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 四（2 / 2）

樱宁暗想，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过道清子是个妇人，而其他师兄弟都称她为师弟，虽然平时也觉得道清子面貌清秀，但却不曾想还真是个妇人。

道清子看出了樱宁的震惊，笑道：“师弟莫奇怪，因为年幼时争强好胜，一直以男子自居，所以师兄们一直以师弟戏称我，时间一长，到后来我也干脆以男子自居，这是昆仑皆知的事情，不想却没人告诉你，倒让你误会了。”

道清子淡淡道来，让樱宁颇感亲切，暗想这个师姐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其实还是蛮和蔼的。

当樱宁感觉良好，放松警惕之际，忽觉从道清子身侧射来两道寒光，不用看就知道，但如此寒气逼人的目光，定然就是柳大小姐了，定是为了警告月牙湖一事了。

道清子似乎发现了柳寒烟不善的目光，她当然不知道樱宁与柳寒烟有过月牙湖的故事，略带责备的道：“寒烟，你师叔来了怎么也不行礼，日后大明山之行你还需多向你师叔学习。”

“是，师傅。”柳寒烟老大不情愿，寒着一张脸向樱宁行了个礼。

樱宁虽然长了一辈，但其实年纪相若，也不敢真把自己当长辈，马上还礼，又见着了柳寒烟的天姿国色，虽然冷了点，但比起昆仑山的其他弟子，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樱宁奉行的是君子**不好淫策略，看看总是无妨的。

道清子让樱宁对面坐了，旁边则坐着柳寒烟，那一对闪着寒光的大眼睛总是让樱宁有种要随时冲上来给自己一剑的错觉，很没有安全感。

道清子道：“樱师弟，贫道自十岁起师傅授与飞剑之术，十八岁出昆仑挑战各派好手，三年后回昆仑便再未踏出昆仑一步，自认对于飞剑之术略有小成，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既然师尊有此安排，对于你的飞剑之术，我也只能略微提点一二，不知能否帮的到你。

樱宁不禁感叹，真是岁月催人老啊，想当初您老少年时雄姿勃发，一时无二，一把仙剑挫败多少英雄好汉，今儿个怎么一开场就显得底气不足，难不成真是受了当年扫地老和尚的刺激，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正当樱宁胡思乱想之际，道清子已然站起身来，对樱宁道：“随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三人来到一间尘封已久房间，当柳寒烟点亮烛灯后，樱宁发现房内的墙壁挂清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仙剑，有的甚至已经断裂或是残破了，但无一例外，每把仙剑上都落满了灰尘。

道清子显然已有很长时间未进过这间小屋，但当她看到这些仙剑的时候，两眼中又投射出灼灼光芒，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年少气盛，快意仗剑的年代。

她指着挂在最上方的一把巨大的仙剑道：“此剑名为‘巨霄’，贫道十七岁时用它，曾持着它斩杀青蛇妖与无峰山，第二年又持着它击败了华山、泰山、衡山三派数位长老。”

目光渐渐移动，定格在一把比‘巨霄’更巨大的仙剑上，道：“此剑名为‘霸王’，我弃‘巨霄’后便持此剑又败峨眉、苍山多位长老。”

目光又移，在仙剑堆里指着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断了一半的狭长仙剑道：“此剑名为‘破风’，我弃‘霸王’后持此剑荡平了西凉山残害百姓的‘十三妖’，后又挑战落迦山清风大师，不幸剑断失败。”

然后又指着墙角边一把比匕首稍长些的仙剑道：“此剑名为‘细雨’，我面壁一年后弃‘破风’，持“细雨”自创“细雨”三十六式，再上落迦山战平清风大师。”

道清子又继续道：“一年后我弃‘细雨’，赤手空拳上梵音寺，在过降龙伏虎阵时，我以气凝剑，左手‘细雨’式，右手‘巨霄’式，刚柔相济，但第一次冲关还是失败了，我便在梵音寺前静思两天，第三天我便成功将‘细雨’与‘巨霄’融为一体，以气凝出‘虚’气剑，破阵而出。”

道清子顿了顿，仿佛又回想起当前激烈的战斗场面，接着道：“樱师弟，我不是在夸耀自己当年的功迹，而是在告诉你我对剑道的体悟，你可明白？”

樱宁暗道，告诉我你的剑道感悟不假，顺带夸耀一下自己的光辉历史恐怕也兼而有之吧，但面对道清子的提问，樱宁老实回答道：“师兄（还是继续使用以前称呼）刚出道的时候灵气走的刚猛路线，故使用体型较大的仙剑较合适，随着不断修炼，之后灵气发生变化，逐渐从刚猛向轻柔过渡，到最后终于达到刚柔相济，无剑胜有剑的境界，在破降龙伏虎阵时，再进一步，将刚与柔成功融合，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但这恐怕仍不是师兄的最后追求吧。”

道清子道：“孺子可教也，不负师尊的厚爱和众师兄的栽培。当年，我在梵音寺遇到那个扫地僧后，就知道自己对于剑气的控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于是在昆仑一呆就是二十年，未再踏出昆仑一步。”

樱宁不禁好奇，当年那扫地僧对这位师兄做了什么，竟把她刺激的二十年没踏出昆仑一步，问道：“不知那扫地高僧的剑气修炼达到了何种程度？”

“他只是在手中凝出了一把气兵，黄土气兵，凝气成兵的最高境界，当时放眼整个修真界，恐怕屈指可数。”道清子郑重道。

气兵！那是目前为止神州修真界的终极力量，纵观千百年来，能修炼成五行气兵中的任何一种，也是屈指可数，而昆仑祖师赤灵子却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不但修炼成了气兵，而且把五种气兵全都练成了，不但如此，还以昆仑山五座山峰上的五行气脉为根基，创立五行大阵，击败了同样是天才中的天才的魔帝赤幽。当日，樱宁曾有幸目睹了任天使出了逆天般的赤焰气兵，轻而易举将天蛇道人的天蛇斩成数截，但却同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任天因重伤之身强行发动气兵而最终羽化而去，令人唏嘘不已。

而道清子遇到的，竟然是一位能发出五行气兵的绝世强者，那还有什么说的，只能回家慢慢练吧。

但气兵毕竟只是少数天才们玩的，对于绝大多数的修真者而言，依靠仙剑所能达到的最高高度，又是什么呢？，此刻道清子很好地为樱宁诠释的这一点。

道清子长袖一挥，顿时卷起一道清风，哐啷之声不绝于耳，但见墙上大大小小所有的仙剑竟然都断成了两截，掉落地上。这是怎样的一份功力，在轻轻柔柔的微风中竟然隐藏着能断金截玉的恐怖杀伤力，这早已突破了刚柔相济的范畴，对灵力的控制已达到了无处不是，无处不在，细如毫丝，坚如金刚的境界。

“灵力的强大是一方面，但对灵力的精确控制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可一点碎金，也可横扫千军，可强如金刚，亦可柔似流水，这就是修炼仙剑的奥义。”道清子看着满地的断剑，悠悠地道。

“师傅，您的剑？”柳寒烟看到满地断剑，不禁可惜。

“不需要了。”道清子看了这些断剑最后一眼，仿佛作了个绝别，便转身离去了。

不需要了？几十年前就不需要这些剑了，但现在为什么把它们毁了，难道……，樱宁不敢乱猜测，但以道清子的悟性，如果已达到气兵的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之后的数天时间里，樱宁便留在天剑峰，在道清子的指点下，修炼他的万剑归宗决。但对于如何测试，道清子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樱宁心里总感觉不怎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