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留痕经离门入震门,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空中乌云密布,气旋不时亮出雷电。而震门前三丈远处立着一个扁担,扁担上立着一个胖敦敦的男孩。那男孩流着鼻涕,打着呼噜,完全是睡着的模样。
阶留痕见是五皇子倾南北,走到跟前,见他仍是打着呼噜,睡得死沉,绕过他的身旁,摇头叹道:“孺子不可教也。”
阶留痕继续走着,在要打开坤门时,突然一道雷电窜生,幸得阶留痕反应迅速,往后一跃,出了三丈之地,却看到门上布满了电网。“自然之力,这就是天术?”阶留痕不敢断言,但回眼瞅去,见到倾南北依然闭目睡觉,稍微松了口气。如果真是天术,对付雷电,还真有点棘手。
阶留痕把左袖捋到肩部,右手割开左手手腕,从流血的伤口中抓住一只银色的把柄,向外拉伸,越拉越长,须臾,一根丈八长的银棍立在面前。阶留痕右手轻按伤口,血痂止住了伤,左手的银棍轻摇,棍顶分开两叉,竟是一把银叉。
阶留痕把银叉立在坤门上,门上电流瞬间沿着银叉导入大地。
不一会儿,乌云散去,而倾南北依旧打着呼噜,不知所以然。阶留痕推开坤门,却见到一片大平原,草色清新,泥壤泛着温和之气,激起人的懒意,阶留痕真想躺着睡一觉。平原的尽头,卧着一个倾斜的小丘,小丘上,一个嘴里含着青草的男孩,躺在青草上,任清风洗面,眼睛却懒洋洋地望着天空不断变幻的云彩。
阶留痕见是大皇子最见真,走到前来,说道:“大皇子的雅兴果然不同。”
最见真眼光自嘴上的青草上飘来,见是阶留痕,说道:“原来是老师啊,真想不到你会来到坤门。那个銮行岳,果然不行,他只是营造了下气氛,让我们略占些地利,但对我来说,在哪都是一样的。其实,孩子总要约束起来,不能闹事,所以才有了太傅,至于是哪一位,我不在乎。老师,不是我不尊重你,但是若不动手,对不起我那帮兄弟们,真无奈啊。”
阶留痕饶有耐心地听完了最见真的一番话,说道:“呵呵,原来大皇子是个话唠啊,嘴上的本事我却是不敌。”
最见真双手驻地,跃起身子,拍拍身上的泥土,说道:“一句话,接招!”说罢小拳头冲着阶留痕腹部打来。
阶留痕左手反握银叉在背,身子倾斜,躲过一击。最见真转腿旋踢,阶留痕只是走了两步,躲过小腿。
最见真耸耸肩,说道:“老师不愧是老师,这么轻易就躲过了我的二连踢打。”
阶留痕假装喘了口气,说道:“想不到大皇子十多年来一直苦练这两招,可真是白活了。”
最见真挠着头,说道:“小心后面。”
阶留痕知道是假话,却故意回头,再转身时,见到最见真手中握着一把石剑,哈哈大笑道:“大皇子这又要耍哪招?”
最见真手中握着剑,指着阶留痕说道:“老师,你有没有抱着杀死我的决心?”
阶留痕见问,说道:“看你值不值得了。”
最见真说道:“你若没有,那这场战斗就免了吧,你杀不死我,我也打不赢你,这有什么意义呢?”
阶留痕说道:“当你们的老师,必须知道你们各自的优缺点,以后才能对症下药,扬长补短。”
最见真说道:“那好吧,冲着这点,你就不要总是躲避,咱们来一场公平的对决,不是师生,而是仇敌。”
阶留痕说道:“原来你一直在套我的话啊,呵呵,好,咱们来个生死之斗。”说罢,银叉呼呼舞动,直攻最见真。其实,阶留痕尚不明白大皇子的能力,所以在避开致命伤前提下,并不留情。
最见真也舞着石剑,在银叉强劲的攻势下,虽然脚步不断后移,但总能险中化巧。阶留痕也不禁心中赞叹着:“这孩子的人术果然了得。”阶留痕便加快动作,以上乘人术,急速攻来,只见银叉在空中点出的白色雾气,竟难辨哪是虚哪是实。
最见真不敢接招,连连后退,眼神却不曾移动,就在银叉触在最见真肩膀上时,最见真说了一句:“找到了。”抬足翻身,踏在银叉上,沿着叉柄直攻阶留痕上盘。
阶留痕惊叹道:“好厉害的人术,竟能逼我后退。”随即撤叉后移。最见真踏空与阶留痕的银叉交织并响,犹如小鸟斗豺狼,煞是好看。
这时阶留痕觑得最见真的一处破绽,银叉一挑,径往最见真足踝处刺来,最见真发觉时已经晚了,足踝中刺,立刻见红,最见真摔倒在地,嘴中抱怨道:“你欺负我的兵器短。”
阶留痕看着兵器的差距,不得不承认,若非自己的兵器够长,否则还真难接触到他的足部。
阶留痕挺了挺腰,说道:“选择兵器是每个人的权利,不能拿这个当借口!”
