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蔚薰惊魂未定地说道，“这看上去关不了它多久，我们要赶快想办法……”
杰西挥手对准挂钩。挂钩断裂，巨鸟与笼子一起摔了下去。
一切就此安静了下来。
“我们干掉他了。太好了。”
“一点也不好！”蔚薰突然发飙起来，吓到了正准备与她击掌的杰西。
“先是裂缝、电梯、密室，再是你们这群人的古怪能力，最后又是这只怪鸟，”蔚薰开始歇斯底里，你们是什么，又在做些什么？祖斯特是什么，占手师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什么啊？！”
杰西看着眼前愤怒又充满疑惑地脸，将手搭在蔚薰的肩上。一瞬间，他们便从房梁回到了地上。
“我能理解你有疑惑，这是谁都会有。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等一下。”蔚薰推开杰西。
她走到一盏提灯边。房间里的蜡烛已全都熄灭，而提灯不是被砸坏，就是被巨鸟啄坏，这是最后一盏灯了。
最后的照明源。
她将提灯放好，坐在边上。
“讲吧。”
于是杰西走到蔚薰的身旁坐下。
“你之前在教父那里听来的故事……”
“大部分都是假的是不是？我就知道是这样，”蔚薰一拍大腿继续说道，“哪会有人是这么得来的将军……”
“大部分都是真的。对不起啊，确实有人就这么当上了将军。”
蔚薰吐吐舌头，闭上了嘴。
“不过真正让先祖获得贵族身份的并不是将军的职位，而是一种叫‘占手之能’的异术。”
“‘占手之能’？”
“‘让其占领双手的能力’，而获得这种能力的人便被称为‘占手师’。”
“让谁占领双手？”
“恶魔。”
“恶魔？”蔚薰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感觉杰西好像又在骗他。
“对没错，”但杰西却是一脸严肃的神情，“其实这个世界除了我们所生活的现世，还有一个恶魔所生活的‘异世’。
先祖曾游历各地，无意间获得了这个能力。他可以让恶魔寄存于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血液作为养料，从而可以获得恶魔的能力。而每只恶魔的能力不同，所给予占手师的能力也不尽相同。”
“所以你们刚才的打斗，实际上就是恶魔们在施展能力了？”
“对。而且由于人有两只手，所以一般一个人可以拥有两只恶魔的能力。”
“‘一般’？那你们各自都是什么能力？”蔚薰开始变得好奇起来。
“罗温茨的左手可以制造光芒，右手则是释放黑暗；艾琳茉特的左手是火焰，右手是水流；卡丝尔的左右手分别可以释放毒素与治疗伤口；耐德可以呼唤狂风与控制泥土……”
这样一来，先前学校的怪风，后来密道的光球，全都可以解释了。
“那你和你们的教父呢？”
“我可以操控时空，教父可以控制物体思想。”
“咦等等，”蔚薰打断了杰西的话，“为什么你们俩都只有一个能力？”
“先前说了恶魔是以人体血液为营养的，我的体质过于羸弱，供养不起两只恶魔……至于教父，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也许是没有找到许可的恶魔吧。”
“‘许可的恶魔’？”
“其实从要提供血液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占手师并不是恶魔的主人，其实是恶魔的仆从。既然是这样，那只有‘主人’才可以选择‘仆人’。所以大概是找不到第二只愿意将能力借用给教父的恶魔，才让他只有一只恶魔的吧。”
蔚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啊，那伊冯的父亲是怎么回事？还有伊冯为什么会变猫？还有那只怪鸟，还有……”说到这蔚薰突然沉默了。
“还有雨扬，对么？”杰西的眼神变得黯然。
蔚薰轻轻地应了一声。
“伊冯的父亲叫做‘洛克·祖斯特’，也是我们家族的人。但他并不被我们家族所接受。至少我们教父不接受他。”
“为什么？”刚说完蔚薰便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因为那个药品么？”
“嗯。那药品使他们俩一起研制的，本来是用于强健占手师的身体，让自身可以更好地控制恶魔能力……至少可以让我们摆脱戴手套的麻烦……”
“原来手套是为了防止恶魔能力不受控制才戴着的，”蔚薰恍然大悟，“这么说，并没有什么遗传病？”
杰西点点头。
