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贵阴阳怪气说:“别怪我老胡说话难听,若那一天真的来临,老弟的日子未必好过呢!”
匡世东讶异:“这又为何?”
胡长贵慢悠悠说:“待灭了天佑国后,匡老弟是随大军班师回朝还是镇守天佑山,做个山大王?”
匡世东说:“这还用问?谁愿意在这穷山恶水当什么草头王?枫林老家还有人等着我呢!”
胡长贵“嘿嘿”地笑。“这就有了大麻烦呢。莫非你想把这儿的一对美娇娘带回枫林镇跟齐姨同床共枕?”
匡世东说:“世上没有万全之计,免不了忍痛割爱,顾前不顾后了!”
匡世东没把厌恶顾巧珍的心思流露出来,胡长贵也已看出端倪。他憎恶这个卑劣小人,把自己的女人当成抹布一样,随用随丢,真不是个东西。更可恨的是匡世东至今仍对齐姨念念不忘,在胡长贵心里,齐姨是世上少有的尤物,若不是郝诸葛逼迫他到天佑山来,他怎会舍得离开她?
胡长贵哂笑说:“匡老弟命中注定桃花运,到哪儿都有美人相伴,我老胡给你一句忠告:做人不能太贪心,尤其是对女人。贪多嚼不烂,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只怕到头来两头落空!”
匡世东一愣。“那倒不至于,我相信齐姨。”
胡长贵意味深长说:“但愿如此吧!”
这时候,上官红袖和王涧之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都是浑身上下滴着水。上官红袖把斗笠、蓑衣放在门边,不一会,地上就湿漉漉的一片。
上官红袖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盯住匡世东问:“下面情况怎样?老百姓都安置好了吗?”
匡世东站起身,小心翼翼回答。“都安置好了。老百姓都说老天爷不知为什么发火了,以前从没下过这么多雨,这一回是明摆着跟我们过不去,要把小老百姓按倒在水里,不给活路呢!”
王涧之点燃烟抽了一大口。“别信什么老天爷不老天爷的,人定胜天嘛,你没看到吗?大部分老百姓都住在新房子里,外面下再大的雨,也不会淋湿床上的被子,没什么好担惊受怕的。”
匡世东恭恭敬敬说:“王长官说得对。幸亏长官力主开荒造田,伐木建屋,才使天佑国家家户户住上好房子,老天爷再狠也奈何不了我们。王长官的大恩大德,老百姓会记住一辈子!”
王涧之心满意足地吐出一根烟柱。“古人云:‘人心者,国家之命脉也。’‘善为国者,爱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
今天佑国举国上下皆为造福百姓尽心尽责,打土豪,分田地,人人有田种、有屋住、有饭吃,人人都替天佑国当家作主,此乃天佑国之梦,天佑国之本,天佑国之定盘星。如此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天佑国何愁不能独秀于赤县神州?”
匡世东连声称赞:“天佑国能有今日之国泰民安、固若金汤,王长官劳苦功高,功不可没。难怪小的在乡间行走,常常听到百姓交口称赞天佑国有个王青天大老爷呢!”
王涧之听得心花怒放,一时诗兴大发,脱口吟诵辛弃疾《登京口北固亭有怀》“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上官红袖似笑非笑地拍手叫好。“好一个‘生子当如孙仲谋’!涧之老弟来到天佑山后,少年得志、豪气干云,英雄气慨愈发张扬,实为天佑国少见栋梁之才。古人云:‘枳棘之林,无梁柱之质;涓流之水,无洪波之势。’‘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如今外有强敌,内逢天灾,正是各位男子汉大丈夫大显身手之时。近年来,少年师在涧之老弟调教之下,已呈虎狼之势,正好在当下一展抱负,求得功成名就!”
匡世东接口说:“上官长官所言极是。少年兵个个斗志昂扬,恨不得立刻拿起七尺钢枪与敌人一决雌雄,就连预备队员也人人精神百倍,纷纷请战,要求跟来犯之敌真刀真枪决一死战!”
王涧之大悦,踌躇满志说:“少年师养精蓄锐已久,该是报效天佑国父老乡亲的时候。不过,杨主席曾经指示,少年兵是天佑国的未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让他们赴战场涉险。眼下敌军围而不攻,虎师严阵以待,局势处于胶着状态,故少年师仍以维持地方秩序、保护粮食安全为主要任务。各位以为如何?”
匡世东望了胡长贵一眼,露出失望神色。
上官红袖说:“涧之老弟深谙杨主席战略意图,自有独到见解,可喜可贺!当日杨主席让我来此助你一臂之力,我就说王老弟是不可多得的帅才,‘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区区数百少年兵不在话下,让我前来辅佐,其实是多此一举,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王涧之一愣,他听出上官红袖的言外之音,一时不解其意,便吸了口烟,哈哈一笑。“上官大姐的谬奖让小弟无地自容,小弟白面书生一个,懂什么军事方略?纸上谈兵而已,各位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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