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安顿好，我进了游戏。
跟着国学馆公会里的人下副本升了一会级，顺便刷了几件装备，就看到老牛上线了。
我跟队友打声招呼，退了队去老牛的“菜园子”找到他。
老牛神秘的说：“看看你那几秒钟视频换来了什么？”
老牛打开视频播放面板，点开播放按钮。
一条峡谷，两侧是刀劈般直上直下的悬崖，崖下有三、五个人，围着两个人。
中间两个人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甲欺墨。
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龙行云和狗不叫！
“这是......狂狼谷那一战？”我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嗯，终于让我骗到了。”
我不理老牛，仔细观看起来。
两个人都是绝顶的高手，都是站在技艺巅峰的男人。
龙行云技能连接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出手就连绵不绝、仿佛永无停歇；狗不叫无招胜有招，用来用去就是最基本的直刺、横扫。
龙行云骑着战马围着狗不叫龙卷风般袭过，战枪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狗不叫也随着龙行云陀螺般转着，不动如砥柱中流，战枪使得滴水不漏，还有余力反击。
两人恶斗了一刻钟，战局戛然而止。
龙行云策马出了战圈，狗不叫也不追击。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我问老牛：“他俩没有分出胜负啊？我记得你上回说是龙行云赢了。”
老牛撇撇嘴说道：“从龙行云的手下那里流出来的消息，肯定会偏向龙行云。”
狗不叫当时的等级、装备都比龙行云差一大截子，而且一个技能都没用，没有分出胜负的话，那不就是说狗不叫更加高明一些？
现在任何对龙行云不利的因素，对我来说都是利好消息。
我不禁说道：“只要狗不叫跟龙行云杠上，龙行云早晚得吃瘪。”
老牛沉默了一阵，抛出了我之前根本没有想过的问题：“你有没有发现，狗不叫在这两次战斗中，实力并没有多么明显的提升？”
我心中一惊，细细一回想，确实如老牛所说的。
我只注意到他的攻击既快又稳、准、狠，却没有注意到是否更厉害了。
我把上午训练时的视频同这段视频里的仔细做了个比较，发现现在的狗不叫动作似乎更快了一点——仅仅是一点而已。
看来还是老牛的感觉更加敏锐。
老牛表情越来越凝重，说道：“这个情况就很值得注意了。狗不叫一直不用技能，原因是什么？你说过他装备附加大量的敏捷，这个反常的现象背后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为了隐藏实力？”这是我一时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不过马上就被我自己否决了：“不像啊。大家都知道，技能什么的必须多加练习，到实战的时候才能形成有效连击、追击。装备什么的也得多熟悉，才能清楚自己的伤害输出、防御力到底是什么程度。像狗不叫这样的隐藏实力法，第一个被骗过去的是他自己吧？”
老牛颔首表示认同，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我们可以做个大胆的假设：狗不叫根本没有学习任何攻击技能！”
我被这个近乎荒谬的结论吓到了：“没学攻击技能？那怎么可能？”
“你想想看，狗不叫是特种兵王出身，本身格斗技巧就是登峰造极。他只需要学习了一些被动技能，增加敏捷、速度之类的基本属性，就会很厉害。”老牛的推论虽异想天开，却又句句在理：“况且，他之前不可能像咱们一样沉迷游戏，自然不会对游戏世界的规则了解得多么透彻。与其用一些不熟悉的技能，反倒是依靠战斗本能来取胜比较实际。”
我打心眼里佩服起老牛来，说道：“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呢。”
老牛接着说：“其实，我之前混论坛也关注过类似的情报。有这么一些玩家——当然是极少的——现实里就是武功高手。他们中的极少数人，就像狗不叫一样，不学任何攻击技能，只强化基本属性。这样的异类，叫做‘超级初心者’。”
“‘超级初心者’？”我又从老牛嘴里学到个新名词：“是不是都是狗不叫这样的变态啊？”
“也不见得。游戏世界里有游戏世界的规矩。除了经验和金钱，现实世界里的东西很难带进游戏世界。我想狗不叫堆敏捷属性，就是想让自己的动作灵活程度与现实中契合。那么之后呢？就如同我刚刚说得那样——他可能很快就会停步不前了。”
我顺着老牛的思路想下去，心里泛起了阵阵恐惧：“那么说，龙行云那种类型的岂不是很恐怖?”
老牛点点头说：“龙行云搞网络虚拟这么多年，这道理他肯定是知道的。以现实为基础，顶点也就是天下无双，终究还是凡人。可是在虚拟世界中，是可以封神的。狗不叫如果还这样下去的话，根本不是龙行云的对手。”
“不行，我得提醒狗不叫去！”我急了，起身想走。
老牛赶紧拉住我，说道：“你以什么立场提醒他？告诉他你是双面间谍？靠出卖他的情报换来了龙行云的情报？”
一听这话，我颓然坐在地上。
老牛叹了口气，说道：“恐怕......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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