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好像走了没有多长时间,也可能是我在车厢内丧失了时间观念,那种空间场景男人都会嫌时间过得太快。
凤二姐整理一下裙子,把头发拨整齐,脸似桃花粉红色,用似羞似嗔眼神看我。“死鬼,把人家的裙子都弄乱了,叫我怎样走出去见人呀。”
我只能苦笑,脸上发热,手脚麻木,我都不敢乱动,是凤二姐不断在用身体在挑逗我,这种挑逗是痛苦的,但也是刺激的。
“你得赔我一个车门,心也太急,就不能敲个门吗?我会不开门吗?我会不让你上车吗?”凤二姐把我的手放在她烫热的脸蛋上。
在她那勾人的目光下,我把手快速抽了回来,低下头装作整理一下长袍,凤二姐看我窘迫的样子大笑起来。
凤二姐边走下马车边说,“你快点,别让方姑娘久等,她可是一直思念她那帅师哥”。我是磨蹭了半天才走下马车,需要点时间平伏一下那兴奋疯狂跳跃的心脏。
惊呆,是我下了马车的反应,没有人什么人都没有,除了马车,空旷的平地上四周是高耸的高山,甚至你要仰起头来才看得到山顶,高大的树木一望无边,用森林一词不为过,一条小道从群山中穿过,从马车的方向前面的小道没有多远消失在群山中。
大老远来到这里不会玩消失吧,“有人吗!喂!人去哪了?凤二姐!”群山中回荡重复着我的叫喊。
良久没有人回应,看前面的路没有多远就转弯,想凤二姐是应该往那边跑吧,我犹豫好一会,看来我只能顺着道走过去看看。
我拐过一个弯道路变得窄小起来,再往后应该马车都过不去了,两边是陡峭的山壁只能容得两个人平行而过,有水流的声音传来,时大时小,山壁上面还不时飘落下散落的雨滴,感觉有山涧瀑布在旁边,阳光从山顶上透过树叶如斑点般洒落下来。
弯弯曲曲约走了一公里路,拐过一个急弯,突现一个小平台在山腰中,路是断掉了。小平台上有棵长得高大枝叶茂盛的松树,有根粗大枝杈长长伸出悬崖外面,不错,像黄山迎客松那样,但比迎客松粗大得多了,枝杈上有个大的木头滑轮吊在那里,悬崖边有只能容三五人的超大藤篮挂在滑轮下,用两指般粗的藤条编织的,挂藤篮是根粗**绳,粗**绳呈斜状消失在云雾缠绕的山涧下面,我扶着藤篮往下望,被云雾挡住看不到底。松树挂着一口大铜钟,铜钟里面悬挂条绳子,绳子上有碗口大的铜锤,看来摇动可击打铜钟。
铜钟旁有个竹篮子,竹篮子上方石壁可能是用剑尖写有一行大字:留下兵器,保住性命。
凤二姐他们应该是从这里消失的,怎么办?下去吗?这样架势像龙潭虎穴,不,应该就是龙潭虎穴,极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的结局。
我用从石缝流下来的山水冲洗一下脸面,并喝了几口,不是为了干净,而是想冲醒头脑。在一颗突出的山石上坐下来,山风顺着小路吹出来,我打了好几个冷颤,感到从头冷到脚底。
我背部慢慢有冷汗渗出,这是我一生最难做出的决定之一。婷婷爱的是那个时代跟我长得一样的风流少侠徐少杰,跟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灵魂上的交织,假如不在方石岭见过我也不会认识她,现在我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已身处龙潭虎穴险地的方文婷,我可以放弃,我想逃避这样的责任,这种责任应由那个所谓的徐少杰来承担。我有爱我我也爱的珊珊,我下去的话我可能再也见不到珊珊。
篮子从薄雾中穿过后下面的风景才显得清晰,右边有条山涧瀑布从两座大山之间如白练般飞奔而下,瀑布冲击下面山底扬起一层水雾,水雾在阳光照射下呈现五颜六色长短不一的彩虹。其实瀑布从上落下除与山崖突出的大石撞击,地底下还有由瀑布落下形成的深潭,我坐在大藤篮下落的方向是由深潭溢流出来形成宽广的湖面,湖面深蓝而平静,与深潭幽黑和瀑布撞击如雷声轰鸣形成鲜明对比。藤篮下方湖面上有一小块平台,随着下降平台越来越大,从空中俯看湖中央的木头台子大概有100平米左右大,四边有手臂粗的条木围住,也开有围口,有一边有间不大的木头房子,表面涂上桐油生漆,防水防腐,房子只用木板围住三面,正面是开阔的。我随大藤篮降落在木头平台中央,我爬出篮子,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身上是半湿的,头发肯定也是被山风吹得凌乱的。