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孙爷爷客栈里的东西好吃嘛!”孙平在房中坐下,岳琪殷勤地给他倒茶。
孙平一听,乐了:“你这张嘴倒是挺会唬人。说吧,有什么事是你孙爷爷我帮得上忙的?店小二说你在这等了好几天了,专门是等我回来的吧?”
岳琪佯装不快地坐下,正色道:“孙爷爷,你看我岳琪年年端午都给你送粽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在别的时候看见我来,就不以为是我给你带好吃的来的?而且你看我像有事麻烦孙爷爷的样子吗?”
“这……倒是不像。”孙平随他讲话。
岳琪一笑:“那不就是了?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孙爷爷你的,然后也顺便玩玩。”
孙平轻哼了一声,也是故作正色。“且不说你小子颠倒过来说话,我这糟老头子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好看的啊,啊?哈哈。”说到这,岳琪也知道自己被识破了,在装下去也没意思。“姜还是老的辣……”
“我想要去临安。”岳琪认真道,“可我不知道临安在哪,如果孙爷爷你明天还没回来的话,我就打算自己问路去。”
孙平听了,片刻后沉声道:“我是清楚临安怎么走,可告诉了你跟你问路去没啥两样,现在世道又乱,路上也没个照应,行程凶险啊。要是我还年轻十年倒是可以勉强陪你走一走,唉,岁月不饶人咯……”
“孙爷爷也没有法子吗?”岳琪心急道。
“这倒不是。”孙平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你来得很巧,后天姑苏城就有一对商队要送一批货去临安,我可以拉拉关系叫他们带上你。”
“商队?他们都自身难保吧?”须知姑苏到临安一带的贼寇都是打商队的主意,即便是官兵护送,也难保不出事,要是跟商队走,岳琪还不如自己走更轻松。
孙平摇摇头,“这支商队跟别的不同,他们护送的东西是非常之重要的,临安都派了两队官兵护送,除此之外还重金雇了一干武林人士,只要不去那暗沼贼穴,应该不会出事。”
暗沼贼穴?岳琪听说过那里,六年前那帮山贼现在就盘踞在那里,如果不是因为那里的地形对攻占不利,朝廷早就解决那些人了。往来的不管是商队还是军队,没有绝对的把握,都是绕远道避开那里,不愿招惹那里的人。
不过岳琪从孙平的话里察觉出孙平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处。
不等岳琪问话,孙平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只是老头子我担心小子的安危啊,人老了,过一天就是少一天,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机会见着小琪你……”
一股温暖涌上岳琪的心头,令他鼻子一酸。孙平对岳琪如同自己的亲孙子般亲切,虽然一年也就端午的时候来一次,但孙平对岳琪的关怀绝不少于他的阿爷,世上能有第二个人如此关心岳琪的,除了孙平,也就没有别人了。至于自己一生从未谋面的父亲,岳琪却是没有多少亲切,毕竟他已经死了……
“小琪明白。”岳琪虽然笑着,但声音却有掩饰不了的沙哑,“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岳琪可是不会那么容易就命悬一线的,我也就是去临安玩玩,说什么我也是岳......”岳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顿了顿。“越来越强了的!”脸上僵着了一会后,他得意地笑道。孙平也是知道岳琪自小跟他阿爷习武,自然是有点身手,不过在孙平的印象里,岳琪只是有对付小混混的功夫而已。
“虽然你有些功夫在身,可在外一定要小心为上才好。”孙平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这是点盘缠,供你路上吃用。”岳琪刚想说什么,就被孙平打断:“别不收下,你孙爷爷还不缺这点小钱,再说我这也没什么其它有用的东西。”
岳琪明白孙平的心意,不再打算推辞,只好笑着把钱收下。“那我就不客气啦。”
两天后,清晨。
一行车马驼载着沉重的货物徐徐走向姑苏城城南大门。
车队的两侧有毡笠戎装的官兵持刀随行,再往外的远处潜伏着随行的人影,他们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轻功了得,为车队暗中开道。一明一暗,相互照应,好比一座移动的防御塔,进可攻,退可守,就算雷神寨来,不留下几个堂主的人头是吃不下这伙人的东西的。
领在车队前头的是一位身穿便服的将领,身形算得魁梧,常年的戍守生活让他练就了一双对风吹草动十分警觉的眼睛,时时都沉着脸。
忽然,他抬手示意车队停下。暗处的人影跳动了几步便隐好身形,伏在角落。
只见城门下站着一个人,面向车队这边,见车队走近他便慢慢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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