“戴上手套，皮肤不与外界接触后，恶魔也就暂时处于休眠的状态。……总之，在研究中洛克发现这药品也可用作普通人强身健体用的补药，于是便决定将其用作商业用途。不过教父并不想将其公布于众，两人就此产生了分歧。
于是在某一天，洛克想带着‘恶魔眼’、‘恶魔刺’以及研究了一半的药品配方逃走，但被教父发现。两人大打出手，最后教父之抢回了‘恶魔刺’，其他的都被洛克带走了。”
“恶魔……那又是什么？”蔚薰想起来在别墅里被雨扬碰到后发光的球体。
“一个是召唤恶魔的媒介物，一个是开启媒介物的门钥匙。两者配合才能完成晋升占手师的仪式。”
这下笔记本里的字符也一清二楚了。
“然后洛克就躲在地底做药，而你们的教父就暗中训练你们抢回药剂？”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蔚薰又感到一些不对劲。
“洛克到底有什么能力让你们的教父要训练你们来拿，他自己不行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能力，顺便提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女儿会变猫，还有那只巨鸟，我也不知道。不过，洛克的能力似乎与教父的很相近。”
“你是说他也可以控制物体？一只恶魔存在两个地方么？”
“理论上是可以，一个主人有两个仆人也不稀奇，但我们谁也不知道如何做到这点。再说他们的技能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的：教父的控制多为思想，例如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或者让无生命的物体成为活物，但在物质方面的效率便不是很高；而洛克恰好相反，他可以改变物体的形态，也可以将不同的物体包括自身在内相融，但对于思想的控制却没有教父厉害。”
“那说白了还是两种能力嘛。”
“嗯……对。不过也正是他的这个能力，才使得教父对这个地宫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施展不了能力。所以教父才需要我们的帮助。”
“于是你们就选择在我的宿舍楼内进入这里么？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
“因为那座墙有道裂缝，”杰西挪了挪位置，调整了下姿势，“我们与洛克相比也只是小辈，是绝对破不了他的能力的。所以我们计划从那面有裂缝的墙入手，让卡丝尔用毒素迷晕那些还没睡着的人后，罗温茨、艾琳茉特与耐德三人分别用光能、水流与泥土探清地宫的具体位置，然后我利用时空传送的能力将他们带往这里。”
“时空传送”这四个字让蔚薰突然激动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用这个能力将我们传送出去？”
“因为想实施传送，我必须事先知道出发地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并且了解目的地的大致布局才可以成功传送。当时的探测只是在发现迷宫的地道后便停止了，所以我并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地面有多少距离；而且我也不知道堵在门口的石头多厚，也无法将我们带出这个房间。”
听闻这些，蔚薰又一下子失去了活力。
“至于雨扬……大概是洛克给予他的能力吧。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没有恶魔刺的情况下召唤出恶魔的。”
该问的都问完了，该回答的也回答完了。两人又陷入沉默。
提灯刺啦刺啦闪了几下。不过还好又恢复了原状。
“哦对了对了，”蔚薰反复思索着杰西讲给她的内容后问道，“你们五人都是祖斯特家族的人，那当时洛克和你们教父制作药剂意见不合时，你们在哪呢？为什么不出面制止他们俩打架？”
这次杰西没有立刻便回答。他停顿了好久。
“我们当时并不在教父身边……其实我们五人都是孤儿，是教父的养子。”
杰西不说话了。蔚薰转头看着杰西，但光线阴暗，他的双眼被掩盖在阴影里。
杰西又开口说了一句：
“要是当时没有教父，我早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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