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的大黄狗。”雅静张开双臂,“有这么大呢!”
云裳抿嘴笑了笑,“平时都没有人来么?”
“听说以前好多人来祭拜女娲娘娘和雷神,可现在,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一个人来,庙里没了香油钱,好多人就走了,只剩下我和满星大人,纪遥姐姐时不时才来一次。”
“纪姑娘是何以谋生呢?”沐斯问道,她想知道纪遥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养活他们一家,还能接济一些像张大妈这样的汉人,她背后的势力是什么?
“纪遥姐姐可不是一般人!她厉害着呢!整个雷山域内,谁不知道黑**的名号!”雅静似乎十分骄傲,但刚说出黑**三个字,她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们自己收拾就可以了,借宿贵寺已经很是歉疚,怎能再劳烦。”云裳不喜欢沐斯打听纪遥的事情,打断她和雅静:“有什么需要帮忙张罗的,只管告诉我们。”
雅静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要是纪遥姐姐让我一个人做那么多人的饭菜,我才头疼了,有姐姐帮忙,我就不怕啦!”
允儿浅笑:“我肯定帮你,别担心。”
“你早些开始研习琴谱较好,其他的事不用费心。”沐斯道,她的眼神在提醒允儿,什么是主次。
允儿会意,心情又沉重起来,抖了抖睫毛点头答应。少寒和子青帮忙收拾屋子,云裳和沐斯去厨房帮雅静张罗午饭,允儿独自留在书房,开始读灵邪的琴谱。允儿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顺利,竟然这么容易就得到的琴谱,本只是想借阅,没想到满星竟然直接把如此贵重的琴谱赠给他们。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羊皮卷轴,把它摊开来,只见上面用朱漆写上了许多符号,最上面的那个,错不了!就是灵邪的符号,唯独这个标志允儿绝对不会忘记!允儿仔细端详每一个符号,心里暗叹,这些调号肯定不止宫商角徵羽这么简单,宫商角徵羽?允儿转念一想,灵光忽现,倘若把灵邪的调号与宫商角徵羽联系起来,再以五音的宫商角徵羽联系五行的金木水火土,说不定就可借天机罗盘译出灵邪中的密语。允儿急忙掏出天机罗盘,锁定了二十四天星盘,其中几个刻度同普通的罗盘并不相同,但总归可以分为七类余三,只要将灵邪曲谱上的五宫视作五行,再以天机罗盘施以巧变,最后就会得出一个星象,而这个星象就是指引众人进入汉广陵的最佳时期!允儿心里很兴奋,可想到汉广陵的坐标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又不由得心急如焚。
允儿走到厨房,唤来沐斯,沐斯见她面有喜色,问道:“这么快就有进展?”
“倒不是,不过我有一猜想,想来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
沐斯放下手中的活,随允儿走出了雾气腾腾的厨房。允儿道:“只是音律上的造诣,我不及你,还需向你请教。”
“知无不言。”
“虽然得到满星前辈的指点,我能分辨灵邪的符号,但却很难将其转为五宫,有些音根本无法转换。”
“你可试过加上变徵变宫?这样能大体分出七种音色。”
“我有想过,可是我能力不足,所以需要你帮忙,你只要将灵邪转译为宫调,我便有法子利用五行破译。”
沐斯点点头,“好,不过恐怕没有想象中容易,你给我一些时间,向满星前辈请教一二,兴许可以译出。”
“我也再翻阅一下记载星象的书籍。”允儿嫣然。
“师父为何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事。”纪遥扶满星回房,一路上默默无言,直到回到房里,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不满。”
“我不是不满。”
“这些事,我并不想提起。”满星叹了口气,灵邪和惊鸾琴一直是她心里的包袱,让她着迷的包袱。
“你为什么相信这几个中原人,难道那把芦笙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你还让他们留宿,倘若他们不怀好意怎么办?”
