐帮中有些地位的弟子。再仔细辨认,此人正是丐帮四大长老中的钱长老,丐帮弟子夜宿破庙废园倒也不足为奇,但明眼人都知道此人绝不是为了夜宿而来,但见他更刚才那黑衣人一样,似是在找什么,而不同的是他竟赫然是以丐帮弟子身份公然在找,而这也许正是他的聪明之处,从来没有人会怀疑废墟中的一个乞丐有何图谋,所以乞丐有时候的确是方便得多。
秋日的曙光慢慢驱散了清晨的薄雾,五柳镇又开始了往日的繁华,来往的商客依然是笑容满面,而饱食终日的纨绔子弟依然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遛鸟,似乎这里从来就这么安详与平静,似乎这里就是太平世界。
空相大师一行也各自带着门人返回各自的所在,像仇万千等几个小脚色更是一早就离开了,像是多呆一刻自己就会有灭顶之灾似的,而泰和楼上就只剩下铁琴先生自斟自酌,似已喝醉,但见他眼光如炬,又似没醉,看来也只有这样的性情中人才能在此时借酒浇愁。酒本是江湖豪杰的所爱,只有酒能让他们麻木,不用去理会这些红尘俗事。
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五柳镇上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少,但街上却多了很多乞丐,也许哪里有废墟破庙哪里就会有丐帮弟子,而振威镖局此刻也自然是乞丐的安乐窝,这绝对没有争议。
而今的江湖已是硝烟弥漫,中原豪杰又将怎样同天魔教展开殊死搏斗,幸免于难的司空摘星和北堂渝又将何去何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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