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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心语(1 / 2)

俗话说,纸终究包不住火。当我正躲在如意榕后啃馒头的时候,杨意曲谱克里斯蒂陈东白等人集体出现。

“出来吧,新辰。王勇和明亮在另一个方向,你逃不掉的。”杨意低声道。

我三两口将剩余的馒头咽下,抹干净嘴巴后从树后走出,笑道:“晚安啊,各位。怎么,大家集体来向如意榕告白吗?”

看到克里斯蒂在场,我便猜想一定是她没有信守诺言,将我的事情告诉了曲谱,然后曲谱又将事情捅到杨意他们那里。

于是,我开玩笑似的对克里斯蒂道:“克里斯蒂小姐,不守诺言可是会有损贵族名誉的哦,你……”

没想到,我的话刚出口,克里斯蒂就哭了。仔细一瞧,我惊讶地发现她似乎早前就哭泣过,眼圈微红,眼角一直积蓄着泪水。这不被我的调侃一激,家族名誉事关重大的克里斯蒂小姐担心得哭了。

“林新辰!”曲谱怒道,连忙拍拍克里斯蒂的后背以示安慰。

“唉!”杨意叹了口气,道:“新辰你错怪克里斯蒂了,她没有泄露你的什么秘密,一切都是我探究出来的。真难为你了,三天时间,六顿饭你居然变换了那么多的花样和路线来伪装自己,就算是我也是遭遇了几次失败的跟踪,最后还是靠大家的帮忙才得以掌握你今晚的行踪。克里斯蒂所知道的情况是被我旁敲侧击问出来的。你不知道,为了帮你掩盖这件事,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自责。要不是曲谱看出她的异样,向我提起,加上我对你连日来一系列反常举动的思考,真不知我们大家还会被你隐瞒多久。

我就不提了,你看看东白阿勇他们,对你有多生气。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要强,或者说死要面子,让大家心里多么难过。我们早就把你当作挚友一般,你有什么困难为什么不找大家帮忙?至少,我和你住同一个宿舍吧,在人前你不好意思开口,那么回到宿舍里……”

“够了,杨意!”我靠在树干上,低下头,“你们的心意我都了解。但是,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是一个不祥之人。我这么说,和克里斯蒂对她自己的错觉却犹如天壤之别,当不祥的命运撑开贫穷的阴影,人生根本不配谈什么感情。无论亲情友情,这些统统与我无关,稍微沾染一分,就会使厄运蔓延,祸及他人。我因为曾受过几段佛学的熏陶,才能压抑心中的怨恨,不去作乱害人,而这么做对我来说已属难能可贵。

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校主日记》里的一段记录:曾经有人这样问东方校主,你的心是那么高高在上,竟不能体会人间最平凡的真情吗。东方校主听后无奈一笑,仰望着无尽的夜空,幽幽说出那句话——

我的美好心愿,如夜空的星辰般璀璨、繁多……

这才是东方校主的心声,这也是我的心声啊。”

众人沉默。

杨意居然前所未见地掏出一包香烟,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朝我扔过来,此时的我自然十分乐于接受他的好意,于是也给自己点燃一根。

“当她在我面前哭诉自己那不讲道理的人生,我听着听着不由自主跟着泪下。这是曾经在这里,曲谱给我的感觉。可以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这样。表面装作毫不在乎,其实却片刻不停地在内心里控诉着自己那不讲道理的人生。新辰,欢迎来到东方学园,这里正是我们这群渴望获得救赎的人,最后的灵魂栖身之所。来加入我们吧,让我们一起找寻心之所在,然后一起从这里顺利地毕业!”

杨意吐出一口烟气,上前一步,朝我伸出手。

“若能如此,不胜荣幸!”我笑着随之伸出手,和杨意握在一起。陈东白、王勇、张明亮也上前来,纷纷伸出手,和我们搭在一起。大家相视一笑,仿佛在此时重新认识彼此一番,真正的友谊最终确立……

“新辰君……”克里斯蒂走过来,眼角挂着未落的泪珠,一副柔弱的样子,全然不见上次呵斥凯尔特时高贵的气质。

“哦,克里斯蒂同学。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对不起,因为我自以为是的做法,伤害了你的自尊心,才让你和大家变得这么难过。我……我很抱歉!”

