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哦,你好你好!我……我叫王勇,是王者的王,勇者的那个勇。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黎歌学姐。”
“叫我黎歌就好。虽然我和苏蜜一样是三年级的,但是我和你们同岁哦。你叫‘学姐’的话会把人家叫老的。”黎歌歪着脑袋,调皮地逗弄王勇道。
见此情景,我那个喜欢乱说话的坏毛病又犯了,于是忍不住跟着调侃王勇道:“阿勇,咱们认识的时候,你可没给我解释得这么清楚,原来你的姓名是这么拆解的,王者的王,勇者的那个勇。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会厚此薄彼,这种行为叫什么来着,重……”
“重色轻友!”陈东白突然插嘴道,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杨意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还一手捏着下巴,目光轮番在无疑和黎歌两人身上流转。如果视线可以实质化的话,说不定此时这两人已经被杨意的目光缠绕在一起了。
张明亮一向是我们之中笑点最低的人,这会儿他已经笑得不得不捂着肚子。平时常常受王勇的欺负,难得今天王勇不仅落难,还得大家众口一词地调侃,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小白哥都开口了,自己虽然碍于晚辈的身份不好参与对话,但是发笑的权力还是可以有的。所以,若不借这个机会笑个够本,以后可难有今天这么好的时机。
这场闹剧最终以王勇恼羞成怒地狠狠给了张明亮一记爆栗而告终。时间也确实不早,刚才因为暴风雨的缘故,王勇和张明亮才留在餐厅里,没有立即出去进货,如今风雨渐歇,他们该出发了。
除了苏蜜和黎歌,我们其他人也有各自的准备工作,所以很快的餐厅大堂里就剩下这两位还闲着。她们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黎歌,老实告诉我,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用那种方式向王勇做自我介绍。我记得这些话除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之外,你从未再对其他人这么说过。可是今天你却再次使用这些语句,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黎歌哀怨地看着苏蜜,直把苏蜜看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语气幽幽地反问道:“苏蜜,你还是用以前的眼光看待我,是吗?你认为我故意接近你和他们,是有**企图吗?”
“住口!”苏蜜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如果不是餐厅大堂里人来人往,苏蜜真想给这位闺蜜的脑袋上来一巴掌。瞧瞧她都想到哪里去了,自己只不过以为她是不是开始对王勇有点那种意思,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居然被当成驴肝肺,苏蜜气得直翻白眼。
“嘻嘻,小蜜,别生气嘛,人家是逗你玩来着。你是不是嫉妒了,觉得自己专属的某样东西被王勇分享了?”
“滚!”苏蜜又狠狠地给了黎歌一记眼刀,不提“专属”两个字还好,一提起来苏蜜忍不住腹诽道:以前没有觉得怎么样,如今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王勇这家伙就是在分享自己的专属权似的;今天黎歌对他所做的自我介绍是其一,其二是李啸,虽然自己和李啸好得如胶似漆,时常形影相随,可是王勇这个铁哥们在李啸心中的地位同样不低啊。这么说来,先是恋人,后是闺蜜,王勇还是真是一个可恶的家伙,老是抢自己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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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王勇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苏蜜悄悄记恨上,这是不是叫做“没吃到鱼,反倒沾了一身腥”——呃,那谁是王勇的“鱼”?
今天的天气不好,根据往日的经验,中午的食客可能会减少,王勇和张明亮两人于是适当削减对食材的购买,因此他们俩很快回到餐厅。虽然此时风雨比起早些时候小了许多,这两人回来还是全身湿透。湿漉漉的T恤紧贴在身上,将这两个壮硕的家伙上身的肌肉勾勒出一道道线条。尤其是王勇还耍宝似的故意在女生们面前摆出几个pose,结果不仅没能俘获某人的芳心,反而引来阵阵嬉笑怒骂,场面实在令人捧腹。
对黎歌而言,就王勇这小身板还敢在自己面前秀肌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说真正的肌肉男,自己早就见多了,以往参加派对的时候,学园里健身社团的若干傻大个就常常以此来吸引女生们的目光,自己早就见怪不怪。不过,话虽如此,不知怎么的,黎歌看着王勇的时候却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那种明明想多看几眼,却欲盖弥彰地装作不屑一顾的模样,让注意到这一幕的大家窃笑不已。
陈东白拎着一大袋蔬菜瓜果,经过王勇身边时忍不住学着杨意的样子冲王勇挑了挑眉头,嘴角似笑非笑,总之就是一脸促狭的样子。连小白都来捉弄调侃自己,王勇于是更加郁闷,赶紧躲到厨房来。
陈东白尾随而至,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王勇,与一直待在厨房里忙碌的我和杨意打了个照面,陈东白笑道:“有谱!”
