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白小霜仔细看了我一眼,不确定地问:“请问……你是不是林新辰学长?”
我猜到她有此一问,想必是她在录入**之时看过我的相片吧。我于是点点头,微笑道:“是我,顺便说一句,东方学长下午的客人也是我。”
“嗯。”白小霜也跟着点点头,似乎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我想一定是东方塑对她说过今天下午的来客就是前天夜里的那一位。白小霜微微鞠躬,道:“新辰学长,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白小霜,是学生会长的助理。”
“你好,小白同学。我听会长说过你,谢谢小白同学泡的茶,非常美味。”
事实表明,白小霜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女孩,否则她不会因为一句普通的谢语和夸奖而激动得涨红了脸。领班似乎对此因为见怪不怪,她甚至还附和道:“那是当然,谁不知我们小霜妹妹的泡茶的手艺高超,喝过的每一个人都夸好呢。”
“哎呀,没有啦,新辰学长和青苗姐姐太过奖了。”
“呵呵,小霜妹妹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呀。好了,姐姐不逗你了,车已经来了,我们赶紧去占个好位子吧。小新,你也快点。”说罢,领班拉着白小霜的手,一路欢声地朝公车的停靠站跑去。我则又一次被领班那个“小新”的昵称雷倒,站在原地嘴角抽搐,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再次抬头看看白家面包坊的招牌,然后在领班的连声催促中朝她们走去。
这个时间点回学园的学生并不多,到最后发车时,车上才坐了不到20人。宽敞的车厢里不时传来其他学生的阵阵私语,其中大多数人都在议论自己今日在镇上的见闻,剩下一些人则在谈论不久之后即将召开的学园体育节。
我依旧坐在第一次坐车时的那个座位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微微眯着,惬意地享受着接下来这一段悠闲的时光。
白小霜和领班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前者正眉飞色舞地向后者讲述东方学园即将举办的体育节,尤其是今年第一次举办的足球和网球的巅峰对决比赛。领班虽然经历过好几届,但是依然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补充几句自己对那段时光的美好追忆。我听领班的语气愈发温柔,便知她一定是回忆起自己与丹尼斯相处的那段时光。能在东方学园无忧无虑地与心上人谈一场恋爱,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种经历呀
车开出小镇的街道之后,领班才注意到一直在后排沉默的我,于是她略带几分歉意的回头,问道:“小新,你有报名参加体育节的比赛吗?”
领班的关怀让我只能在心底苦笑,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好睁开眼睛,笑着答道:“有啊,我和东白参加羽毛球男双的比赛,另外,我还被曲谱抓了壮丁,参加那场巅峰足球赛。”
“是吗,那你们大家应该都有报名参赛吧?”领班接着问。
我点点头,心想:有曲谱这位强势的学生会副会长在,我们这群人怎么可能幸免。
领班回头看见我的回应,暗自沉吟道:“每年举办这几个节目时学园里都会非常热闹,我好想再回去看看。可是餐厅的工作常常走不开身,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空去给你们加油。”
我无言以对,倒是白小霜急忙对领班道:“青苗姐姐,如果你能来看大家比赛那就好了,我听东方学长说,体育节真的非常热闹,每一个人都会过得很开心……”
闻言,领班摸摸白小霜的头,下定决心似的说:“好,到时我一定去看大家比赛,如果到时候实在没时间的话,我就向店长建议,干脆那几天餐厅停业算了,反正在餐厅兼职的服务员多数是东方学园的学生,那几天想必会有很多人请假,仅凭我和白师傅一定忙不过来。倒不如歇业,让大家可以尽情地去参加或观看比赛。”
顿了顿,领班又道:“那天一定也有很多镇上的居民区东方学园里观看,说不定我可以说服白师傅一起去学园里摆个小摊,把我们迷糊餐厅的生意做到学园里去。嗯,这个主意不错。小霜,你也可以向你爸爸提这个建议,到时候我们两家的摊位摆在一起,相互照顾,你觉得怎么样?”
