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报出地址之后,通话随即中断,在场几位女生的脸色全都变得很不安。
杨意两手在膝盖上一拍,然后站起身,注意吩咐道:“阿勇你留下帮青苗姐关店。明亮,你带路,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那家超市。”
张明亮一拍胸脯,信心十足道:“我知道了,商业街的楼道间有一些小路可以走!”
“那好,我们马上出发。”杨意道。
大家从餐厅的后门陆续走出,张明亮稍微犹豫了一下,在心中确定了路线之后,回头对大家简述了几句,就带头狂奔而去。陈东白和杨意紧跟而去,跑出几步,杨意回头对我道:“新辰,女生们可能跟不上我们的速度,我和东白跟着明亮先走,你负责带着女生们跟来。如果跟丢了,我们手机联系,我告诉你走向。”
“好。”我爽快地应道,几乎立即就理解杨意做这番安排的用意。确实,女生们一定跟不上我们男生的速度,但是我们肯定不放心丢下女生们自己先走,毕竟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放任几个娇滴滴的美女在这种偏僻小路上独自行走并不安全。知道我与李啸的交情远不如与东白明亮他们的,所以杨意让我留下,以防万一真的跟丢了,我可以通过杨意的指示很快找到正确的走向。
目送杨意他们绝尘而去,我带着克里斯蒂、曲谱、梅丽莎和唐玉羽4个女生,不紧不慢地朝相同的方向追去。按照刚才张明亮的简述,我也在努力地回想自己刚刚踏入这个小镇时记在脑中的地图。时隔半个月,因为长时间没有用到那些记忆,我对小镇地图的印象已经不是很清晰,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昏暗曲折小路最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机身前端的手电筒功能,顺便看了看时间,09:51pm。
将手机递给克里斯蒂她们,让她们用它照亮沿途的路面。我像一条在黑夜里猎食的孤狼,东张西望,瞻前顾后,通过自己对张明亮的话的理解和杨意从我的手机不时传来的指示,带着女生们快速地朝目的地行进。3分钟之前杨意他们已经到达那家超市,此时正开始找寻苏蜜李啸他们的下落。
我带头走在前面,要求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确定正确的走向,然后带着女生们一刻不停地朝那家超市而去。突然,一团黑影,从我面前几米处一闪而过,吓得几个女生抱在一起,发声惊叫起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黑猫。大概是一只流浪的野猫吧,因为野性越大的猫在黑夜里那双猫眼中绽放的绿光越发璀璨。正是因为那双绿光慑人的猫眼,才让女生们如此惊恐。
我于是踏上前一步,想将黑猫吓走。可是这只黑猫似乎并不惧我,它好整以暇地蹲在原地,冲我喵了一声,甚至还伸出前爪用舌头舔舔,然后洗起猫脸来。
我不由得气极反笑,这个调皮的小猫够大胆的,居然故意堵在我们面前吓也吓不走。我尝试着再向黑猫走进两步,那只猫这才有所收敛,不过它并没有炸毛或者嘶叫,而是又冲我喵了一声,然后十分人性化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身后几个女生一眼,最终掉头,再次化为一团黑影,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被这只黑猫一打岔,我们稍微耽搁了十几秒钟,然后不用我催促,女生们就使尽全力地再次奔跑起来。尽管一个个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大概是被刚才那只猫吓到,只想赶快走出这挑条小路,所以才这么逃命似的行动起来。
跑过最后一个拐角,重新看见灯火明亮的商业区后,4个女生如释重负似的双手撑在自己膝盖上大口地喘气。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家超市的招牌——月光超市,然后举目四望,找寻杨意他们的踪影。
克里斯蒂走过来把手机递还给我,我随手接过,却不打算给杨意打回去。因为这时,我们都听到位于超市左侧不远处的停车场内传来一阵声响,仔细一看,那一个个身影正是杨意他们。
我和几个女生于是连忙跑过去。不过估计这场纠纷大概已经收场了。我看见3个打扮得很像地痞**男青年口中骂骂咧咧地往另一个方向离去,心中猜想是不是李啸和苏蜜经过这里时苏蜜被这几个家伙**,引发李啸的怒火所以彼此间爆发冲突。刚才的怒吼是李啸发出的,虽然因为杨意他们及时赶到,吵架的双方被劝止,而且对方看见我们这边人数占优,所以怯场离去。但是李啸依然不依不饶地扬言要教训这几个**一顿,而后被杨意他们制止。