无需求解,我和杨意立即明白陈东白话里的意思,只是我们没有继续拿这个话题来捉弄王勇,因为他已经够郁闷。反倒是今天陈东白的言行很令我意外,今天的他似乎表现得很活跃,一改往日闲静少言的作风,几次开口调侃王勇。这实在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如果不是很确定他喜欢的女生绝对不是黎歌那种类型的话,说不定我们会以为他这是在吃醋。
张明亮独力搬着一泡沫箱的海鲜姗姗来迟,连脸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抹去。不过,他倒是听见陈东白刚才的发言。这小子也挺精明,一听就听出大家又在捉弄王勇。于是他边放下箱子边嘀咕道:“白哥,别用‘有谱’两个字,那是意哥的;你应该说‘有戏’,‘有门’之类。说真的,黎歌学姐确实很漂亮,比起曲谱学姐和克里斯蒂学姐来不遑多让。而且她似乎有很强的亲和力,看起来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女生。呃,意哥新哥你们别介意,我并不是说两位学姐不好,只是她们一颗心都放在你们俩身上,对别的男生自然就没那么亲切。”
“小子,就你多嘴是吧。学长们一句话都没说,就你有见地,还说得头头是道,欠揍呀你!”王勇卷起袖子,气冲冲地奔向张明亮,似乎准备狠狠地修理他一顿。
张明亮自然不愿坐以待毙,急忙躲到陈东白背后寻求庇护,因为他知道,善良的小白哥一定会保护自己。
陈东白确实还是往日那个他,虽然今天反常地多说了几句,但是他依然是那个我们熟悉的小白。他拦住王勇的拳头,又转身小惩大诫似的踢了张明亮一脚,突然面容一整,恢复往常的语气和神态,低声对王勇道:
“阿勇,明亮说的并没错,我觉得他刚才的话对你有很好的警示作用。黎歌的确是一个很有交际手腕的女生,几乎跟所有男生都谈得来。坦白说,我很排斥这种性格的女生,想必阿意和新辰也是如此。明亮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一向淳朴,所以才会形容黎歌有很强的亲和力,很容易相处。当然,话这么并没错,可是天底下有哪个男生愿意自己的女朋友是一个大众**。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王勇悻悻收回自己的手,踮起脚尖让自己半边屁股坐在摆放食材的长桌边缘上,然后沮丧地对我们坦白道:“小白,你想太多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阿勇,你完蛋了!”杨意突然插话道,这句话虽然听着感觉不正经,但是杨意的语气却显得十分郑重,好似一种告诫。
我明白杨意的语意,更听得出王勇话里的企图。照这么看来,王勇这家伙确实喜欢上黎歌了。下意识的,我主观地认为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显然杨意同样如此,否则他不会使用那么郑重的语气来说这么一句不正经的话。
我悄悄走到厨房门口朝餐厅大堂的方向望了一眼,隐约听到女生们又聚在一起聊天,于是悄悄地退回厨房,对杨意点头,示意我们可以放心说话。
只是,大家却纷纷陷入沉默,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其中无所谓谁对谁错。况且爱情这回事外人真的很难插手干涉,一旦插手,常常会弄巧成拙。只是我觉得,王勇对黎歌的心态,应该还处于那种朦朦胧胧的好感的阶段,或许因为黎歌真的是一个对男生们相当有吸引力的女孩,又有苏蜜这层关系在——那对闺蜜刚刚重归旧好,所以如果王勇真心想追求黎歌的话,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他的优势。
但是我们很不放心,说真的,如果王勇去追求别的女生,比如曲谱的室友唐玉羽,我们绝对乐见其成。可是对方是黎歌,以我、杨意和陈东白三人的眼光,如果我们对一个人均持相同的看法,那么这种观点绝不会有错。黎歌是不是一个好女孩,我们没资格评价,但是以她的性格想必很难长时间把心思放在同一个男生身上,这一点我们三人却不约而同地非常肯定。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所听到的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听说她很喜欢交际,很喜欢参加各种聚会,对各种男生都能有说有笑,然后就片面地给她贴上一个“不值得去爱”的标签吗?
