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待众人醒来时,初溅一已经准备好了行装,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换洗的衣物和一些路上需要花销的银两而已,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初云神剑,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
这些东西,霍雨涵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这两个妮子起得还算早,武功不弱的阴阳二老也起来了,宋浮生更是早起,准备为兄弟送行。
几人简单地吃过早饭,阴阳二老充当车夫,初溅一、宋浮生、端木妮和霍雨涵上了马车,阴阳二老赶着马车,离开雨溅阁酒坊,向城外赶去。
通州繁华无比,因为是军事要镇,乃朝廷重中之重的要城,这里驻守十余万守军,因为朝廷看管得极严,没有任何帮派能在这里发展,没有江湖帮派在这,自然就少了纷争。通州是北方少数的,难得平静的大城市。大清早的,城内的百姓已经起来了,车水马龙,好不热闹,为了生计的百姓,开始忙碌起来,城内一派融合繁荣景象,确实是不错的居住地点。
霍雨涵把这里选择为新的起点,还不错,至少,就算有什么想对霍家不利的人,找到了这里,一般人,也不敢来通州撒野。这里可不比小小的云泽城,城内巡逻将士到处都是,而且,即使如今朝政腐败,军队懒散,不堪一击,但是大城市的驻军,军纪还是比较可以的。谁若开罪了他们,就算你有三头六臂,可是面对十余万的守城大军,也要饮恨于此。
如今霍雨涵救了初溅一和宋浮生,霍家和初家算是真正的朋友了,何况两家都是同病相怜,拥有共同的仇敌,初溅一自然不希望霍家出事。对于宋浮生选择留下,他没有不高兴,一是为了兄弟能找到真爱,真的开心;二是,初溅一知道宋浮生的实力,有他留在雨溅阁酒坊,加上阴阳二老和那十名武功都不弱的忠心护卫,就算有绝顶高手前来惹事,恐怕都伤不到不懂武功的霍雨涵。
坐在马车内的初溅一,小心地掀开马上上的车帘,看着路上过往的人群,竟发起呆来。霍雨涵几人惊讶地望着初溅一,谁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谁都不明白此时初溅一的心情。
初溅一其实在想,有朝一日,自己再回到米江,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阴阳二老驾着马车出了通州,又往南赶了五里路,车内的初溅一终于喊停,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就送到这吧。
初溅一和宋浮生先下了马车,霍雨涵和端木妮随后下了马车,四人互相望着对方,满嘴的苦涩,这世间最大的痛苦,就是离别。亲人的离开,朋友的离开,最让人难受,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多的不舍,也难阻止伤痛的离别。
两个妮子忽然间双眼通红,抱在一起痛哭起来,端木妮当初被阴司来客的同伴带到通州,巧遇霍雨涵,霍雨涵和对方交涉了许久,这才把端木妮从那人手里接过来,随后安排在雨溅阁酒坊。霍雨涵告诉所有人,端木妮从此以后,是雨渐阁酒坊的另一个新主子,她就是怕端木妮受苦受累。两个妮子相处得极好,已然成为闺中蜜友,若不是端木妮十分想要寻到自己在南方的亲人,她还真的想留在雨溅阁酒坊。
初溅一和宋浮生两个大男人自然不会哭哭啼啼的,有失风度,更是缺乏男子气概,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着对方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不用说太多,他们两个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好了,不要哭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初溅一终于打断两个妮子的哭泣,把两人分开,这要是让她们两个一直哭下去,恐怕得哭上一个上午,有些时候,女孩子就是麻烦。话说回来,如今宋浮生不跟他们一起南下了,初溅一现在颇为头痛,他和端木妮孤男寡女结伴南下,着实有些不妥,这可如何是好。
“你要是敢欺负妮妮,我霍雨涵第一个不饶你!”
“说什么呢?妮妮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欺负谁,我也不能欺负我的恩人啊!”
几人又互相交代了几句,初溅一从阴阳二老手中接过马鞭,端木妮上了马车,两人朝霍雨涵四人挥了挥手,向来少言寡语的阴阳二老,抱拳喊道:“保重!”初溅一点点头,挥舞鞭子,赶着马车,朝下一个城镇奔去。
初溅一本打算骑马带端木妮南下的,这样一来,很是节省时间,要比赶马车省出不少时日。可是他转眼一想,南方有万里之遥,实在太远,不是十日八日就能赶到的,若是骑马带端木妮南下,这一路上,端木妮得吃多少苦。于是初溅一选择了马车,虽然赶路慢了不少,但是也有一些好处,他们反正都是选择大路,这一路上能经过不少大城市,名山古迹,二人可以赏山玩水,全当放松旅行了。
如今天下不太平,各地流寇匪盗层出不穷,走官道最为保险,初溅一不想和人交手,一旦交手,很容易暴露身份。暴露了身份,初溅一怕惹来不必要的是非。自己倒没什么,可身边还有端木妮在,初溅一可不想把端木妮卷入江湖的争斗中。好比上次义侠盟追杀自己,血洗寡/妇村,初溅一带着端木妮,为了保命,藏在雪地下,端木妮担惊受怕不说,更是饿了几日的肚子,让一个女孩跟自己受这么多苦,初溅一怎能忍心。
通州乃北方军事大城,繁华昌盛,同时带动周边不少城镇一派繁荣,很少碰上江湖中人,至于那些打劫杀人的流寇和匪盗,更是不见踪影。这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事,在日落之前,初溅一带着端木妮,平安到了下一站,许城。