如果这时领班和我们在一起的话,她一定能够认出,这几个地痞**打扮的男青年,曾经也是东方学园的学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人同样没有受到遣返规则的约束,反而滞留在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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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领班只是一个例外。
她先是在东方学园待了四年,然后来到镇上一边打工一边等待丹尼斯的回归。可是按照我所知的规则,在东方学园里经历4年之后依旧无法毕业的学生会被清除记忆,然后变回一年级的新生。如今领班竟没有这种遭遇,她非但可以保留过去的记忆,而且还能在离开东方学园后继续留在镇上。这种只在游戏里才存在的漏洞,让我大惑不解。
如果算上这几个与领班同届毕业的**状的男青年,那么事情就该引起我足够的重视了。会不会是那一届学生毕业时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一小部分学生得以侥幸逃过规则的约束,没有变回新生,也没有被送回原来世界,却可以自由地在小镇里继续生活下去。
这场意外冲突总算有惊无险地暂告一个段落。几个女生在安慰苏蜜,杨意他们则忙着开导劝说李啸。我没有参与其中,一直注视着刚才那几个男青年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因为即使在这个世界里,也难免出现一些扮演坏蛋的角色。想必这是一种平衡吧。
不过,李啸如此表现,让我有不好的预感。他对苏蜜的这种过分重视的心态,已经造成他心中产生一种患得患失的情感。像他刚才这般不理智的行径,如果杨意他们来得稍晚一些,说不定他真的会和对方打起架来。那是我们最不愿见到的。
由于李啸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大家不放心再让他开车。杨意问了一圈,结果只有克里斯蒂懂得驾驶,于是,接送大家回校的重任只好交到一个女生手上,实在让我们在场几个男生汗颜。
不过,克里斯蒂又犯了一个女生常见的毛病——路盲。李啸的这台面包车上并未安装导航设备,为此杨意不由分说地把我安排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让我给克里斯蒂带路。天可怜见,我往来于镇上和东方学园不过三五次,其中一半还是在黑夜里,叫我带路,他就不担心我把大家带到山沟里去吗。
我本来打算让张明亮来带路的,可是这小子早早地就坐进车里最后一排,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跟我换位置。我只好无奈地看看克里斯蒂,又看看杨意等人,最后妥协,并在大家**的眼神下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李啸和苏蜜坐第二排,负责帮忙看路,曲谱、唐玉羽和梅丽莎一起坐第三排,杨意、东白和明亮,还有我们待会儿去接的王勇几个一起坐最后一排。
此后,克里斯蒂在李啸苏蜜的指引下,开车回到迷糊餐厅载上王勇。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克里斯蒂熟练得操纵这辆手动挡的面包车,心中不禁再次感觉自己和克里斯蒂之间差距甚大。我至今连汽车的方向盘都没摸过,而克里斯蒂却可以得心应手地驾驶,看她的熟练程度,想必已经不短的驾龄吧。
载上王勇之后,车上的大家再也不说半句关于路线的提示,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等着我给克里斯蒂指路。我心中对于从镇上回学园的路线图早已印象模糊,不得已只好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本新生手册,上面有简单的公路地图,希望它能帮我回忆起走向。
一路上,开车的克里斯蒂不时转头看我,令我倍感压力。过去四年里我时常独自出行,在那座城市里四处游荡,每次都会漫无目的徒步走上好几个小时。虽然我每次出行都会随身携带城市地图和指南针,但是我很少用到它们,因为我是独自出行,所以即使偶尔迷路也无所谓,我能够随遇而安。但是如今的情况和以前不同,克里斯蒂载着一车人,在夜里的山路上行驶,由我负责引路。可以小题大做地说,我对车上乘客的安全负有重大的责任。
