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耀先说:“刘英才探听密室位置,表明其不敢明目张胆搶夺宝物,欲行偷盗伎俩。他们将如何下手呢?莫某以为最有可能的方法是找到我们四位馆主中的一位,威胁利诱逼迫说出秘密。而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冯馆主。”
王小珂问:“这就奇怪了,为何不是你也不是新元和我?”
曲治平插话说:“莫馆主说得不錯。刘英才下一步必定会找到冯-欢。刘英才摄于山庄威望,暂时不会找你们麻烦,而对莫馆主是不敢,倘若单打独斗,无论文武何其通都不是对手。”
谷柏年说:“既然如此,冯馆主应该暂离芷江避其锋芒。”
冯-欢说:“学生也想过外出躲避,但担心他们会转移目标,连累了你们。”
莫耀先说:“莫某怕他个鸟!就让姓何的小子来跟老子较量一番,也好让他尝尝老子的莫家铁拳。”
谷柏年说:“冯馆主还是外出躲几天,刘英才眼下还不敢对我们动粗。”
冯一欢说:“不!学生已经想好了,这-回一定要自己扛着,决不能再让你们受累了。”
曲治平说:“前辈莫再劝了,就让一欢留下,也算是历练一回长长见识。”
谷柏年说:“冯馆主定要小心,不管哪个人出事都是芷江的损失。新元和莫馆主留点神,冯馆主那儿一有情况就过去帮忙。”
谷新元说:“爹放心。”
莫耀先说:“冯兄那边一有召喚,老子的莫家拳就飞马过来。冯兄胆子大一点,姓何的小子其实草包-个,沒什么可怕的。唯一要提防的千万别挨到那小子的-巴掌。那小子掌中有毒千万小心。”
经他提醒,众人都想起何其通一巴掌毒死祝小山的事,心里有些发怵。
冯一欢脸色微变说:“莫兄说的是。何其通真要来了,我找馆中的人陪着。”
曲治平说:“按当前情况分析,还不至于到害人性命地步,一欢冷静应对即可。”
隔了-天,何其通果然来到天-画馆。
何其通说:“自山庄案了结之后,已数月未曾畅敘,何某常常怀念和冯馆主在-起的愉快时光。”
冯-欢说:“多谢何兄牵掛。当日的捕头,今日的副官,冯某在此恭喜了。”
“何某之所以有今日,全赖刘督军的栽培照顾,何某是知恩图报之人,今日来此就是为督军办事的。”
“所为何事?”
“刘督军吉人天相,虽已年过半百龙马精神甚健。前些日看中月仙戏班名角小兰姑娘,何某就是为她寻找聘礼来了。”
“刘督军在省城权势熏天财源滾滾,区区聘礼为何要到芷江寻找?”
“莫馆主难道不知刘督军是风雅将军吗?”
“当然知道。”
“这就对了。风雅将军的大喜聘礼就该是高雅之物,对不?”
“不错。”
“再说杜小兰姑娘也算得上省城才女,唱功精妙自不必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才貌双全的新娘子,其聘礼更非金银珠宝之类俗物了,是吗?”
冯-欢恍然大悟的样子。“冯某明白了,风雅将军娶风雅才女,需用风雅之物当聘礼。何副官就到芷江这风雅之乡寻找风雅聘礼来了。”
“到底是芷江才子,一点就明。”
“刘督军需什么聘礼?莫非看中了本馆书画?”
“督军看中了-幅画,可此画不在贵馆。”
“什么画?”
“《溪山高隐图》。”
“藏于博物馆的那幅?这就难办了。此为博物馆镇馆之宝,更是芷江文人雅士心中的至尊宝。”
“刘督军深知确有为难之处,然督军想起和封家在龙柏山庄的合作相当愉快,相信这次合作-定能夠成功。”
冯-欢连连摆手:“何副官切莫再提山庄之事,冯某羞愧极了。他们谷家待人仁义,而我们封家小人作为,莫提了。”
何其通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山庄案虽功亏一篑,却显示刘督军对封家之真诚。据何某所知,昔日曲县长处于落难之时,是督军及时伸出援手才有曲县长今日。可见督军是个仗义之人。大树底下好乘凉。刘督军说,只要冯馆主能帮忙成全此事,他会答应-切条件。”
冯-欢说:“冯某做梦都想升官发财,有刘督军做靠山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惜,唉-一”
说到这里,冯-欢搖头叹息,十分无奈的样子。
何其通眼睛-亮:“冯馆主有何为难之事何某一定帮忙,有督军撑着,什么事办不成?”
冯-欢苦着脸说:“数月来冯某是寝食难安哪,-闭上眼睛,山庄盗案中那三个死人轮流在眼前晃悠,一会儿是滿面是血的菜贩向冯某索命,说是平白无故遭人打破脑壳,死得太冤;-会儿又是那个吐出三尺长舌的祝三河伸出足有一尺长的指甲抓我,大叫还我命来。唉,我冯某是一念之差啊,报什么世仇!百年前的恩恩怨怨让我们后辈来背,不值啊!我们封家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算什么书香门笫,什么忠义世家!脸丢尽了,封家的脸面被冯某丢尽了。”
说到这里,冯一欢泪如雨下,不-会便埋头低声干嚎起来。那种压抑的伤心男人的哭声让人听了倍感凄凉。
何其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到芷江前想好的说辞才进行一半,就被这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的惨嚎搅乱了。
过了许久,冯-欢才止住哭声,闭上眼睛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何其通不敢打扰他,只得焦急地等待,在客厅里来回转悠,百无聊赖地欣赏被乾隆皇帝赞叹“辉月映星”的雕梁画栋。
又过了许久,才见冯一欢慢慢地睁开眼睛,似乎已恢复了平静。
“何副官请坐。实在不好意思,冯某失礼了。”
何其通略帶不满却又小心翼翼地说:“听冯馆主言外之意似乎对何某在山庄案的行动頗有不满?”
冯一欢冷冷地说:“何副官难道忘记我们多次强调的约定:绝不容许伤人?”
何其通抱怨说:“那也怨不得何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个菜贩撞到枪口上,谁让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我们动手的时候来呢?至于那个祝小山,人都被阮振飞抓住了,不灭口等着他供出我们?而那个祝三河是自杀,更怨不得我!”
冯-欢恨声说:“不管如何是你的鲁莽行动造成的严重后果。人是你杀的,这一点你赖不掉。”
何其通没有料到对方会在这种时候追究自己的责任,显然是以攻为守,抢先堵住自己的嘴。“冯馆主说这话未免太不仗义了。真要算起账来,你们封家是主谋,我何某不过是跑断腿、吃力不讨好的小卒子。要不然那几个冤死鬼不来找我却去纠缠你啊!”
冯一欢说:“何副官至今还不认错,只怪我们封家看走了眼,请错了人。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何其通气得两眼直翻:“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那好吧,我俩也谈不拢了,就等你一句话,刘督军的忙你帮还是不帮?”
“只要刘督军看中我天-画馆任何一幅画,我冯-欢二话不说,只有一个字:给!”
何其通气愤地说:“冯馆主真会装样,刘督军要的是《溪山高隐图》。他只要你说一句话,此图现藏于何处,你要什么他给你什么!”
冯一欢苦着脸说:“冯某活该是个贱命,沒福享受督军恩赐的荣华富贵。别说冯某並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敢泄露半个字!要不然即便那几个冤死鬼没把冯某折腾死,芷江的文人雅士一人一口唾沫也会把冯某淹死!”
何其通狠狠地说:“何某来芷江是白费心思了。姓冯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怨不得何某了。”
冯一欢长叹-声:“只怪我冯某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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