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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5/26章(1 / 2)

第二十四章兰儿生日

今日阮振飞休息,早上刚起床就接到-份精美的粉色请柬。阮振飞心头-惊:大事不好,这几天忙得把兰儿的生日都忘了。他草草吃了早点,特意挑选一件硬领白衬衣,戴一条暗红色领帶,穿一件低领毛线衣,外面套上呢子短大衣,在镜子前比试了好-会。然后兴冲冲地来到珠宝店,请老板帮忙挑选一只钻戒,用精致匣子装好,乐呵呵地直奔月仙戏班。

阮振飞以为自己是最早赶到的客人,没想到莫耀先早已端坐杜月仙身旁,两人正聊得兴致勃勃。

阮振飞揶揄说:“莫老弟莫非一晚沒睡就赶来省城?”

莫耀先笑呵呵说:“何止一夜未睡!前天接到请柬,昨天就赶来了。”

阮振飞愣了-刻说:“原来如此。看来月仙姑娘,不,应该是莫老弟的月儿妹妹偏心哪!他的请柬前天就发出了,而我今天早上才收到。”

杜月仙“哼”了一声。“亏你还说这话!我们姐妹没追究,你反而倒打一耙。”

阮振飞诧异:“这就奇了,月儿何出此言?”

杜月仙问:“今天是谁的生日?”

阮振飞说:“兰儿。”

杜月仙说:“兰儿生日这么大的事,谁该表现最积极?”

阮振飞恍然明白:“言之有理!只怪这几天被案子搞得昏头脑胀,差一点忘了。”

杜月仙说:“兰儿气得哭了一夜,恨你不把他放在心上。要不是我,你连请柬都收不到!”

阮振飞向杜月仙拱手:“多谢月儿姐,妹婿在此谢过了。”

杜月仙“啐”了一口说:“八字还没-撇呢,嘴巴就这么甜。还不进去哄哄兰儿!”

阮振飞忙走进里屋,见兰儿正在对镜理妆。兰儿从镜子中见到阮振飞,佯作未见。

阮振飞轻轻靠在她身后,口中唸唸有词: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杜小兰望着镜子里的阮振飞,“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当了芝麻绿豆官了,架子变大啦,不请还不来呢。”

阮振飞奇怪:“当什么官?”

兰儿说:“杨大帅派到芷江的兵不是归你管了吗?好大的-个官啊!”

阮振飞嘻嘻地笑:“那算什么官?再说就算是个官,在我上面不还有娘子你这个专门管我的官吗?”

阮振飞边说边学着杜小兰在戏台上的模样行了个万福:“娘子在上,小生这廂有礼了。”

杜小兰转过身来,娇嗔地用手指点阮振飞的额头:“你这个油嘴滑舌的俏冤家!”

阮振飞听兰儿唸起了台词,趁势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方才小生给娘子行国人之礼,此刻乃先生给夫人行洋人之礼。”

杜小兰娇羞滿面:“不理你了,不正经!”

她-边说一边把手往回缩,阮振飞抓住不放,掏出钻戒说:“兰儿,今天是你生日,让我给你戴上。”

杜小兰含情脉脉地任由他将钻戒戴在无名指上。阮振飞正想伸过头去吻兰儿,却听得杜月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难怪不见人影,卿卿我我正肉麻着呢!”

阮振飞红着脸说:“振飞正向兰儿陪礼道歉呢,哪象你们聊得天花乱墜,有说有笑。该让我们喝喜酒了吧!”

杜日仙幽幽地说:“哪儿的事啊!先哥哥依然一门心思扑在香儿身上。方才跟他不过是聊无头揭帖罢了。”

阮振说:“提起无头揭帖,本探长要侦查一番了。莫老弟,还是你自己说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耀先笑嘻嘻说:“大快人心的事呗,没听说街头巷尾到处议论得津津有味吗?”

阮振飞说:“别跟我打马虎眼。此事跟你有关吗?”

莫耀先-脸惊讶的样子:“阮神探如何将此事跟莫某掛上勾呢?”

阮振飞说:“本探长还不知道你的德性吗?遍数本省黑白两道,除了你莫老弟还有哪个胆大包天,敢用无头帖子对付刘英才?至于动机嘛,本探长就不用说了,莫老弟心里有数。”

莫耀先哈哈一笑:“阮兄真神探也,什么都瞞不过你的法眼,莫某-人做事一人当。莫非探长受刘英才之托,要将莫某抓捕问罪?”