克里斯蒂这一举动,很快就被坐在后排的大家注意到,并成为一个话题。不过幸好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作为一名司机必须坚守的准则,所以她并未理会大家调侃的言语,继续按照我的指引专心开车。
待克里斯蒂将车驶出小镇,开进山路之后,我的导航任务随即宣告终结。只要沿着这条公路一直走,到前方自然会注意到一条往右拐的岔道,岔道口竖着印有“东方学园由此驶入”字样的指示牌。从那里驶入,再往前就是东方学园外围的那条两侧种植了穗花树的坡道。
合上新生手册,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10:45pm。
把手册和手机一起放回衣袋里,我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然后不由自主地伸手拍了拍克里斯蒂一直握着换挡杆的右手,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慰吧,顺便告诉她,林氏导航仪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自己发挥了。
克里斯蒂放开换挡杆,反手将我握住。我们两只手紧紧相握着,我可以感觉克里斯蒂掌心微湿,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看到克里斯蒂一路对大家的调笑置之不理,我原本还以为这丫头对大家的话充耳不闻呢。原来她表面故作平静,其实心里正暗自紧张或者害羞呢。这不,手掌心都出汗了,以她的驾驶技术,还不致于是因为开车走夜路而紧张。
一路不再赘言。
回到学园,曲谱她们几个女生一起回宿舍,李啸本来还准备送自己女友一程,但是被王勇拉住,王勇打算亲自问问刚才事情的经过。本来李啸还不愿意,但是杨意等女生们走远了之后,适时对李啸说了一句,“你看得太紧的话,反而会给苏蜜增加烦恼”,于是,李啸垂头丧气地放弃去追女生们,跟着我们回宿舍。
回宿舍的一路上,我、陈东白、杨意和张明亮几人特意落后一步,跟在王勇李啸两人之后,静静地听王勇对李啸的询问。原来,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事情是这样的——
那三个**状的男青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纠缠苏蜜。这三人住的地方与苏蜜做家教的那家人相隔不远,以前有一次李啸因为临时有事无法如约去接苏蜜下班,苏蜜结束家教工作后只能自己步行回月光超市。可是,在她出发不久后正好遇上刚才那3个准备回到自己住所的男青年。大概是看到苏蜜落单一人,时间又是在晚上,那条街道人流不多,于是那3人便起了**之心。幸好当时苏蜜那位雇主还没进家门,看见这一幕后赶出来将那3名男子打发走。之后几次因为李啸一直都准时去接苏蜜,那3人只在路边盯梢,所以苏蜜就以为此事可以不了了之。
没想到那3人并未死心,后来更是发展到跟踪尾随,因此发生了今晚在超市附件的停车场上苏蜜被他们拦截并纠缠的事件。李啸见状当然忍不住怒火丛生,尤其当听到苏蜜说这几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他更是怒发冲冠,不顾敌众我寡地想出手教训那3名男子。在杨意他们到达之前,李啸已经和那3人推推搡搡,要不是听见苏蜜打电话叫人来,对方因此有所收敛,可能过不了多久李啸和他们真的会打起来。
“你这家伙,怎么那么冲动,对方有3个人,你也不想想自己打得过对方吗,万一打斗过程中伤到苏蜜怎么办。”王勇在听完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后,忍不住斥道。
张明亮在一边听了直点头,火上添油地说:“就是就是。啸哥你想教训他们,至少要等到我们人到齐,然后大家一起出手,那样才安全嘛。”
王勇转身,随手给了张明亮一个爆栗,笑骂道:“臭小子,一边待着去,少在这儿添乱。”不过他的表情出卖了自己的心思,显然王勇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李啸沉吟了一番,我们还以为他已经冷静下来呢,却听他道:“对,就该这样。明亮,你家在镇上,你明天去餐厅打工之前帮先我打听下那3个人的来历。我非出这口恶气不可。”
“好嘞。”张明亮开心地答应,然后马上跳开,躲避王勇的第二颗爆栗。
对此我没有发表意见,甚至连一向安分守己的陈东白也不置可否。于是我和杨意相视一笑,还是老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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