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发誓斩石,震撼两军将士。曲古措见杜宇愿与自己结盟,更是欣喜异常。当下向杜宇跪下,道:“大酋长,你不以我战败而鄙视,不把我当作奴仆附庸而要和我结盟,我实在是感激不尽而又觉得无地自容。我们羌凉人是话出必行的直汉,我一定践行臣服于你,唯你意愿为行的诺言!你收回结盟誓言吧。”十五猛齐声道:“请大面长收回结盟誓言吧。”
杜宇插剑于地道:“我身为笃慕联盟大酋长,更是一诺重千金的人,哪有对天发誓而又收回的道理。曲古措大长请起,众位将领请起。”边说边扶起曲古措,左手拉着曲古措,右手将神剑拔起,用剑指天说:“我笃慕联盟无论有多强大,永远把羌凉联盟作为最真挚的盟友,绝对不会把羌凉联盟当作附庸。我杜宇无论取得多大的荣耀,永远把曲古措当作至亲兄弟,绝不会把你当作奴仆。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我们结下生死同盟,定能所向披靡,做下一番大事业。”
曲古措被杜宇的真诚和豪迈的言语所感,激动地举起左手说:“好一个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杜宇兄弟,我们结盟吧!”
十五猛和杜宇十一将一齐举起刀剑振臂高呼:“结盟,结盟,结盟!”
两边数万士兵也举起武器振臂高呼:“结盟,结盟,结盟!”
杜宇应曲古措邀请移师普格大寨,准备结盟仪式。
曲古措派出快马传讯,让羌凉联盟的所有部落宁南、西羌、布托、赤阳、冕宁五个酋长、元老们都赶到普格大寨参加结盟大典。,
杜宇因为乌撒、也琅、纳庸、毕罕、荆宁五部落距普格太远,一时半会赶不来,只能让笃慕、乌蒙、阿鲁、蒙姑四部落酋长和随军众将领参加结盟大典。
曲古措对这次结盟非常看重,令普格部落酋长普托飞和十五猛之首普拉带领普格大寨寨民和3000士兵作等备工作。把普格大寨前的一个直经二十丈左右的土鳖包劈为二层结盟圆台。上层足够宽敞地摆150张酒桌,二层平台可站5000名土兵。圆台四周垫土为平地足够6万将士和寨民站立活动。用200匹从蜀国抢来的绢丝赶制两面笃慕联盟大旗,两面相对较小的羌凉联盟大旗。笃慕、乌蒙、乌撒、阿鲁、蒙姑、也琅、纳庸、毕罕、荆宁、西羌、冕宁、布托、赤阳、普格、宁南十五个大部落的旗帜各制了10面。笃慕军的18个营,羌凉军的12个营各制2面军旗。杜宇、曲古措、笃猛、慕灵等百余名将领和各个酋长的姓名大旗各制了2面。这绢做的旗帜,柔软飘逸,光鲜夺目,和笃慕军原来用细麻布做的旗帜不可同日而语。杜宇、笃猛、慕灵等笃慕将士看到崭新的绢做旗帜在阳光下随风飘扬,赞美不已。
曲古措见状又从自己仅余的500匹绢中拿出300匹亲到杜宇临时住处送给杜宇。杜宇、笃猛、慕灵、笃忌等正在堂中议事,见曲古措和十五猛亲送绢缎,忙起身相迎。宾主坐定后,杜宇问起这绢缎到底是何物所制,曲古措红着脸说:“大酋长,这是我们从蜀军、蜀寨中抢夺来的,何物所制我也不知。平时我们和蜀民民间往来交换物品中也有这绢缎,但也只是识其物知其名而不知道它的制作,更不知道它的原料。待我找普托飞酋长,请他查一查寨民中是否有人知道,再上禀大酋长。”
十五猛中的朱邦笑道:“这也不用找寨民查问,末将所在的部落村寨与蜀国相接,对绢缎制作虽不全知但也知一二。这绢缎制作是蜀国禁传他国的秘宝,蜀人可用绢缎换物但决不会泄其制作。蜀国法严,若有泄露绢缎制作,将灭其九族,灭其所在部落。没有人敢冒这个险的。我在拷问一个蜀国俘囚时他宁死也只说了这绢缎是天虫所吐的丝织成的。天虫是何物,怎样养天虫或捉天虫他就不说而咬舌自尽。”
杜宇听罢沉思不已,口里不断念着:“蜀国……天虫……”
曲古措直性大发,对杜宇说:“大酋长,我们何不攻进蜀地,拿下蜀国,什么天虫,什么绢缎不都是我们的了。”
笃猛、笃忌也接口说:“对啊,大酋长,我们攻占蜀国,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拖岗接口说:“大酋长,蜀国确是一块福地、宝地。他们的青铜冶炼,兵器制作也很好,攻占蜀国我们就发大了。”
祝桑也接口:“大酋长,蜀军打仗还有两匹马拉的战车,那东西在平地打仗横冲直闯,厉害着呢。我们就吃过它的亏。”
祝桑一提到蜀国战车,曲古措和十五猛都来劲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蜀国战车的大概形状,作战功能,都讲个清楚,甚至还连如何破它都谈了设想。最后曲古措又言归正传对杜宇说:“大酋长,我们联盟后就去打蜀国吧。以笃慕联盟军的勇敢善战,以大酋长的神勇无敌攻占蜀国是没有疑问的。何况我们从羌凉出军,你们从笃慕出军,他蜀国顾得过来吗?”