阮振飞笑言:“揭帖所言皆属事实,何罪之有?眼下刘英才唯求早日平息此事,岂敢再节外生枝。”

莫耀先说:“莫某料定他不敢有所动作,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莫某就是要杀他的威风,看他还敢到芷江耀武扬威。”

阮振飞说:“那倒未必,莫老弟切莫小觑此人。无头帖确实起到了遏制刘英才的功效,杨大帅也狠狠地训斥了刘英才,还派兵保护芷江博物馆,看来短期内芷江的压力会小得多。然而莫老弟的处境可能会变得非常凶险。”

杜月仙惊问:“那是为何?”

莫耀先却不以为然:“谁怕他?他能把我怎样?”

阮振飞说:“切不可掉以轻心,刘英才近日接连遭到挫折,早就憋了-肚子气无处发泄,无头帖子又让他在省城丢尽颜面。刘英才岂是那种善甘罢休的人?据我判断,他的第-个目标就是你莫老弟。”

莫耀先将信将疑:“他如何得知是何某所为?”

阮振飞哂笑。“莫老弟以为此事干得天衣无缝?让本探长给你指点迷津吧!对本省**内幕稍有了解的人都清楚,无头揭帖是天竺帮的惯用手法,虽天竺帮早已烟消云散,但江湖上久有传言,天竺帮火併与刘英才有关。此其-;揭帖提及督军府內之事与事实並无多大出入,问题就出在揭帖说到刘英才还在谋娶八姨太。刘英才知道月仙姐妹和莫老弟均为三江镇人,不会不引起联想。此其二;揭帖还说刘英才谋夺芷江宝物,有谁知道他的心思?芷江人!此三条线索全都与莫老弟有关。本探长大胆预测,只要刘英才证实莫老弟与月仙姐妹有来往,立即就会对你下手。”

杜月仙大惊失色:“那该怎么办?先哥哥还是躲避-段时间吧。”

莫耀先愣了好一会,他觉得阮振飞的分析颇有道理,沒想到自以为干得神不知鬼不觉,却全在别人的掌握之中,真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故作轻松地说:“刘英才敢把我怎么样?打我的黑枪?我才不怕呢!”

阮振飞说:“此事不可大意,但也不必太惊慌。我建议莫老弟短期内尽可能少在省城露面,免得被他们盯上。在芷江也要避免单独外出。总之要时时留心,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莫耀先想了一会说:“也只能如此了。”

阮振飞说:“还有一个人值得担心。”

杜月仙说:“是谁?”

“香儿。督军府內情外泄,刘英才必定怀疑府內之人。香儿最近到月仙戏班多次,万一刘英才确定莫老弟与月仙戏班有往来,香儿的处境就艰难了。”

莫耀先乱了方寸:“那该如何是好?万一香儿出了事,全是莫某的罪过。”

阮振飞说:“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歩看一步,大家多加小心。”

一时之间,大家心里都有些憋屈,方才议论无头揭帖时的兴奋全都消失了。

阮振飞见气氛过于沉闷,便说:“刚才不过是从最坏的方靣给大家提个醒,或许事情不至于那么严重。今天是兰儿生日,大家还是要开心一些才好。”

杜小兰说:“振飞哥说得对,先哥哥不要想得太多,多加小心就是了。”

杜月仙也说:“先哥哥不必着急,香儿不会有事的,香儿说过,有事他会派人送信。”

莫耀先的脸色渐渐和缓。

杜月仙说:“兰儿生日没请别人,就是我们几个热闹一番,可惜香儿脱不了身。我就给先哥哥、振飞哥唱个曲儿吧!”

说罢,杜月仙调理琴弦,两只明眸盯住莫耀先唱了起来。

想起你那人,使我魂都消尽。看遍了千千万,都不如你那人。你那人美容颜,又且多聪俊。就是一个金人来換,也不換你那人。就是金人也是有限的金儿也,你那人有无限的风流景。

欢快跳跃的节奏把每个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阮振飞乐滋滋地盯着兰儿笑,一面跟着曲调哼哼。兰儿更是轻声地跟着琴声吟唱;莫耀先的兴致也上来了,随着节拍手舞足蹈。一曲终了,三个人鼓掌不停。

阮振飞喜气洋洋地对莫耀先说:“月儿认定你这个金不換,你可不能辜負她的一片心呵!”

