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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离弦之音(2 / 2)

指绕过前世的恨今生总相怨,

弹一首潇潇牧一曲绵绵,

纵一片离殇响一声扬鞭!

纯真的灵魂填满满月却是缺残,

无尽的旋律奏响响夜无不璀璨!/

这首歌,我们部落人人会唱,几乎是我们的族歌,从小到大,我们所有的小孩把它当儿歌唱,当然,现在它也还是我们的儿歌,毕竟,我们都才六岁。在这个满是音乐的世界里,这种歌的难度早已不在我们话下。

一曲唱罢,大家都被他带入到腥风血雨中,仿佛进入了一幅幅美妙的画面,一片祥和的森林里,四处安详,大家享受着大自然馈赠给我们千年的礼物,却忽一夜恩怨骤起,异族入侵,乐曲声中充满了杀戮,灵魂都似乎残缺,在无可奈何之中,亲人离散,温暖不再!唯有那无尽的旋律,能诉说这一切的个中曲折,悲欢离合!

这首歌,在我们两三岁,都会唱了,可是那个时候大多不知道歌曲所表达的真正意境,而如今,我们都知道了来龙去脉,大家再唱起来,充满了无比的悲悯之情!而在擂天琴鼓的鼓声衬托下,我们似乎更听到了一种豪言壮志,似乎那曾经的辉煌,我们都可以再次创造,那曾经的离别,我们可以无尽弥补!

掌声再次响起,很显然,擂天以他强悍的琴鼓之音,博得了大家的认可甚至欣赏!

接下来,是放矢,他跟擂天互击一下手掌,然后缓缓走上台去,他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稳重。

放矢,本命乐器,弓琴,琴名放矢!每次想到这个琴名,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联想到有的放矢,那么他的目的是哪里呢?

放矢打开了弓琴,那弓上面,闪烁着七根不同颜色的琴弦,所以名曰七色弦。每根弦可以弹奏出不同的音阶和音色,音高则跟随他对弯弓的弯曲度来控制,就仿佛边弹琴,边弯弓射箭一般!又要控制弯弓,既弓琴的弯曲程度,又要控制节奏以及弹奏旋律,一心多用,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作为小伙伴,我们还知道他的弓琴还有一个本命技能,即音箭,虽然目前他还只能放出一支,而且力度不大,却是我们部落里唯一一个具有物理伤害性技能人,所以我们想族长之所以用心培养他,也是想他在有朝一日,能够保卫族人。放矢的爷爷,也是在栖木族长的那次战斗中牺牲的。

不过音箭作为技能,在这次表演中,他当然不会使用出来。只听琴声婉转,翩翩,却又沉稳,就仿佛要看透每人人的内心,抓住每个人的心一般。然而,当琴声一响,我却吃惊了,因为,他也选择的是《栖木歌》!

我看见流水爷爷和师傅们也都骤起了眉头,一般来说,参加表演的人,虽然规则没有明确一定要演唱自己创作的歌曲,但是为了以防相互比较或抄袭,都不会选取一样的歌曲。这一点,赛前师傅们也跟我们交代的很明确。

不过,尽管如此,师傅们最后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以为放矢的琴声实在太精准了,精准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心,每一指弹下,都扣人心弦,扣住了大家对战事对沧桑的回忆,以及把大家的心,弹向未来!

一曲作罢,大家响起了不一样的掌声,掌声中有激动,也有期待。接下来,便是拨魂上场了。

拨魂,琴名拨魂,是一把六弦琴。拨魂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却也是最惹人讨厌的,不过论到他对琴道的理解,确实我们几个中资质最高的,因为,毕竟要控制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没有强悍的领悟能力,怎么能够把别人带入你的世界?

很显然,拨魂属于这一类人,天才型儿童。只见他一改往日的讨厌笑容,露出谨慎的表情,眼角划过一丝寒意,之后,他的琴便响起!而在那一刹那,我突然看到他背后,那个十几岁的少年,眼中泛起一丝寒意,一丝略带蓝光的寒意!

不过,更让人吃惊的是,拨魂所弹奏的,竟然也是《栖木歌》!这让尊木族长和流水似乎都很无奈,大家同时把眼光望向我们这里,似乎在问,你们是商量好的吗?

拨魂果然强势,他的拨片,片片拨魂,每拨一次琴弦,仿佛就在你心上弹琴,他的琴声欢愉时,你能感觉到嘴角的欢笑,他的琴声悲伤时,你能感觉到眼中的泪水,而这一切,都随着他的精神意志而转移!