克里斯蒂后退一步,弯下腰,像扶桑人那样90度的鞠躬以请求别人原谅。我却注意到,在她眼角一直悬挂着的那滴眼泪,因她低头,终于滴落在地上,瞬间融入大地,消失不见。

“算了,你也是出于好意,只是我无福消受罢了。”

我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克里斯蒂头上,像安慰小孩子似的,揉揉她柔顺的金发。这绝对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对于一个西方人而言,尤其是一位贵族千金小姐,如果被凯尔特等人看到,估计他会找我决斗,以捍卫他所侍从的家族的尊严和荣耀。

“新辰!”曲谱大概也想到这一点,连忙开口提醒我。

“嘻嘻,没有关系的,曲谱。”克里斯蒂却在此时破涕为笑,很随意地抹去眼角的泪痕,又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恢复了往日那般小狐狸似的笑容,道:“新辰君这个动作,让我想起我父亲呢,小时候父亲大人也常常这样安慰我的。”

“父亲?”王勇哈哈大笑,“新辰,没想到你已经有了为人父的潜质,我太佩服你了,哈哈哈。”

听见克里斯蒂这句玩笑话,我知道那只“金发妖精”又回来了。只是,我不会再因此而心动,因为,以前每一次的心动都被证明是愚蠢的,爱情与我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是来自命运的恶意阻挠。

后话不提。大家为了来找我,都还没有吃晚饭呢。于是我们决定到食堂三楼聚餐,借用上次曲谱对杨意的那句话——我请客,杨意付钱。

回到宿舍,我和杨意躺在各自的床上,听他慢慢讲述这几天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进过,关于他,关于克里斯蒂的,关于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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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在社团教室将那本手册交给我的室友林新辰之后,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长久以来压在自己肩上的一副重担突然之间卸去。我从未翻阅过那本手册,虽然已经将它带在身上半年多时间之久,但是作为一个信守诺言的人,哪怕心中再怎么好奇,我也不会去翻阅它。

当天晚上新辰回来得很晚,他跟我说自己已经过那本手册里的内容,并因此独自在学园里游荡了一圈,还说手册里交代了一些任务,必须由漫步社社长独自去完成,所以明天开始他没时间再和我们一起上下学和吃饭。这个理由很充分,所以起初并未引起我足够的重视,也不可能因此就怀疑什么,当时我只是告诉他如果有我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出来。

他无奈地笑了笑。

我以为那是因为手册里的内容实在不足为外人道,而且这个任务是我们强塞给他的,所以他感觉郁闷罢了。

第二天,也就是周三上午,新辰一如既往地跟我们一起跑步,然后一起去吃早饭。我看到他只买了两个馒头一碗豆浆,以前比吃的煎蛋或水煮蛋却没有买。于是问他,他说这是因为水土不服导致没什么胃口。之后这件事也被大家一笑带过。

周三上午第一二节我和陈东白一起上了选修课,之后因为大家还有各自的课程就分开了。到了吃午饭时间,在平常我们时常落座的位置,果然没有看到新辰,问了东白王勇他们,都说没在食堂里看见新辰,我自己刚才也没发现他的踪迹,估计他真的专注于漫步社社长的任务,耽误了吃饭时间吧。在吃饭过程中大家依旧有说有笑,互相调侃,全然没有因为缺少某一人而有所不适。

这个时候,自身所知的关于漫步社巡校任务的信息依旧在我的思绪中占据主要地位,它妨碍了我的理智思考,让我未能提前参透新辰避开我们而独自用餐的真实原因。

周三晚上,聚在一起吃晚饭的依然只有我、东白、王勇,李啸和明亮五人,东白又像中午那样问了我一遍新辰怎么还是不见人影,王勇也开始抱怨说新辰不在,我不可能一个人唱独角戏,听不见前几日用餐席间我和新辰那些对过往学生的分析推理,吃饭吃得很闷。

李啸难得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主要是因为下午他和王勇一起上课,而他的女友苏蜜则因为参加社团活动有聚会没时间陪他。李啸吃饭时的心思还是放在自己女友身上,因此对新辰的缺席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就没再过问。我隐隐感觉他和苏蜜之间可能又闹别扭了,但是恋爱调解不在我应该过问的范围之内,因此我不动声色。

倒是明亮那小子,话里话外的不忘提及新辰。除了我,众人之中要属他对新辰的认可和接纳程度最深。因为在镇上,明亮是第一个遇见新辰的人,听说见面之初新辰就帮他一个大忙,避免了因为刹车失灵而可能导致的事故。如果不是明亮,我们和新辰的相遇,估计会推迟好几个小时。而没有那场相遇,之后发生的故事可能将是另外一番光景。我们都很喜欢这小子,虽然李啸时常捉弄他,王勇常常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他,东白在辅导时会给他布置比教师更严厉的功课,但是明亮就像是我们之间的粘合剂,有了他,我们这些人才会走到一起,连最后到来的新辰也是如此。

这时候,曲谱给我发来一条短信,约我半小时后到社团教室碰面,有事商量。

随后大家问我是谁发来的,是不是新辰,都被我敷衍过去。我倒不认为曲谱找我去约会,估计是又在学生会遇到什么难题,来向我求助或者发牢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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