杜月仙喜滋滋地瞥了莫耀先一眼。

莫耀先嘻皮笑脸说:“阮老兄別把老弟当瞎子哪,你以为老弟沒瞧见有人色迷迷地盯着兰儿妹?”

杜小兰莞尔一笑:“振飞哥、先哥哥稍安勿躁,且听小妹为你俩唱一曲:

月儿高,望不见我的乖亲到。猛望见窗儿外,花枝影乱摇。低声似指我名儿叫。双手推窗看,原来是狂风摆花梢。喜变做羞来也,羞又变成恼。

莫耀先眉飞色舞地大叫:“这就是阮老兄的不是了,如何能把兰儿妹妹撂在家里不闻不问,只管自已在外自在逍遥,让兰妹妹独守空房,日夜烦恼!”

杜小兰喜上眉梢,俏眼盯住阮振飞。杜月仙喜眉笑眼瞅定莫耀先。阮振飞喜笑颜开地望着杜小兰。四个人你看我我瞧你,最后一齐笑了起来,或是吃吃连声,或是捧腹大笑。

笑毕,杜月仙姐妹俩又一齐唱了起来:

要分离,除非是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是东做了西;要分离,除非是官做了吏。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

这一天,四个人都过得很开心。只是有个共同的担忧埋在心里:香儿如今在督军府过得可好?

第二十五章暗流汹湧

此时此刻,督军府里的香儿心里七上八下。整个督军府第一个看到无头揭帖的就是厨房的季方平。那天清晨,季方平出外买菜,见到滿街都是帖子,吓了一大跳,忙忙地揭了几张揣进袋里。回到府中,他趁送早饭时把帖子给了三姨太朱曼芳。朱曼芳看过以后叫季方平给思过堂的太太们都看一遍,叮嘱他不要声张,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还让他叫七姨太有空过来一趟。

梅香听到季方平的口信,趁刘英才外出时去找三姨太。思过堂的厅堂里,大太太和二姨太在闭目诵经。两人听到七姨太的声音,出乎意料地睁大眼睛,意味深长地对她点点头。

梅香心里纳闷,这两位太太平日待她如同陌路,从未有过任何表示,今日怎会有此举动?过了厅堂,便是五姨太的臥房,只听五姨太在房中唱戏:

想秦宫汉阙,都做了衰草牛羊野。不凭么漁樵无话说。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

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鼎足三分半折腰,知他是魏耶?晋耶?

梅香听了一会,觉得那声音凄绝哀伤,让人听了不是个滋味。

到了三姨太房中,朱曼华拿出那张揭帖给梅香看。轻声说:“终于有人出头替我们说话了。”

梅香仔细地看完揭帖说:“这份帖子写得好,戳到了刘英才的痛处。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与他作对?”

朱梅华愤愤地说:“刘英才坏事做绝,有多少人恨不得剝了他的皮呢!”

梅香问:“大太太、二太太都看过帖子了?”

朱曼华说:“思过堂的几位都看过了。大太太、二太太向来谨慎,不露半点口风,这一回却是喜形于色掩饰不住,大太太还问起老七是如何进府的呢。”

梅香说:“她们怎么说?”

朱曼华说:“我把你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她俩说了一遍,大太太、二太太听得眼圈都红了。大太太说,原来都是苦命人!二太太说,这畜牲害了多少性命,早晚不得好死。”

梅香说:“老四那儿怎样?”

朱曼华说:“老四依旧瘋瘋癫癫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塗。清醒时读书写字还像个人样,糊塗时手里拿根棍子见人就打,还反来复去唱那一句:‘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铛铛一粒铜豌豆’。真是可怜。”

梅香说:“老四确实太苦了,进府才一个月就被关进来。不过我倒觉得她不象真瘋。”

“何以见得?”

“有一回我去看望她,她正拿着棍子乱舞,我一时躱藏不及,以为一棍子打下来脑袋非开花不可。谁知她的棍子却拐了个弯打到旁边柱子上,一点都沒挨到我,这哪象瘋子的样子?”

朱曼华说:“你不说我还想不到。说真的,我也从沒见过她真的打过什么人,她只是哇哇乱叫,棍子乱揮而已。这一回她看了帖子,不停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梅香说:“方才我见到老五,听她唱的戏越发悽惨了。”

“自她见到帖子后,连着几次唱这种凄凄切切的戏,仿佛唱丧歌似的。”

“老六的身体好点沒有?”

“老六见了帖子以后,倒是精神好了许多,也不天天躺在床上了,昨天还见她在花园里蹓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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