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按照柳华轩的吩咐取出他刚刚买来的“仙人醉”,突然背后寒毛立起。他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那酒鬼背上已经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神情猴急,看向夜无殇的眼神,仿佛就像一匹饿了许久的狼看向一群小绵羊一样,似乎若不将酒壶给他,就要伸手抢夺了。夜无殇被看的心里直发毛,连忙将酒递了过去,再迟一些,估计口水都要沾到他衣服上了。
酒鬼接过酒来,并非仰头大喝。他先将酒放到鼻子底下闻了一闻,“居然只是品质一般的汾酒,比起蓬莱仙岛上的‘仙琼玉液‘可就差的太远了。不过酒香清香醇正,淡而清雅,香而不艳,色泽通透,珠滑玉润,甘甜爽口,也能先凑活凑活。”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手上可没有闲着。只见他轻巧的将酒壶抛向空中,酒壶一连翻了几圈,壶口有想水柱的酒倾泻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划出一道耀眼的长虹。正在夜无殇和柳华轩在感叹美景和技巧之时,那个胡子拉碴的酒鬼用力一吸,如鲸吞长虹一般,那些酒柱就化作一条微型的飞龙在空中盘旋,最后飞入他的嘴里。
如果夜无殇他们观察的仔细,就会看到此时那酒脸上陶醉的神情。不过此时的夜无殇和柳华轩也在如痴如醉的看表演一般看着那空中的上下翻飞的水龙,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羡慕与敬佩的目光。不多时,一壶酒已经见底,那酒鬼意犹未尽的说道:“就这么点酒了。”看着夜无殇无语的表情叹了口气:“唉,其实吧,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想当年有人请我去醉仙楼畅饮,我在醉仙楼的地窖中一口气喝了十八缸上好的杜康酒,那叫一个痛快!可惜醉仙楼中一共就二十缸,总要给人家留点吧。”夜无殇心道:“有的喝就不错了,还那么挑剔,那可是我买给爷爷的酒,估计一会还要再跑一趟了。不过若是真的像柳华轩承诺的那般,这些酒也算值了。”
那酒鬼接着说道:“虽然少,好歹也是有酒味的,忘了多久没喝酒了,你这小子求我这么长时间我就答应教你们点东西,说吧,想要学点什么?我别的不会多少,但品酒鉴酒还是比较精通的。”夜无殇听后大喜,心想这些酒果然没有白让他喝,看他有几分仙风道骨,应该不是等闲之辈,自己先琢磨一下可以学些什么。
在夜无殇思考时,柳华轩已经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前辈厚爱,晚辈定当不负前辈栽培,只是虽然晚辈对品酒略懂一二,但实在是没有那方面的天赋,我学了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学艺不精,资质愚钝,坏了您老的名头,忝列门墙啊!所以晚辈想习得一些防身之法,不知前辈能否同意?”
酒鬼大有深意笑了笑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还不是嫌弃会喝酒没什么用处。”柳华轩尴尬的咳嗽两声:“前辈果然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酒鬼叹了口气:“也罢也罢,这要看缘分的,不能强求。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绝不食言。这样吧,我有一套逃命用的身法,名曰追星踏月步,你想不想学呢?”柳华轩听后大喜过望,:“多谢前辈成全。”
柳华轩本来是无意间遇见这个酒鬼的,虽然修为弱了,但他有独门绝学‘望气’之术,是他一位神秘的师傅阴阳子教给他的。名为阴阳五行术。此术大成时可以偷天换日,勘破天机,也算是一种大神通。柳华轩也就对他稍微感点兴趣,其他的都是烂到家了。不过柳华轩学艺不精,偷窥天机当然不行,但是用来观人观物还是勉强可以的。
当他用望气之术来窥测那个酒鬼时,发现他头上有若隐若现的气息凝聚成三朵青莲,乃是道家三花聚顶大成之像,但柳华轩又感受不到他身上有半分灵气。
众所周知,修仙者修炼的是灵气,修魔者修炼的是魔气。但没有绝对的仙魔之分,二者可能难容如水火,但若控制得当亦可相辅相成。只不过后者难度太大,一般不会出现,所以修仙者与修魔者一般来说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一般来说修为越高,灵气越为浓郁,修为越低,灵气也是越为淡薄。像酒鬼这样境界较高但没有灵气外露的要么就是修为太高返璞归真,要么就是空有一身境界,悟性很高的天之骄子,重在参悟道法而非修为的提升。时机一到,修为自然水到渠成提升飞快,无需太多的打坐运功。这酒鬼属于哪种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柳华轩本来修为几乎尽废,没有什么自保之力,在人间游历本来就吃了不少苦头,若让一些心怀鬼胎的人知道他的身份然后趁机胁迫他父亲,那是他绝对不愿见到的。