杜宇却只笑道:“这事待结盟后再议。”
慕灵见杜宇对伐蜀一事动心了,等曲古措众人走后,他对杜宇说:“大酋长,你记得当年的米祖老人吗?他送了一张入蜀地图给我们,恐怕这攻伐蜀国也是他老人家对你的希望啊!”
杜宇默默地点了点头。
结盟这天,睛空万里,湛蓝的天上没有一点云彩,习习秋风轻轻拂面。结盟圆台上层中间圆心上竖着一根三丈多高笔直而又光滑的木杆,笃慕联盟大旗从杆顶直到了旗杆三分之一处,丝质鲜亮的大旗在微风中展动,两三里外也能够看到高高飘扬的大旗。左边一丈远的一地方插着矮了三尺的羌凉联盟大旗。两面在微风中轻轻抖动的大旗节律统一,弧度和谐,像手牵着手,心连着心的一对双生弟兄。以笃慕大旗为圆心以三丈为半径的同心圆上,等弧度地插着15个大部落的旗帜,围绕着两面同盟大旗呼啦啦地飘扬。圆台边正北方插着杜宇的战旗,顺时针方向依次是笃猛、慕灵、笃忌等原笃慕联盟的各部落酋长和营以上将领的战旗。逆时针方向依次是曲古措和原羌凉联盟的各部落酋长和十八猛等营以上将领的战旗。圆台第二层站着三圈精出来的武士,里圈武士执剑,中圈武士执刀,外圈武士执戈。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圆台周围6万大军和寨民呈梯形方队整齐地站好。
辰时一到,杜宇身穿赶制好的绢缎衣服,戴着插有青鸾尾羽的大酋长帽,腰悬神剑,牵着头戴羌凉大酋长帽,身穿新制绢缎衣裳,腰挂铜剑的曲古措从普格大寨通往结盟圆台的大道上稳步走来登上圆台上层。他们后面分别跟着各个挂刀悬剑的酋长和将领。
到了圆台第一层,杜宇和曲古措走进圆台中间,在两面联盟大旗前杜宇背东面西,曲古措背西面东站定。各个酋长和将领则走到各自战旗面前站好。
杜宇、曲古措和每一站在第一层的人表情都很严肃,也很凝重。
羌凉联盟的大毕摩用净水祭完天地,朗声说:“笃慕联盟和羌凉联盟结盟典礼现在开始!”
无论台上还是台下,无论军队还是寨民在一刻都鸦雀无声,目视台心联盟大旗。
杜宇上前一步举起右手,咬破右手中指尖向天弹了三滴血,向地弹了三滴血,再并指向天,一字一句地说——宏亮的声音清晰地传向四方:“我,笃慕联盟大酋长杜宇。在天地见证下,以鲜血为引,以山水为根就此盟誓。我笃慕联盟愿与羌凉联盟结成千年不变之盟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同繁荣,共同富强,共一同进退,兄弟情宜,永不改变!若违此誓,天地不容!”誓毕,退后三步。
曲古措上前一步,同杜宇一样,举右手,咬指尖,血弹天地,指天为誓:“我,羌凉联盟大酋长曲古措。在天地见证下,以鲜血为引,以山水为根,就此盟誓。我羌凉联盟愿与笃慕联盟结成千年不变之盟约。我们同属濮、僰族人,我愿奉大酋长杜宇为濮僰人盟主,永随盟主,祸福与共,同繁荣,同富强,兄弟情宜,永不改变!若违此誓,天地不容!”誓毕退后三步。
杜宇和笃猛、慕灵等人听了曲古措誓言,一种难言的情感涌向心头。事先不是商量议定了结兄弟之盟,不设盟主的,这曲古措怎么临时改变了呢?可曲古措在这天地之间,万人之前,弹血发誓,只能由他了。杜宇百感交集地看了曲古措一眼,嘴唇动了动。
曲古措狡黠地对杜宇眨一下眼,以微笑作答。
二人同时上前几步,举着右手,碰在一起,同时朗声大笑。然后并肩走向一层台边,绕着圆台向台下数万军民摇手致意。
台下军民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圆台顶上,普格上空,万里无云的天空聚集起无数莲花般的云彩,天洞大开,详和的阳光从天洞中射出,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感到说不出的清新、爽快。
结盟宴会上,杜宇笑着责备曲古措为何临誓改变已定誓词,普格部落酋长普托飞抢着代曲古措答道:“大酋长,这是我们全联盟的意愿。我们在一起数次商讨,大家都愿聚在您的旗下,奉您为盟主。”