满星不回话,似乎习惯了纪遥这种性子,“你多心了,我相信那几个孩子,再说,我都这么老了,也没多少日子可活,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师父!”纪遥有些激动,眼眶也泛红,她握住满星的手,“不会有事的,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满星慈爱地拍了拍纪遥的手背:“这些年你也够苦的了,我要是真的走了,你的担子就更重了,所以我想在走之前,和醒白好好谈一谈。”
“你不会有事的!”纪遥皱着眉头,但她心里明白,满星气数已尽,她已经活了近五十年,对于一个中了青蛛毒的女人来说,已是高寿。
“傻孩子,这是我的命,谁也没有法子的,我只希望最后的时间能为白苗做点事,战争已经。。。。已经一触即发。”满星皱了皱眉,即使她的占卜灵力不及沉月一成,也能清楚感觉到,苗疆就要有大祸事了,偏偏这个时候这几个年轻人来拜访她,一切都是天意吧!她心想着。
“你要我去七里冲?”纪遥叹了口气。
“纪遥,我知道醒白仍旧有病在身,但我们不能再拖了,趁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还能说上话,一定要把事情交代好!蓝焰这孩子不简单,现在蓝翎又放权给他了,战事再所难免,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满星蹙眉。
“蓝家的人心术不正,只会些旁门左道,不足为惧!”纪遥冷哼。
“你这些年也沾了些道上的生意,应该知道乌苗凭借这些买卖囤积的财力远远胜于白苗,再加上他们不断散播汉人的谣言,使得白苗的人也开始仇视汉人,鼓动像恩平这样的人,引起内讧,我们已经相当不利,倘若我和醒白再这样继续袖手旁观,很快,白苗就要完了!”
纪遥听到满星提到她沾了道上的生意,咬了咬唇,握紧拳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七里冲,请醒白大人安排一个时间。”
“倒也不用这么急,你还是先和他们吃完饭再说。”
“不了,我可没有这样的好兴致,待我赶到七里冲,恐怕天色也暗了。”纪遥走到门口,“你还是多加留心他们几个,尤其是那个沐斯,我肯定,她绝非善类。”
纪遥绕过少寒等人所在的地方,离开了雷公庙,她怀里揣了两张干饼,作为路上的食量。满星的身子越来越差,她一直瞒着纪遥,直到前些日子已经瞒不住了,纪遥才得知满星已到了大限。倘若满星真的去世了,她同七里冲的对峙将会变本加厉,恩平就是碍于满星和醒白的矫情,一直没有与雷公庙为难,她倒是不怕同恩平较量,但可惜自己势单力薄,殃及了雷山附近的百姓她也顾及不全。想到这里,纪要心里更是凌乱,这次满星与醒白的会面能否打破这个僵局?醒白的身子也不行了,实权早已落在恩平手中,他还会听命于父亲吗?乌苗蓝家沉淀了数年,现在已是蓄势猛虎,蓝焰虽然年纪轻轻,但论本事论手段论老陈都百倍于恩平,是个棘手的人物,蓝翎是凌岚时期的人物,好歹还会把白苗当做同族,而现在她也有心无力,不再牵制乌苗,更是加速了战事。纪遥皱着眉,狠狠地瞪了瞪日正当中的天空,放佛在抱怨上天,为什么要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同时让满星、醒白和蓝翎这三大领袖病危,虽然他们一直在老去,可现在还不是放手的时候,第二代的掌权人个个都野心勃勃,弄得苗疆人人自危,他们只是主战,恐怕根本无暇考虑战后的事,要怎么复苏苗疆?要怎么抵抗中原?纪遥快步地走着,很快就走出了雷公山,她看着几个路过的汉人向她挥手,叹了口气,满星若是真的走了,自己又该如何自居?无论如何,她身上有汉人的血,也自然应该保护东西村的同胞。
纪遥不停地思考着,也忘记了疲倦,甚至忘记了吃东西,她一路赶到七里冲,在附近徘徊许久,最终决定还是偷偷潜入。纪遥吃了些干粮,待夜幕降临,这才舒展筋骨,准备潜入。她从身上解下银质的铃铛和容易发出声响的银饰,脱下草鞋,藏在一棵树下,只配了随身不离的那把短刀,借着夜色的掩护,她施展一身本事,偷偷攀上房顶。。。。。。
“来人啊!救命啊!”一声惊叫撕破了七里冲上方沉寂的天空,颤抖的声音来自一个女人,似乎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更令众人焦急的是,声音来自醒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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