白小霜闻言,眼神一亮,兴冲冲地欢呼道:“好啊,好啊,青苗姐姐你这个提议太棒了。只不过,东方学园的体育节上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担心东方学长不会同意……”
单纯的小白脸色瞬间黯淡下去,看得叫人心疼。领班也突然醒悟似的,叹了口气,道:“的确,要让东方塑那个家伙接受一些新颖的主意,我也觉得没那么简单。”
领班和白小霜对话期间,我一直在后排静静听着。事实上我也觉得刚才领班的提议相当不错,我至今还未见过餐厅那位神秘的白大厨,更别提尝到他那一手煲汤的绝艺,还有白家面包坊现烤现卖的美味蛋糕,想想都让人流口水。至于领班和白小霜的担忧,我则不屑一顾,由本人亲自出马向东方塑提议,想必一定能说服他增加这个摆摊的项目——嗯,虽说这个项目的内容与明年的校主祭有点重复,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让大家开心,同一个项目就算重复几回,我想大家也一定甘之如饴。
心中打定这个主意,我于是微微咳嗽一声,把前排两位女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道:“青苗姐,你刚才的提议我也觉得很不错,不如就由我去向东方学长提这个建议吧,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你……”
领班和白小霜同时惊呼,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重新靠在椅背上,我好整以暇地道:“青苗姐,小白同学,事实上我一会儿就是要去学生会总部找东方学长,当然,那原本是出于我自己的一点私事,不过,我现在觉得,刚才青苗姐的这个提及才是我下午此行更有意义的目的。”
“新辰学长,你真的能说服东方学长,让他在体育节增设摆摊的项目吗?”白小霜转身趴在自己座位上,水光闪闪的大眼睛里充满崇敬之色,喜悦的神采洋溢在她那张小脸上,使这个原本身材娇小的女孩更像一尊瓷娃娃,惹人怜爱。
领班则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知我从哪里得来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说服东方塑。据她所知,东方塑一直在东方学园里担任学生会长,行事作风十分强势,甚至可以说独断专行,只是不可否认他的个人能力和魅力真的很强,常常能让大家心悦诚服地接受他的决议和安排。
“小新,那你打算怎么跟东方塑说这件事。”抛开心中的怀疑,领班这样问。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你们就知道。”
并不是我要在这里卖关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向领班解释我和东方塑之间的关系。我总不能没脸没皮地坦言,不久之后东方塑会把他学生会长的职务交付到我手上,他如今所做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在为我以后继任学生会长而铺路吧。假如这样说的话,会牵扯出更多难以解释清楚的隐秘来,倒不如保持一点神秘感,让这两位美女各自去猜想,我则秉承东方文化的精髓:财不露白,暂时先自己偷着乐吧。
领班气鼓鼓地瞪了我一眼,对我的故弄玄虚很是不满,只是因为辈分的原因,她不能像克里斯蒂那样对我使用不依不挠的伎俩来纠缠不休。白小霜则因为与我尚不熟悉,不然的话她倒是可以凭借妹妹的资历来撒娇耍赖,所以她只能用充满期待的眼神一直注视着我,盼望我能说到做到,为东方学园的体育节增添新的精彩。
“我的美好心愿,如夜空的星沉般璀璨、繁多……”
突然间,我仿佛听见自己耳边再次传来这句心声。猛然回头,却见自己身后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只有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上的遮阳帘,洒下点点光斑。用手指去承载那些光斑,只感觉阵阵温热,化作一道暖流,流进自己心田。
“我会做到的,为东方学园增添更多的欢声笑语,东方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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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进东方学园外围的坡道之后,领班燕青苗闭上双眼,陶醉在穗花树散发的芬芳里,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就是这阵花香,任凭时光流逝始终不变。当年我也是在这样一个午后,坐着这辆车经由这条坡道进入东方学园。转眼几年时间就过去了,如今回想起来,往日那些画面仿佛发生在昨天。东方学园,我虽然已经毕业离去,但是我的心依然为这里的一草一木所牵绊。
以前,我们那一届的同学总说将来一定会回来这里走一走看一看,只是不知为何,大家似乎不忍心再次踏足这里。或许是因为这里承载了我们太多的欢乐和羁绊,让人一旦到来便情难自禁。于是只好在小镇上遥望,遥望过去的时光,默默地在心中回味那段美好的时光。”
像白小霜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个性又那么单纯,她大概还无法体会领班心中的情怀。所以她只能静静听着领班的感慨,皱着眉头似乎在用心地揣摩领班这番话里所包含的感情。
我伸手揭开车窗上的遮阳帘,迎着呼啸而过的空气做一次深呼吸,然后心满意足地倚在车窗边沿,手指在膝盖上无规律地敲打着某种节拍,顺着领班的语境应道:“青苗姐对东方学园的这种感情,有点类似于近乡情怯。许多学生这里重获新生,所以东方学园对他们而言,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自己降生的那片故土。一个人无论漂泊何方,心中总有割舍不下的牵挂。情之一物,大概是世人唯一愿意作茧自缚的羁绊吧。谁也躲不开,谁也免不了。”
领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看到白小霜皱着眉头苦苦思考我们刚才的语意,于是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顶,道:“小霜妹妹,你年纪还小,姐姐和你新辰学长说的话你不要在意,你现在只要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就足够了。”
白小霜抬起头,看了领班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释然的表情,对我们道:“我知道,这就是长大之后的烦恼,对吗?”
这孩子,大概一直在双亲的宠爱之下成长,她还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长大了。
我和领班闻言,会心一笑,齐齐点头道:“对!”
车驶入东方学园,然后在大门右侧不远处的停车场停下,乘客们陆续下车,各奔东西而去。我和领班也要在这里暂时道别,她要去的医疗室在宿舍区那边,我则要去教学楼区的办公大楼,不过临行之前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方便回去之前相互联系。
因为即将举办体育节的缘故,周日下午的东方学园依然热闹非凡,随处可见许多学生在活动。我和白小霜两人往学生会总部行去,一路上白小霜遇见不少她在学生会里认识的同学。我则有点后悔与这个女生同行,因为这些学生会成员的八卦心理实在令人哭笑不得。因为我暂时不能透漏自己与学生会长东方塑的交情,并嘱咐过白小霜不要声张此事,所以解释两人同行的原因成为一件麻烦事。我和白小霜不得已只能加快脚步,争取尽早感到学生会总部。
这一次没有人主动为我们开门,白小霜轻车熟路地敲敲门,在听得里面传来“请进”的答应声后打开这间会长办公室的房门,将我引进去。只见东方塑依然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手指交叉托着下巴,显然正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耶哦,新辰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说实话,东方塑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真的一点儿也不像个学生会长该有的风范,还有,我们前天晚上才在这里见过面,他这番问候实在令我无言以对。倒是白小霜似乎早已习惯东方塑这种无厘头的搞怪言行,她冲东方塑打了声招呼之后,把自己带来的包裹放在东方塑的着重上,然后就自顾着到隔壁的茶水间泡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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