一张茶几上有泡茶盖杯,茶海和其他泡茶工具,喝茶用的小茶杯只有两只,两只木头做的圆凳在茶几两边,茶几旁烧碳的炉子上有向外冒着热气的水壶。木扳房正面对着围口上坐着一位身穿簔衣,头戴斗笠背向我的人在那里手拿竹子做的鱼杆在钓鱼。我缓步走进木房子坐下来,打开泡茶盖杯,里面已放有上好的绿茶,我拿起烧开的水壶往泡茶盖杯倒上开水洗茶,然后把泡好的茶倒入小茶杯上,拿起小茶杯呡上一小口,唇齿间留下清香的绿茶味。原来昏沉的头脑,才稍微清醒一些。这时大藤篮已开始缓慢往上升起,我才注意到藤篮上一些细节,底部和篮边有些尖利物体刺入的窝坑,后才明白是箭镞刺入的痕迹。
我品着茶看着湖面的风景,这个平台离湖岸还是有段距离的,朦胧中看不清岸边有什么人烟。钓鱼人专心看着浮标,没有人说话,我们都在沉默中,我知道钓鱼人最烦鱼快上钩时说话,突然我感觉到自己就和湖中等待上钩的大鱼一样,我上了凤二姐放出来用方文婷做的鱼饵。钓鱼人开始慢慢站起来,把鱼杆慢慢的往上提又缓缓放下,重复多次这动作,鱼线下平静的湖面开始有水花溅开,而且是随着钓鱼人不断上下提起鱼杆水花溅得更大,钓鱼人突然一声大吼,洪亮的声音如平地一声炸雷,响彻整个谷底湖面,一条全身深黑的大鱼穿破湖面,摇动整个粗圆的身躯身下扬起一片飞溅的水花向天空飞翔而去,大鱼飞过钓鱼人的头顶划了条如彩虹般的弧线落在小木屋的前面,大黑鱼看似也有十几斤重,鱼身翻滚尾巴不断拍打木扳,发出啪啪声。钓鱼人快速把鱼拖到跟前,扒下鱼钩,双手抓紧黑鱼放进木平台边上半浸进湖中用竹子做成的鱼蒌子,然后慢慢把双手洗干净,走到茶几我的对面坐下,取下斗笠,头发稀疏有些白发,脸上肤色被阳光晒成黑红色,左边脸上有块四方形伤疤,如一方印盖在脸颊上,双眼露出坚毅的目光,上唇留有小胡子。我为他倒上一杯绿茶,他慢慢品味,一付享受好茶带来的沁心润肺的舒服。
“不错,小凤带回来是今年明前庐山毛尖,这地方偏僻,只有土生的野生茶,加上炒茶工艺落后,喝起来苦,涩还带有木柴的烟火味。”他好像对我说,也可能是自言自语。
“好久没有钓上这么大的芝麻剑鱼,一般芝麻剑鱼都潜伏在湖底石缝中,徐公子,今天你带来好运气,晚上湖水煮芝麻剑鱼,一起喝上二盅吧。”他的热情如遇到多年不见的好友。
“大当家?”
“是的,圣堂湖大当家,不好意思只因人长得黑,叫我老黑就行。”
我想他手下人的人难道会尊称他为黑老大?
离开断崖小平台时我是走得很快的,决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疾步走过回头路第一个拐弯时,脚下踩到一颗从山上掉下来的小石块,脚一滑差点摔倒,靠右手撑住边上的石壁,才稳住身体,但右手被石壁上尖峭的石块扎破,出了点血,很痛,我按住手出血处止住了血。
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不堪,方文婷楚楚可怜眼含泪光那种对她师哥永远不舍的样子又浮现眼前,“我不是你的师哥!我不是徐少杰!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婷婷不要怨我!对不起!”突然我的情绪失去控制,歇嘶底里向头上高耸的山顶大喊。
山谷只有回声响应我,喊到我累倒弯下腰来不断咳嗽起来。我拿起刚才差点让我摔跤的那块石头,往来的方向用尽全力扔出去,突然回转身子向小平台跑回去,拿起铜钟的绳子用力晃动小铜锤,铜钟洪亮沉闷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连续敲了十几下。
没有多久在山谷中飘来声音,“何人?何事?”
“徐少杰!拜访凤二姐!”我冲着山谷大喊道。
过了好一阵才有回音,“放下身上所有的兵器,违者发现直接放绳沉湖。上篮子啦,扶稳了,生死听天由命。”
我爬进篮子扶住篮边,没有多久篮子开始缓慢随着麻绳的松动带动树杈上的木滑轮转动向下移动。
我没有办法向你们解释我的行为,其实这需要解释吗?人的一生中总会做几件自己无法找到理由解释的事情,或者是做了想后悔也没有办法回头去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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