一曲弹罢,全场再次寂静,然后是雷鸣的掌声,他翘首走下来舞台。而下一个,是小绿叶。他们把小绿叶排在后面,是因为担心小绿叶是个小女孩,怕她紧张,而我,大家都知道原因,在最后一个,也是他们的特殊照顾。

小绿叶一上场,全场又再次热议起来,很多人奇怪她没有带琴上去,而当她拿出一片极为普通的小绿叶的时候,大家有的笑,有的议,都很惊讶于她的乐器。都不知道她那片小小的绿叶能奏出什么样的音乐来。

然而,当她的绿叶音一响,大家就惊呆了,那绿叶,竟然能吹出琴音,而且似乎还能吹出各种花草树木和动物的鸣叫声交叉其中,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而我,却更加惊呆了,因为,她演奏的,再次是《栖木歌》的曲子!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向擂天望去,擂天灿然一笑,拍拍我的肩膀,“昨晚大家趁你的睡着了,又偷偷商量过了,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就一定要一起走下去,我们都知道你没有选择,所以我们都选择了这首歌,我们相信,只要你唱这首歌,你也一定能行的!”

这一刻,除了兄弟,没话说,我狠狠地吹了他一拳,又望向了放矢和拨魂,放矢朝我相视一笑,而拨魂揉了揉鼻子,毫不经意地说:“别看我,跟我毛关系,我自己大爱此曲也!”

什么都没说,我也不需要说什么,当小绿叶在大家的掌声中慢慢退场,我鼓足勇气放步上场,途中,我看到小绿叶朝我吐了下舌头,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正式走上场去。

在台上,我看到了擂天、放矢、小绿叶投过来到鼓励的眼神,还有拨魂那吊儿郎当惹人厌烦的样子。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完成这一场大家静心布置的泛音合伙人!

我站入场中,介绍了自己之中,便开始演唱起来,说实话,我也不知该如何伴奏,因为,我的琴只有一截,我的弦,只有一根!

小六,琴名,第六根弦,琴弦至今未被弹响过!在这样的介绍过后,我开始了自己没有琴声伴奏的演唱,我知道这让小伙伴们都为我捏了一把汗,然而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如此,要知道,在这片音乐的五音大陆上,到六岁了连自己的本命乐器都弹不响的人,可能是一个耻辱!

一开始,我很害怕大家投递过来的眼神,为了避免看到那些嘲笑,我干脆闭上了眼睛,手中握着第六根弦,干脆张开手臂来唱!渐渐地,我似乎不再去听那些嘲笑和嘘声,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光论歌声,我的歌声还算是可以。

唱着唱着,我的内心仿佛听到了琴声,我的内心似乎总有一把琴在呼唤,一种琴音在鸣响,我便随着心中的琴声,一起歌唱。这时,我感觉我的手臂在风中呼唤,突然,我竟感觉它似乎在鸣响!

我的大脑突然一道光划过,对了,既然我无法用手指弹响这毫无支撑的一根孤弦,但是说不定风却可以!我开始回忆起风筝师傅的纸鸢琴,或许,我可以以风弹琴!这一刻,我激动万分!风筝师傅的琴给我了灵感,让我再次找到了弹琴的冲动!

这一刻,我仿佛已经不在台上,忘记了台下,也忘记了全世界,我只是想寻找一种弹琴的方法,一种奏响我那孑然一身的孤独的琴弦的方法!我开始幻想我的手是一根线,牵引着那孤零零的第六根弦在风中飘摇,风略过琴弦,与它共鸣,甚至产生我所幻想的音阶和旋律!

渐渐地,那风仿佛真的就在共鸣,我清晰地感觉到,我手中的唯一的第六根弦,在风的作用下鸣响了!我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和冲动,继续闭着眼睛,任凭那琴弦在空中随风而动,奏响琴弦,奏响我心中的旋律,而我也随风而和,随着琴响而歌唱起来。

一曲唱毕,我缓缓不能平复我心中的激动,睁开眼睛,这一刻,我再次惊呆了了,堂主流水和族长尊木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木鱼紧紧地扯着他那颗黑痣,似乎将要把它拔掉了,风筝紧紧捏着她的纸鸢琴,非常诧异地望着我,同时眼中也擒满了泪水,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傻傻地望着我。

“风筝师傅,我表演完了!”我的话语打破了大家的沉默,这时场下开始了雷鸣般地掌声,风筝师傅走上台来,居然给了我一个拥抱。

小伙伴们都纷纷跑上台,跟我一起欢呼,我们的第一场的测试,就在这样的掌声中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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