许城要比通州小上不少,人口只有几万人,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人赶到这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城内的客栈、酒楼还有男人的销魂所(青/楼)等场所,此时客流最多,生意红火,街道两旁摊位数之不尽,欢快地叫卖声不绝于耳,嬉戏打闹的孩子们,拿着小吃和玩物,乱蹦乱跳,即使是巡逻的官兵,各个温和待人,没有破坏城内的祥和气氛。
初溅一赶着马车,在街道上小心地穿过人群,终于看中一家名叫鸿远客栈的大客栈。初溅一已经没有心思再寻小一点,比较安静的客栈,因为车内的端木妮,不知怎地,突然发起高烧,身体不适,难受无比。
初溅一停下马车,动作麻利地店小二,急忙上前招呼,初溅一把端木妮抱下马车,随后将马车交给店小二,进了客栈,订了两间上房,而后又给店小二一锭大银,请店小二寻郎中为端木妮看病。
店小二手脚麻利,很快带回城内的郎中,郎中为端木妮诊过病因,告诉初溅一不用担心,端木妮一路颠簸,受了风寒而已,女孩子体质虚弱,这才引起高烧,只要服下几剂草药,病就好了。
初溅一放下心来,送走郎中,又给店小二一锭大银,让店小二帮他抓药,顺便煎药。店小二接过银两,欢喜地去了,初溅一出手阔绰,店小二自然尽心尽地听候差遣。
这一夜,初溅一可是忙坏了,他还是第一次照顾人,喂端木妮喝药,而后小心地守在一旁看着,一直忙到深夜,赶了一天马车的初溅一,疲惫不堪,忍不住困意,趴在端木妮的床头睡了过去。
端木妮次日醒来,只见一位憔悴的男子趴在自己的床头,睡得极为香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带自己回南方的初溅一。端木妮忽然很是感动,初溅一还算细心体贴,他居然一个晚上都在守着自己。日后自己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幸福的。一想到这,端木妮的小脸唰地一下红了,自己想什么呢,恐怕是烧糊涂了,居然胡思乱想起来。
端木妮口干舌燥,不得不叫醒初溅一,初溅一急忙为端木妮倒了一碗清水,他松了一口气,还好,端木妮的高烧退了大半,人精神了许多,这下子他可以放心了。
“饿吗?想吃点什么?”
端木妮摇摇头,她没什么胃口,初溅一只好让厨房准备了一大碗清粥,他亲自动手喂端木妮喝粥,弄得端木妮的小脸一直红红的,初溅一还以为是端木妮高烧未退,没有放在心上。其实初溅一有所不知,他和端木妮相处这么久,直至这一刻,初溅一无意之中,打动了端木妮,埋下了爱情的种子。
做完这一切,初溅一让端木妮在睡会儿,自己把剩下的粥喝完,这才梳洗一番,随后下楼,准备为端木妮买点好吃的。这事必须他亲自动手,不能让店小二去,否则,很难代表初溅一的心意。
初溅一把端木妮留在客栈,这里距离通州不远,四边城镇很少有江湖中人出现,更是少流寇和匪盗,还算安全,初溅一带着初云神剑,出了客栈,准备买些糕点和女孩子爱吃的小吃。
初溅一下楼,走在街道上,只见自己不时能遇到背着长剑和大刀的江湖中人,昨夜因为急着寻找客栈,没有太过注意,今日他才发现,城内居然有很多江湖中人。
“这是怎么回事?”
初溅一吃惊地发现,很多江湖中人聚集在许城,这让他头皮发麻,江湖人聚在一起,最容易惹出事端,许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出现这么多江湖高手?
很快,初溅一找到了答案,他看到了一张告示,是许城的天海镖局发布的,原来天海镖局接了一单大生意,要往南方的楚州运送一批货物,按理说,这事应该是他们镖局自己人去办。不过,如今天下大乱,很不太平,楚州距离这里实在遥远,这一路上,不知要遇到多少危险和麻烦。天海镖局不想有什么损失,决定招募外援,即使出了什么意外,哪怕是死人,死的也是外人,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实力。于是,天海镖局准备招募十名高手,随天海镖局压镖,前往楚州。事成之后,赏金自然少不了。
这种告示别说是许城,四边城市都有,只有通州没有,因为那里官府管得太严,不许江湖人胡乱发布消息,所以,四边城市听到风声的,都过来一瞧。
这事并不稀奇,初溅一听说过,江湖上有三大镖局比较有名,一个是北方的天海镖局,一个是南方的威远镖局,和比较特殊的圣河谷镖局。第三个镖局颇为特殊,可以不提,至于前两个镖局,一个掌控了北方大部分的压镖生意,一个掌控了南方的压镖生意。二者竞争很激烈,曾经发生过不少冲突。天海镖局往南方压镖,遭到威远镖局偷袭数次,死过不少人不说,丢了镖,严重影响名誉。威远镖局同样如此,他们压镖来北方,也被天海镖局给坑了很多回,导致双方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大打出手,惹得江湖大乱。
最终是朝廷出面干预,平息了他们的纷争,因为朝廷的管制,双方不许互相争斗,两大镖局这才相安无事。
不过这种管制的约束力明显不强,朝廷向来和江湖是井水不泛河水,时间久了,两大镖局蠢蠢欲动,虽然明面上相安无事,暗地里,自己人不能出面劫镖,直接花钱雇人动手。如此一来,北方的镖运往南方很不容易,南方的镖运往北方也很麻烦。
可是为了名誉,有生意不接那就是砸自己的招牌,于是两大镖局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压远行镖时,雇佣外人。如此一来,双方忌惮之下,不敢随意对外人出手,怕惹上大祸,这才使他们压镖远行,少了很多危险。
初溅一看着告示,忽然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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