最见真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吧,当我让着你,谁让你一直在让着我呢,是吧,老师?不过,刚才只是热身,我可不再让着你了。”
说罢,受了伤的足踝插入松软的土壤中,再抬起时,伤已愈合。他前躬着身子,足基本上与头部在一条垂线上,像极了一把待射的弓,随即,足部溅起纷乱泥土,快速朝阶留痕攻来。
阶留痕暗惊“好快”,银叉挡去,却见最见真是弧线攻来,恰如踢了个香蕉球。阶留痕忙退后两步,银叉一旋,看准最见真肩部,一叉刺来。就在接触瞬间,最见真跪地后仰着身子,朝阶留痕下盘攻来。
阶留痕不愿再退,银叉化出软软分叉的舌头,一声轻唱:“水蜥术,蜥蜴吐水。”自舌头上喷出水帘,直淋得最见真好似个落鸡汤。
最见真侧滚着身子,离开水帘,抹了一下脸,说道:“老师真坏,用地术也不通知下,我还以为只是用人术较量较量呢。”
阶留痕手中的丈八长的舌头重新变为银叉,说道:“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仇敌,而不是师生吗?只要能打败你,天术我也可以用。”
最见真打了一下嘴巴,说道:“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可不愿意结仇,那样多不好,你这个当老师的,也不给我来点思想上的教育,全是你的责任!”
阶留痕真不知怎么回答,暗叹着:“老师真不好当,教的好,只能说学生优秀,教的不好,只能说老师不行。老师横竖不得好处。”
最见真看着无语的阶留痕,嘻嘻一笑,石剑挑着泥土,又是急速攻来。
阶留痕出神间,看到眼前锐利之剑,忙挥叉挡去,却见最见真眼中流露出的得意神色,暗叫“不好”。
听得最见真“香土壮田术!”竟自石剑中喷射出漫天黑色泥头,绕是阶留痕反应敏锐,银叉化舌,以水治土,仍不免脸上洒了许多泥土,鼻翼凑上去一闻,真让人作呕,原来是粪便。
阶留痕大怒,用水洗去全身臭味,捏着水舌,左右挥舞着攻向最见真,沿路喷洒的水竟把地皮揭了一层。
最见真看着挟怒的阶留痕,不由心虚起来,转身便跑。
阶留痕口中骂道:“混小子,看老子用水鞭教你做人!”
最见真想不到阶留痕追得这么快,一道水鞭打在背上,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水气冲击着皮肤,劲气直抵内脏,最见真哇呀一口,吐出一滩血。
阶留痕再一鞭打下时,最见真斜眼蔑笑。水鞭刚接触到皮肤,却见最见真的石剑如同阶留痕挥鞭姿势,在空中划出相同的弧线,在他皮肤上方接触,恰然石剑迸溅的泥土与水鞭迸溅的水珠相互冲击,竟把阶留痕震得倒翻在地,口角溢血。
最见真抹去口角处的血,跪地拜倒在躺在地上的阶留痕旁,口中说道:“最见真叩拜老师,冒犯老师的地方,请见谅。”
阶留痕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击。嘴巴附在最见真耳边悄声说道:“青龙国的皇位,老师最希望的就是你。”
说罢,阶留痕向着艮门行去。他知道,他是赢在最见真明白事理。阶留痕回想着最后之战,不由喟叹:“第一次水鞭打下去,虽说用了我五成左右的元力,想不到在冲击他脏腑时,大部分竟被他的釜器吸纳,并从感受的气流运向,感知到对方用术的经脉流动,反而以相同的招式,凭借吸纳的元力,借招用招。因为在看到他口中吐血的刹那,第二水鞭收敛了大半元力,而他却以近乎我五成元力的相同之招,两招之下,结果挫败的肯定是我。怪不得他说,不抱着杀死他的决心,是无法战胜他的,道理原来是这样,只要能承受住对方的招术,他会用别人的元力,同样的招术,反制于敌。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首次招术必须要置他于死地。”
阶留痕自怀中掏出竹简,翻到第二卷,念道:“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又名釜器。元力之所藏,主土,乃元术之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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