而眼前有如此机会可以有高人指点,自己不说横行天下,但至少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他用阴阳五行术进行一次占卜,结果凶吉难测,若是运用得当,则有福缘相至,若是不得当,就可能身死道消。但挂相中有一吉星可以弥祸消灾,总之就是有风险。但柳华轩是什么样的人,跨界传送阵都敢随便踏上去,这点不知名的灾祸他又岂能不敢面对呢?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抓住机缘再说,所以他就死皮赖脸的跟上去拜师求艺。不过那酒鬼根本不理他,任他如何苦苦哀求,都不答应,最后那酒鬼提出要想学东西,先要交‘学费’,所以他就被打发出来找酒了。不过这可难倒柳华轩了。因为他买不起酒!是的,堂堂魔界少主却买不起一壶普通的酒。这也不能怪他,身为魔界少主,自然是魔界大统领的软肋,虽然说不上骄横,但衣食无忧,什么奇珍异宝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拿不到的。作为一个这样的存在,他当然不用带钱在身边。也不能说他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是他随身携带的都是些比较珍贵的东西,几乎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也就出现了他找上夜无殇的那一幕了。
这一切夜无殇自然不知,他正在思考自己可以向那酒鬼前辈学些什么。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让自己修道成仙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见那酒鬼答应柳华轩教他身法,夜无殇脸上露出了火热的表情。那酒鬼随之转向夜无殇道:“你呢?你小子可愿学些我的真传?”夜无殇想了想道:“前辈,我从小就想能够学习仙法,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做一个御剑逍遥的大侠,所以还请前辈通融。能教我一些可以行侠济世的本领。”说完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酒鬼听完后叹道:“一切皆缘,缘起缘灭,谁又能说的清,也罢也罢,我今天就破例收下你们两个徒弟,不过只是暂时的如果你们表现的好,我再考虑把你们转为正式的。”听完酒鬼的话,夜无殇和柳华轩一齐跪下道:“弟子柳华轩、夜无殇叩见师傅。”见二人行完拜师大礼,那酒鬼一挥袖,两人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起。柳华轩还好点,毕竟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夜无殇就感到非常神奇,面上露出惊奇的神情。那酒鬼道:“夜无殇,既然你有一颗侠义之心,想要行侠济世,那我就传你一套剑法,你感觉怎样?”夜无殇道:“多谢师傅,弟子定当不负师傅教诲。”“恩,好,我现在就给你演示一遍,悟多悟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那酒鬼说完伸手向空中一抓,在他手中渐渐出现一柄白色雾气凝成的剑。顿时那酒鬼的气质发生了变化,眼神中射出凌厉的精光。只见他右手将剑反握,手放到身后,突然,他手腕翻转,剑从背后划了一道弧线停在胸口。然后一个飞跃向前,同时挽了一个剑花,接着身体快速旋转,闪出阵阵剑光。只见他动作越来越快,运斤成风,周围不断有轻微的鸣爆声,空气被压缩成大小不一的旋风,最后动作越来越大,而且伴随着尖锐的声音,到处飞沙走石,满天尘土飞扬,那剑光一化为九,好像有九道身影同时在舞剑,突然九道身影合而为一,化作一天苍龙直冲云霄,天空中留下了天巨大的残影。如果不是那酒鬼现在还在那里,空中的残影还未消退,刚刚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夜无殇和柳华轩难以置信。
酒鬼对夜无殇说道:“此套剑法名为凌霄剑法,有九九八十一般变化,能学多少看你自己了。”说完就留下一脸震惊的夜无殇让他自己参悟。“柳华轩,你过来,我即将向你展示追星踏月步,此步法名为追星踏月,就是根据星辰变化对应得出的,如同流星逐月,速度堪比下落的流星。”
说完后也不在啰嗦,一个飞身站在了空旷的地面上。此时他的衣角无风自动,更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突然,他动了,几乎看不清他是怎么动的,但见一道道残影不断闪现又不断消失,真的如同流星一般稍纵即逝。不多时,一套身法已经演示完了,酒鬼道:“该教的的我都教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悟性了。”
夜无殇和柳华轩均齐声道:“多谢师傅指点。”柳华轩问道:“还未请教师傅尊姓大名。”那酒鬼笑道:“名字你们知道不知道无所谓,你们只要知道你们是酒痴的徒弟就行了。”说完便飞身入云端,留下一串长笑:
乘风御剑入云巅\
除魔斩妖亦非仙\
携酒倚剑花间睡\
我自逍遥醉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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