十八猛之首普拉接过话头说:“大酋长,我们濮僰人散居在广袤的山区,人多地广就是没力量。大毕摩说,这是我们没有联合起来的原因。如今有了您这杆大旗,我们濮僰人聚在您的旗帜下,是多大的力量啊。在您的带领下什么事还办不成。”
大毕摩接着说:“大酋长,毕摩《大通书》上说,天神有十个儿子,分在十方镇守。十个儿子因为封地贫富不同就都心中不平,互相猜忌、怨恨,互不结交,不往来。恶魔只有三个儿子,虽然三个在不同的封地却十分友好,联合起来,共同对敌。他们三人合在一起进攻天神十个儿子的封地,攻一处胜一处,虏掠了很多东西。十个兄弟都到天神那里求援。天神问他们‘你们每一个都比恶魔的儿子强大,为什么会败呢?’天神的小儿子说‘一个打一个我们肯定能胜,他们是三个合起来打我们一个,我们当然打不赢了。’天神马上说‘恶魔才有三个儿子,你们有十弟兄。你们十弟兄为什么联合起来呢?你们十个合起来还会败吗?’十弟兄听了父神的话,都深恨自己各自为阵,互不往来,不联合对敌。从此,天神的十个儿子团结起来,联合起来。一个遭到恶鬼进攻,九个赶来支援,十个领地之间还建立了锋火台联系,恶魔再也不敢攻天国了。这就是联合的力量。”
大毕摩引用的这个神魔故事简单、通俗但却有很深的哲理,很好的现实教育意义,无论是过去听过的没听过的,在场的人都陷入沉思。
笃猛、慕灵等众将沉思了一会,都说:“是啊,我们濮僰人都是兄弟,就是应该联合起来。大酋长,你不是说过‘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我们濮僰人十五个部落奉你为盟主是应该的。”
杜宇也就不再说什么。
大家的话题很自然地转入了结盟、联合、壮大力量。曲古措向杜宇提出希望留下几个将领作教练,帮助训练军队。杜宇爽快答应,当时就招派狼营、豹营、虎营三个攻击营和防守营(炮石营)的指挥兼教练留在羌凉联盟一年,帮助训练军队。
曲古措和十八猛又再次力劝杜宇伐蜀,杜宇未作应诺,只说再议罢。
宴会后回到住处,慕灵问杜宇为什么不应承伐蜀之议?杜宇笑一下反问慕灵:“你不明白吗?”接着说:“伐蜀事大,应该对蜀国有深入而充分的了解,还要有充分的准备。不应该过早造出伐蜀言论,这对伐蜀不利。”
慕灵顿时点头称是。
结盟仪式后,曲古措一再挽留下,杜宇在普格住了三个多月。三月中,杜宇天天让笃猛、笃忌带上屈奇、阿鲁伯等将领到曲古措营地帮训练军队和向曲古措、十八猛传授笃慕军特有的阵战法。三月的严格训练,提高了曲古措军很大的战斗力。十八猛也基本掌握了笃慕练兵法和笃慕军创建的基本攻守阵形。曲古措和十八猛信心十足地对杜宇等说,现在再与蜀国军队作战,有得一拼,不会败得那样惨了。武装再好一点,训练再一些,战胜蜀兵是没有问题的。
从杜宇率军西征到现在杜宇军已离开普芝噜半年,杜宇向曲古措告别要率军回笃慕。临走,杜宇把笃慕军用的青铜戈、刀、剑留下了够武装2万军队的量交给曲古措,嘱咐曲古措秘作伐蜀准备,自己一年后将再送武装1万人的青铜武器给曲古措。曲古措又派十八猛中的普拉、拖岗、祝桑、雷觉、朱邦和洛苏随杜宇到普芝噜进一步学习军事训练和阵战法。曲古措还对杜宇说,自己将依联盟贯例,每年七月带领羌凉五个部落酋长到普芝噜向杜宇汇报。为了通讯联络方便快捷,羌凉和普芝噜将同时动工兴建50里一站的快马驿站。普芝噜负责从布托渡口建到普芝噜。羌凉负责从西羌大寨修建到布托渡口。布托渡口除了原有的渡筏,又在沪水两岸狭岩处修建了一条双向篾索溜绳。从溜绳上横渡沪水比乘渡筏快得多了,但每次只能渡一人,而且十分危险。
杜宇大军分作两路回笃慕联盟。蒙姑、乌蒙两部落军及乌龙率领的下三部军从宁南经葫芦口回蒙姑、乌蒙。杜宇所率大军仍由布托渡江回联盟。曲古措率十八猛直送到布托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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