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旁边的小玲叫了他一声,然后瞄到她在给他摇头使眼色。
“那给你吧。”他把一片三叶草放在我桌面上。
我呆了一下,想起那天他说过的话,脸有点发烫。小玲也呆了一下,然后我立刻听到她对他说:“那你也给我一个啊。”
我有点傻了,“给我干嘛?”
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看着我,顿了好一下才慢吞吞地说:“那天你不是要吗?”
那天你也没给啊!
“不用了,外面就有,我自己去拿。”我把三叶草还给他,在他和小玲惊讶的表情下,我又把小玲手里的抢过来塞到他手上,扭头对小玲说:“我帮你去摘啊。”然后就跑了。
第一学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了,殊不知,第二学期更稀里糊涂。
记得第二学期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体育老师投给我们班女生一个原子炸弹:期末考要考投篮,男生15个,女生10个。我和小玲都头脑发白,感觉地球都快停止运转了。面临着升学考试,现在还要应付体育考试。最重要的是,都没碰过篮球怎么投啊?
无奈迫于体育老师的压力,我们只好赶鸭子上架。我觉得我就像架子上那只笨手笨脚的鸭子,摇摇欲坠。我满怀希望地投了八次,希望却破灭了六次。我正心烦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小玲拉着我到树荫下。
我们一边用手当扇子使,一边欣赏着我们班女生在操场上挥洒着青春的汗水,但是场面惨不忍睹。再看看男生那边,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他们是吃篮球长大的吗?当然,这时我长大后的想法,而当时天真纯洁的我只能傻傻地羡慕:他们好厉害!
“哇你看,立博好厉害!”小玲兴奋地推着我的胳膊。
我抬头看过去,嗯,又进了一个。我突然想起以前小谦和向阳打球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在树荫下聊八卦。可是此刻操场上那些跳跃的身影却不是他们,我又有点小失落。再看看薛立博,我竟有一种不能接受他代替了他们两个的感觉,好在这一念头在下一秒就消散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这个念头仅仅是消散,却没有消失。它飘散在我所到之处的空气里,化作一种我察觉不到的缥缈状态,等到有终一日,重新渗进我的头脑里,根深蒂固。
薛立博瞧见了我们,然后向我们走来。而还在盯着他看的我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看着他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微微有点气喘,“你们这么都不去练习啊?”
小玲抱怨道:“都投不进。”
傍晚放学后,我和小玲定定地站在操场上听着薛大教练教导我们如何正确投篮。傍晚的余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
“呐,投一次看看。”
我接过球,还是和以前一样,双手推了上去,结果也和以前一样,篮边也没碰到。
“你这么还是这样用推的?要用手抛,膝盖弯一下,对准球篮。”
我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我觉得有点丢面子,就让小玲先来。可是她投两次就进了,这似乎更让我丢面子。
她冲他甜甜地笑了,“是这样吗?”
“嗯,差不多了,就这样接着练就好了。”
我把球抱回来,学着她投了一次,没进,再投一次,还是不行,又投一次,也是一样。我很气馁,皱着眉头不想说话。
小玲连忙安慰我:“没关系的,我还会陪你练的。”
“对啊,我也可以教你啊,反正还有这么多天。”他也安慰我说。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很开心,那种不一样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终于,体育期末考的时候,我在小玲的陪练和薛立博的教导下,在足足投了三十二次后,终于把最后一个投了进去。(看来我从小就和篮球无缘啊······)可是结果却是她们两个比我更开心……
“哇,叶子你好厉害!”小玲笑着跳着。
厉害个毛线,你投了十二次,我投了三十二次。
“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再捡球了。”他和小玲相视一笑,故意逗我说。
他背着夕阳而站,笑得那么明朗。我好像听不到周围同学的吵闹,只有晚风吹响树叶的声音,只看到他眯着眼笑的模样,只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那时候的他,大概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模样了。那一秒的他,成为了我青春画册上不可磨灭的印记,就算以后的岁月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将来的我是如何痛恨他,想将他置之死地,我还是会怀念那一年那个在夕阳下对我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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