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来了。”子夜一顿,起身外望。表情恢复最初的平静,嘴边还带着点点的笑。“晚些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说,现在我要先拜见咱们的大夫人去了!”
“小姐……”碧灵拉住子夜,神色颇为凝重。
“放心,在家等着我,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回来,相信我!”
子夜说罢便取了手炉转身往门外走去,恰好与进来禀报消息的孙姨相遇。二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
碧灵看着子夜离去的背影,心中怅然。
以往最怯弱的小女孩如今竟独自面对这些险境,碧灵心疼,可偏子夜离去前的话语坚定的让人心安,碧灵期盼。
双手合十,碧灵向天祷告,向月神祈福。唯求子夜平安,今生再无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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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远秋阁请人的是花醉,大夫人的贴身近侍,与和风同为半荷院管事。
自远秋阁到半荷院,几乎穿过大半个相府。
一路上摸过围墙,踩过泥路,越过小院,见过阁楼,绕过回廊,经过石子路,可谓是琳琅满目,迎接不暇。虽然冬季都是白雪覆盖,可还是看的出相府的恢弘与奢华。
“四小姐最好快些,这样东张西望的我们得走到何时?夫人可是素不喜等人的。”花醉一直在子夜前面领路,接近半荷院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只颇傲慢的扔下了这几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子夜站在那里一愣,嘴唇微张。她刚才有张望的很明显么?没有吧,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古代建筑好奇而已。这丫鬟,真是个厉害的。
“四小姐还要站多久?你有时间站,夫人可没时间等。”花醉走出很远才发现子夜没有跟来,只得回头厉声喊道。
“哦,就来了。”子夜知道何谓识时务为俊杰,有些事此时只能忍。
提起裙摆快速追赶而去,徒留飞溅的落雪随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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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院,西侧小花厅。
厅内,是传统的对称式布局,两个红木镂雕的牡丹六扇围屏将厅子一分为三,两侧为餐厅,闲坐娱乐之用,中间这处则为请安,教谕,议事之用,只看起来就格外正式规矩。
厅上首置一四角长方桌并两袭精致雕刻红木太师椅,威严整齐。其上有挂有四幅当代名师字画,两侧立有实木雕刻花尊盛寒梅独放,应情,应景,应季。
下方同有两排太师椅静立,虽不及首位精致华贵,却也都为实木所做,极是官家大气。
此刻,正有两位小姐坐于一侧太师椅上,一华丽紫,一娇俏黄,皆是面色焦急凝重的望向门处,似在等什么人。
“你们两个倒是急什么?都安分做好。”沉冷的声音带着呵斥自上首传来,却是一身穿宝蓝色绣金银如意云纹的高贵夫人在说话。
“是,母亲。”二位小姐一同应是。
原这三人正是大夫人——李半荷和三小姐——苏紫月,四小姐——苏依柔。而她们翘首等待的人正是正往此处来的苏子夜。
“母亲,您说她会是真的失忆么?”紫衣高贵的是苏紫月。
“尚不知道。”大夫人摇头,连着发上的金蝴蝶流苏缀玉也跟着晃动,好不奢华。“这一次,远秋阁消息可紧的很,三日未曾露面,昨儿才一醒来就传出失忆的结果,没一会又已经闹得满城皆知。如此轰动之下,她却一直没有露过面,根本没有可以查探的机会。”
“所以母亲才不得不冒险传令将她带来这儿?”苏紫月既为“紫月仙子”,到底是有几分聪明的。
“没错,她不想出现,我却偏要让她露面。”大夫人手拍桌子,声音一厉。“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失忆,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苏紫月疑惑开口。
“若是假的,必不可留。她如果懂得用失忆来伪装不知当日真相,那她必是个极聪明的,将来也一定是个祸害。”大夫人说这话时,神色阴狠。让她保养得当面容看着甚至扭曲。
“若是真的呢?”苏依柔声音很小,带着希冀,像是问他们,又像是问自己。
“若是真的,尚可以留她一段日子,好给月儿证实美名。”提起苏紫月“紫月仙子”的名声,大夫人瞬间柔和了。
“那过了这段日子呢?”苏依柔又问,声音里带着颤抖。
“以绝后患。”
大夫人的声音冷漠没有任何情绪,在空旷的厅内显得格外冰冷。
苏依柔浑身一软,瘫坐在软塌上。她还在期望些什么么?
“咚!”
“咚”
“咚”
敲门声响起,是花醉带着子夜到了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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