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猪说道:“阿月看见了猪是惊叫着跑开的。”
天河里面银光闪闪。一朵白云轻轻地飘了过来,落在天蓬跟前。
白胡子老头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天蓬站着没有动,好像对他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
“远远的看着,却无法靠近,这滋味不好受吧。”太白金星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天蓬面色平静的看着远处,心如止水,没有搭理太白老儿。
太白金星道:“你在看什么?”
“十万天兵。”天蓬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远处。
“十万天兵?”太白金星的胡子翘了起来,道,“天兵在你心里,你盯着远处看什么?”
天蓬的身躯一震,猛回头盯着这个白胡子的老头。
太白金星似乎看透了天蓬的心思,缓缓地说道:“你以为这十万年来,自己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站着,就能让天风吹灭你心里的十万天兵吗?没有用的。你的心思,漫天的神仙都知道。你以为你在想你的十万天兵,其实你想的是前面宫殿里那个人。她对你不理不睬,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天蓬终于承认自己被人看穿了心思。
“因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太白金星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天蓬的心上。
“你可知道她是谁?她十万年来在等谁?”太白金星盯着远处那座银色的宫殿,缓缓地说道,“她的丈夫是凡间的一名男子。十万年前,他犯了天条,杀死了西天王母座下最爱的九只三足乌。三足乌你知道是什么吧?”
“是跟在王母身后,那只畸形的鸡吗?”天蓬冷笑了一下。
“当年确实过有过一段鸡飞狗跳的日子。”太白金星也笑了一下,道,“有一天王母午睡的时候,这十个家伙跑下天庭去玩。不知道是吃了老百姓庄稼还是啄了老乡的果树,反正让人很讨厌。结果那个人就拿弓箭把它们给射死了。幸亏最后一只跑的快,这才逃回来。”
“后来呢?”天蓬问道。
“王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十只爱鸟只剩下一只,还给吓的瑟瑟发抖,都站不起来了,能不生气吗?”太白金星说道,“然后就派人拆散了他们夫妻俩。”
“哦。”天蓬的心里痛了一下。
“后来这个女人飞到了天上,每天都在做梦,因为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爱人。”太白金星道,“不知道谁对她说,可以用五色石子修一座登天塔,她的男人就可以到天上来了。所以,她就经常到这里来找沙子。真不知道,还有人相信这样的鬼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天蓬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太白金星道,“别忘了,是我请你来做神仙的啊。”
“做神仙有什么好?”天蓬缓缓地问道。
“神仙也没什么好,就是活的命长些吧。”太白金星说道,“你看我,胡子一大把了,活了没个几百万年,也有十几万年了。我都记不得自己活了多久了。人活的时间长了,许多事情都看到过,经历过,自然也就看的淡了。”
“那你爱过什么人吗?”天蓬盯着太白金星的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老头子的胡子一下子翘了起来,道,“这么浅薄的问题,你怎么会问我呢?”
“那就是没有了。”
“哈哈。”太白金星哈哈大笑起来,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什么爱不爱的,其实就是你不习惯而已。”
“习惯?”
“是啊。”太白金星道,“你以为你为人家难过的肠子都断了,人家其实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这样的傻子,广寒宫里有一个还不够吗?拿着把破斧子,天天砍树练肌肉,以为有天能让人家看你一眼,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天蓬痛苦的**了一声。
“你站在这里,等了十万年,其实和那个傻子有什么区别呢?”太白金星道,“我是看你可怜,为你好才告诉你这些道理。你就是一百万,二百万年的站下去,她也不会看你一眼。因为,她心里的人不是你。你每天在这里吹冷风,以为能感动人家,你难道不知道,神仙是没有七情六欲的。”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做神仙?”天蓬问道。
“因为他们不是神仙啊。”太白金星道,“别以为我没有年轻过,就不懂。没有往前走过,总觉得山那边有更好的风景。其实翻过山去,山那边还是山。”
“神仙有什么不好?”天蓬还是不太明白。
“你真觉得神仙好吗?”太白金星叹口气道,“你难道不觉得,孤独寂寞却长命百岁是种惩罚吗?”
天蓬浑身一震,心里的东西碎了。
太白金星的胡子抖动着,轻薄的嘴唇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充满**。他说道:“你可以选择吃掉红色的丹药。这样你会忘记所有的痛苦。到了凡间,你将成为一个全新的人。你将会过你从来没有过过的奢华生活,兴许你还可以做世间的王。现在的一切你都不会记得。你不会再记得天河的冷,也不会再记得那玉砂的寒。你将做你自己,一个真正的自己。”
太白金星摊开右手,手心里的红色丹丸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柔柔的红光,充满了温暖。
天蓬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那些过去的回忆中,他想起很远的地方,曾经有个白衣如雪的女孩子在等着他,他记起了她那乌黑修长的头发。
太白金星轻轻地咳嗽一声,道:“绿色的丹药不会让你忘记什么,但是你可能变的面目全非。”
天蓬说道:“你知道爱又不能爱的痛苦吗?”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将丹药扔进嘴里,大口的嚼着。
转眼间,金甲白袍玉面英姿的天蓬元帅开始长出大团的黑毛,獠牙也生了出来。
他变成了一个丑陋的猪。
太白金星大声地喊道:“你是谁?哪里来的妖怪?”
猪仰天长笑,笑声里无比的凄凉。
“我是猪刚鬣!你看不出我是一只凶狠的猪吗?”猪大声的叫着。
“猪肛裂?”太白金星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道,“这年头猪都肛裂了?难怪肛肠医院这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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