不知是不是王勇觉得,我们的沉默是想在无形中给他制造压力,迫使他打消想要追求黎歌的念头——其实我们根本无意这么做,如果他真的想去追求黎歌,我们肯定会支持他,帮助他,甚至愿意挖空心思地为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而且,在这个世界里,想改造一个人的性格并非什么难事,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说不定黎歌能够一改往日那种在我们看来稍显放荡的作风,一心一意地与王勇谈恋爱。
每个人的沉默都在持续,可能我们都在斟酌自己即将说的话吧。在这期间,王勇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最后几乎被这种沉重的气氛压迫得忍无可忍,心中的郁闷就快爆发出来。就在这时,张明亮却眉头一展,突然语出惊人地道:“勇哥,我支持你!”
然后他面向我们,快速叫道:“意哥,新哥,白哥,你们多心了。请你们不要再给勇哥施加压力,我们应该支持勇哥才对呀。说实话,不仅是我,我想就连你们也对黎歌学姐这个人了解得很少,那么我们怎么能主观地根据自己的看法去否定一个人。支持勇哥去做他想做的事吧,说不定结果会让我们每一个人跌破眼镜呢!”
这一刻,说着这些话的张明亮神采飞扬,我们突然觉得,这小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不再是我们的晚辈,他已经有足够的资历与我们平辈论交。张明亮说得不错,在如何看待黎歌这个人的问题上,我们的确从一开始就带有偏见。其实如果仔细推论一番,我们完全可以得出另外的结论:那就是黎歌之所以频繁地参与社交,是因为孤单,是因为自己的闺蜜好友有了恋人,日渐地与自己疏远,她才为了排遣寂寞而开始放纵自己的行为。
想通这一点之后,我们三人眼前一亮,觉得事情确实不应该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黎歌既然曾经和苏蜜是一对闺蜜好友,那么这两个女生身上应该存在许多相似之处才对,别的不说,至少在性格方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苏蜜是一个很专情的女生,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黎歌在对待爱情时也会如此呢?
现在想想,之所以一开始我们就对黎歌抱有偏见,肯定是因为我们本能地在排斥黎歌身上那种过于招摇的性格,这使得我们不能冷静思考。幸好张明亮一席话点醒我们三人,让我们认识到片面地看待一个人是一种错误的行为。好险啊,王勇的恋情险些被我们那些自以为是的观念扼杀在摇篮里。
想通这些,杨意走上前拍拍张明亮的肩膀,盛赞道:“明亮,好小子,说得好!这一次确实是我们三人考虑不当,差点就坏了你勇哥的好事。明亮,我想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把你当成一个晚辈,你已经学会自己思考,自己去判断人情世故,衡量是非得失,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明亮,我们来拥抱一下吧,庆祝你终于长大成人……”
说着,杨意张开双臂,想把张明亮抱住。
“别啊,意哥,被曲谱学姐看到的话,她会杀了我的!”张明亮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急忙逃开,又一次躲到陈东白的背后。
“哈哈哈……”
见此情景,我们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引来厨房外女生们的关注,众位美女相继来到厨房,询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曲谱还一脸狐疑地问道:“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明亮,是你吗?”
“哈哈哈……”
我们男生4人对视一眼,再次齐声发笑,让女生们差点以为我们同时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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