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田兄弟,你可别这样,,,,,这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我能救得了的我一定尽力,可眼下你也知道只要是和共产党扯上关系的都没得活头了,这些天来天天都在清党杀人啦。那天在镇公所门口你也看到了,方主任那是逮着谁不顺心就杀,看着谁不顺眼就杀,我都感到心惊胆寒啦,所以一定不能让徐国平将你家三虎送到县里来呀,,,,,,,,‘’
‘’对,对,,,,,东家,这我们就要求你啦,你是咱们的镇长,你可以拦住他呀,,,,,,‘’孙有田惊慌失措的向徐金山哀求着。
‘’可我只能扛住一时,那能扛得了一世呀,最终纸还是抱不住火呀,迟早徐国平还是要将三虎送上县里来的,,,,,,‘’
‘’那,那该怎么办,东家,你一定要帮我们救救我们家三虎呀,,,,,‘’孙有田说着心有惊悸的哭丧了起来。
‘’有田兄弟,你们就别哭了,我刚才想了很久,现在倒是有一个办法,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徐金山见孙有田夫妇俩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便卖起关子起来。
‘’什么办法,,,,,,,,‘’孙有田喜出望外的追问道。
‘’现在县党部不是说只惩罚是共产党的首要分子,要求你们农会骨干们写悔过书吗,写了就可放人,你替你儿子写上一份不就救了三虎吗,,,,,,‘’徐金山一本正经的抢白道。
‘’那该怎么写,东家,你是晓得的我们不识字呀,我有时在会场上说的那些都是我那祸害女婿临时教的呀,,,,,,,‘’
‘’哦,那行,我帮你们写,帮你们先救出三虎再说,不过这三虎所有的罪责可都要揽到你们的头上了,说得直流一点那可是老哥你们代替三虎去死呀,,,,,,,,‘’徐金山一边说着一边竟然情不自禁的老泪纵横起来。
‘’咳,替儿子死就死吧,只要能救出三虎,就一切事由我们来扛着,反正十九年前咱在这大牢里已死过一回了,,,,,,,‘’
‘’那行,兄弟这就回去帮你们写悔过书救三虎,哦,我忘了,这纸印我已带过来了,就是还没写上字,原本是去劝我闺女写的,再让她按个手印,我才好想办法把她给保出来,这不先上你们这儿来了,,,,,,,,‘’徐金山说着便小心翼翼的从衣褂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和印红来。
‘’哎呀,那就还是先给我们吧,回去你再给大小姐准备一份不就得了吧,,,,,,‘’孙方氏说着便忙不迭的从徐金山手里接过纸张和印红来,继而又急匆匆的在那张空白的纸张上重重的按了个手印。
三天后的晌午时分,令孙有田倍感意外的是自己好端端的被放回了棋盘镇,而在此同时孙方氏和另外被抓的七个农会骨干却在还乡团兵丁的押送下也回到了棋盘镇,刑场就设在镇公所门前的河边沙滩上。
‘’乡党们,经过我们还乡团一个多月来的努力,我们终于将嚣张一时的棋盘镇农会彻底的铲除了,保障了我镇广大乡民们的正常生产生活,,,,,,‘’徐金山安排好特派员和方本初以及今天刚到的国民党安徽省党部党务稽查刘专员坐定后便向前来围观的乡民们抢白着。
‘’把那几个共产党作乱分子带上来,,,,,,‘’徐金山话语刚落,特派员一声令下,徐国平和十几个团丁便将孙方氏及七个农会骨干拖到了场地前。紧接着八个正待行刑的刽子手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做好了行刑的准备。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看看你们农会中不是有很多会员都回头了吗,我们对他们都网开了一面,他们现在都已获得了自由,有的还得到了奖赏,,,,,,‘’刘专员在行刑前下意识的走到了正待行刑的八个人跟前,向他们抛出最后一丝有条件活命的希望。
‘’呸,,,,,,‘’一个农会骨干轻蔑的向刘专员吐着吐沫。
‘’那吐吐沫的是荣家湾保的农会头儿荣来山,这位是镇农会副主席徐凤雅,那个向您瞪眼的是旭光保农会头儿张国盛,他们都是一群共产党顽硬分子,,,,,,,‘’徐金山见刘专员遽然走到正要行刑的八个要犯身边,心里顿时打起乱鼓来。赶忙上前支吾着起来。
‘’镇农会副主席?镇农会副主席主席不是三个年轻人吗,怎么没见着呢,,,,,,,‘’刘专员若有所思的询问着。这可吓坏了徐金山,连跟着上来的方本初和特派员也一下子惊愕住了。
‘’哦,他们三个除了李祖德在逃外,孔尚林因为是财东子弟,按照共产党的说法就是家庭成分有问题,所以现在共产党已将他们撤了。主席由李祖德接着,副主席还是这顽固不化的农运积极分子徐凤雅担任,,,,,,,,‘’徐金山战战兢兢的回答着刘专员的质问。
