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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药叉(2 / 2)

皑荣山,是帝释城中唯一缺少光辉照耀的地方。

守护在这里的是药王菩萨。药王菩萨本也不必在意光照何处,用功绩来粉饰荣耀,而耿耿行在黑暗和病魅中,慷慨无私的授药去劫为世间每一份有情之人消禳病疾。

皑荣山前是一条黑河,河旁栽种一颗通身雪白,参天入云的药王树。

河岸上烟雾缭绕,在云雾水岚间耸立着一座药王殿。

此刻药王,不知所踪。黑河中燃起熊熊大火,药王殿尽是烟熏火燎后的断壁残垣。

药王殿前天火神殿殿主——忧谏,此时万分疯狂激动,火红战甲飞舞,仰天咆哮道:‘今日毁了这颗药王树,断了帝释天的神药补给,看你们这些残神余将还能撑到几时。你们向世人宣扬的善念和信仰,终将毁在自己手中。’

其旁魔帝四使之一——琴魑趺坐在蛊雕上默不作声,静静观看着这一场他们合谋编织出的人间炼狱。手中红玉色鬼衣飞舞,像是一缕香魂消散。

坐骑蛊雕婴婴作语,似在哭泣。

远方的善见城剑光四起、如星辰般的神殿上空阴云密布。

鬼哭神啸,朗朗山河寸寸碎。

葬头河要经由三个渡口:山水濑、江深渊、有桥渡才能通连起奈何桥。水琴心知神鬼疏途,但还是想要到那里看看。

水琴、云黎闻讯,赶到皑荣山时,天火熊熊,已然挽救不及。流火烈焰焚烧着山中四下逃窜的鬼灵。药王殿前黑河中藏匿的病妖鬼灵哀嚎、哭诉、叫嚣、挣扎声响彻整个山间。他不能忘怀最后一尊鬼叉的殁灭。在药王殿中,十二尊鬼叉亡魂在烧死药王树前有序的结成十二宫,护佑一颗光泽黯淡的琉璃珠。云黎取下宝珠说:我把他们送给“奈何”,那里或许还有解救之法。

白山远据朦薄夕阳,葬头河瑟瑟披霜覆霞。

葬头河旁的‘遮喆树’下多了一种不知名的花。

东方大地汩汩血流绕过千山万岭又流注葬头河,此刻原本血红的奈何桥在暮秋时分又变得浓郁。

水琴望着滚滚河流,放下新采的花束,俯身坐于河畔流石,弹奏一曲《十二元辰录》,琴声肃戚,以安亡魂。

寻着琴声,悬衣翁来到树下,他的名字此时已经不再叫“奈何”。他自己试着在河畔上种植天上地下独有的“冥祭礼花”。

冥祭礼花献给那些无法了解却倏然逝去的生命。

“云黎先生勇直、水琴先生仁慈良善,如今这些流落的亡魂,经先生的琴律,不至万劫不复,深思归途。”

“奈何,你不也因怜悯他们,敬重他们的忠诚,寄怀与人世,将十二尊琉璃珠于归墟镜海,而开罪鬼藏王。”

“鬼藏王刚正秉直,依照帝旨法制宣判亡魂,无可厚非。当你们把琉璃珠送给我的时候,我想我是入迷了。通过那颗琉璃珠,我看到了自己曾在这里送走无数的人群,当然更有至亲爱人。他们之中有稚嫩可爱的孩童、有天真活泼的青春少女,有慈祥善良的老人,更有痴情怨偶无数。我时常想每个人的生命为何都有不同的归属,也曾为善良生命的忽然长逝而愤懑。为他们没有得偿所愿饮恨而终而惋惜。是不是自己还没有开悟呢。我们时常劝慰人的生死如长夜,何必太执着,太在意生命的去与留。平等地让每一亡魂在六道业境中流度轮转,对他们无望的执念、纠结的苦痛,甚至是过分的欢乐,我说不清楚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福报。可我知道诸如药王善良的神佛无处不在,让这颗宝珠,入“归墟静海”沉淀千年疗修,让药王救世救劫的精神更生不也是对遗留的愿望的尊重。我希望这样,希望能让他们继续救世度人,医治病痛,不致生死相隔,缺少人世短暂却值得经历的温馨情爱。”

因陀罗神将神识慢慢复归,辨的眼前之人便是自己在千年殁灭后,将自己魂魄以及“药心琉璃珠”放归“归墟静海”的恩人。只是现在不知为何眼前之人已经不赋旧时青华风采,俨然一副老者尊容,但心洁气兰不作他人。

因陀罗俯身相谢道,“多谢恩人相救,救我们十二兄弟姐妹的精魂于灰飞烟灭之中。”

“他们都还活着吗?”悬衣翁更是惊而问道。

“活着,他们魂灵栖居在这座琉鬼城中的‘风羽琉璃塔’,轮着时辰出现,共同守护着琉鬼城。此刻是我守夜”。

十二高塔光辉闪烁,似在回应,仿佛也在聆听和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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