‘’那孔尚林写悔过书了吗,哦,这徐凤雅停说好象是你女儿吧,听说这次被抓住了,,,,,,‘’刘专员若有所思的问道。
‘’为了党国的大业和早日实现国父的新三民主义,这里只有同志和敌人,没有女儿和父亲,,,,,,‘’徐金山见刘专员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心里不免有点发慌,但是老练的徐金山还是一边假装铿锵有力的回答着一边将孔尚林父亲代写的悔过书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刘专员。
‘’老哥,你能为了党国的大业大义灭亲这是难能可贵的,我希望老哥能一如既往的将清党事业进行到底,,,,,,‘’刘专员不屑的接过徐金山递上来的纸页,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就把目光移向了徐金山。
‘’是,绝不辜负党国,棋盘镇上的共产党基本上被清除干净了,就一个李祖德在逃,我想这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方本初见徐金山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便赶忙上前帮着打着圆场。
‘’对付共产党要铲草除根,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免得后患无穷,,,,,‘’刘专员咬牙切齿的说完后便用恶狠狠的目光瞪了瞪孙方氏他们一眼,疑惑顿起。
‘’是,是,我们正布着天罗地网大力抓捕李祖德,为党国除害,,,,,,,‘’徐金山毕恭毕敬的应道。
‘’那个女的就是你女儿?不象呀,,,,,,,‘’刘专员定了定神后疑惑不解的向徐金山问道。
‘’正是犬女,在外面东躲西藏的,整日的风吹雨晒的,略显老了一点,,,,,,,‘’徐金山慌乱不堪的嘟囔道。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共产党万岁,,,,,,,‘’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共产党万岁,,,,,,,‘’这当时七个洪亮的声音极力的高呼了起来,呼声震撼着围观的乡民,震撼着棋盘镇的各个角落。但是细心的人都很快发现有一个人像个木偶似的干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令刘专员也感到十分的惊奇。
‘’快,快开枪,,,,,,,‘’徐金山见状便急忙招呼正待行刑的团丁们开枪行刑。
‘’呯,呯,,,,,,,‘’八个几近高大的身影东倒西歪的倒下去了,会场里外围观的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哭喊声,嚎叫声响成一片。
‘’我,我不是,,,,共产党,,,,,‘’中弹后孙方氏似乎要说明白什么,一种求生的本能使他呼出了自己最后想要呼出的申辩,可惜那声音太微弱了,几乎很难让对方听见。
‘’谁叫你们开枪的,我还没有逐个核实身份呢,那个农会副主席,也就是你女儿,本来身份就有点可疑,刚才又一言不发,可能是要悔过自新的,或者要指出你们玩的什么猫腻,你这叫杀人灭口,,,,,‘’刘专员气急败坏的朝徐金山咆哮着。
‘’这,这,,,,,,,我是怕他们大声呼喊会赤化民众,激起民变,,,,,,,,‘’徐金山胆战心惊的回应着。
‘’等会儿我和特派员还是要核实共产党嫌犯身份的,听说那个徐凤凰雅是个共党非常顽固分子,怎么会一言不发呢,还有年龄也对不上号,,,,,,,‘’刘专员气急败坏的抢白着。
‘’刘兄,这徐镇长已将共党嫌犯行刑了,你我还是买徐镇长一个面子吧,这样吧,我做东,棋盘镇上杏花楼,,,,,,,‘’特派员见徐金山被刘专员虎住了便赶忙走过来打起圆场,顺手将五条黄货塞进了刘专员的手中。
‘’咳,既然特派员都这么说了,刘某就买特派员这个面子吧,收对吧,,,,,,‘’刘专员米着金鱼眼瞄了瞄特派员递过来那五条黄货后便一改怒容,继而讪笑着向正在验明正身的稽查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徐金山这才将自己那颗半悬着的心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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