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晚辈可以将她安全护送回无妄山庄。”子青请命。
“不必了,这丫头也是,刚传来飞鸽传书,说是暂时不能回来。出了这么多事,哪还有余力去教训她们!”云知舞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只有云桔不知轻重,闯了这样的大祸无颜回来,现在连云裳也不肯回来,她们只是飞鸽传书回来报平安,自己又哪有办法去控制她们?
“裳儿也是一片好意,更何况有少寒在旁,什么事也有个照应。”苏奎劝说妻子,心里却仍然很担心云裳,虽然后者书信上告诉他要为他去西域寻找玄铁,但凭他们的武功和江湖经验,他还是不能放心。
“皇甫公子已经武功全失,怎能保证七小姐的安危!”听到少寒的名字,子青一阵激动,“家父交代我一定要助无妄山庄对付南宫门,晚辈自然是竭尽全力,眼下七小姐的安危最是要紧,不如让晚辈。。。”
不等子青说完,苏奎连忙摇头,“使不得,使不得,子山离世,你二姐又不会武功,博恩只剩你一个儿子,我绝对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苏伯父!”子青突然跪了下来,他皱着眉说,“恕子青唐突,实不相瞒,数日来,子青寝食难安,心里担心七小姐,若不能亲眼见她平安无事,子青。。。。。。。子青。。。。”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云析扶起子青,“爹,既然傅公子执意,您又何苦阻拦。”
苏奎垂下头,满脸疲倦地看着云知舞,这些天,他又何尝不挂念他的裳儿,云知舞替他把被子往上挪了挪,柔声说:“随他去吧!”然后转头对子青道:“也好,裳儿她只说了现在要去西域楼兰城,你可以去那里找他们,我们也可以飞鸽传书交换消息,至于其他事,我亲自来打点,等时机一到,自然会让南宫门血债血偿!”
云知舞一番话说得众人一阵激动,心里都涌起了斗志,无忌握着云析的手,看着云知舞,道:“之前办案去过几次西域,在楼兰城也有几个朋友,子青毕竟没有去过楼兰,沙漠凶险,不如我也同去。”
苏奎点点头,“也好,你见多识广,要好好照顾子青。”
子青想到可以见到云裳心里一阵喜悦,连忙对无忌拱了拱手,“有孙大哥这样八面玲珑的名捕同行,定能顺利找到七小姐。子青要学的还很多,先谢过孙大哥!”
无忌见眼前这个青年少侠心里也是喜欢,“过奖过奖,这路上我也可以打点一些事情,有助
日后讨伐南宫门。”无忌说话时捏了捏妻子的手,似乎是表示歉意。云析理解地点点头,丈夫毕竟是为了无妄山庄,她只是依偎着无忌轻声说:“路上小心,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
“析儿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待我归来你要再为我奏上一曲《平沙落雁》。”
看到云析夫妇如此恩爱,子青心里好生羡慕,暗暗决定等见到云裳后,一定要表明心意,待讨伐南宫门后,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她。
敦,大也;煌,盛也。敦煌这个地方就像它的名字一般,绚丽浪漫却又暗藏凶险。少寒一行人从马车下来后,都被敦煌的风光所吸引。允儿施展筋骨,懒懒地说:“这里的天空这般好看,和我想象的倒不一样。”
云裳看着四周的建筑,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思考,“我在书中看过,敦煌以壁画和石塑著称,东枕三危,南靠祁连。从这些这些建筑看来,确实很接近楼兰。”
“云裳博学。”少寒赞道,“沐姑娘这是要去哪?”见沐斯一下车便直接往集市走去,追了两步问道。
“我们需要一个当地人做向导,不然西域之行很是不便。”沐斯回答,她并没有回头,停了一下又道:“皇甫公子,我们的食物和水虽然充足,但沙漠中总有意外,还请公子再多买些,以防万一。”
“沐姑娘考虑周到,少寒自会照办。”望着沐斯走远的背影,少寒暗自叹气,自己江湖经验甚少,不能好好照顾三女,常常还是她们替自己打算,实在惭愧。他闭上眼,默念着《凌冽剑决》第三重,“诛鱼夺水,磨丹夺赤,破石夺坚,御人夺心。”少寒只感觉体内一股乱流:
“月落天霜,傲剑飞雪!”这股乱流越来越盛,渐渐有种无法支配的感觉,少寒急忙停了下来,他已经在这一式停了很久,一直未能参透。
“没事吧!”允儿走过来,手里还摘了几条狗尾草,毕竟是刚过碧玉年华的姑娘,虽然聪明伶俐,总还是童心未泯。
“无妨!”少寒勉强笑了笑,“我只愁我这功夫毫无进展,只盼此行不要遇到什么凶险才好。”
“沐斯去哪了?”允儿好奇地问,“她怎么总是喜欢一个人?”
少寒叹了口气,心里明白沐斯同他们的分别自是有原因,她既然能成为凌霄九鬼,必然有过人之处,至少也比他们成熟多了,行事也颇为老练,很多事情她一个人去办反而容易些。允儿自幼在南宫门长大,又天资聪颖,怎会看不出来沐斯同他们的差别,更何况,南宫门行事向来蛮横霸道,草菅人命,沐斯虽然已不再隶属南宫门,但总归还是有这样的习惯,或许不同他们一起行动,对她来说反而方便,在许多时候可以更果断,不需要拖泥带水。想到南宫门,少寒皱了皱眉,随口答道:“你自然懂得,何必问我,我哪会知道。”
允儿碰了个钉子,心里好是委屈,少寒并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无论多聪明的女子,在自己心上人面前,都会问许多傻问题,她们并不是不知道答案,这样的明知故问越多,越傻,越能证明她们对心上人的爱慕之心。好在南宫允儿毕竟是南宫允儿,她莞尔一笑:“少寒你就是这般过谦,凭你的才能定能早日突破《凌冽剑诀》!”
少寒心知允儿用心良苦,这一路上,云裳,少寒,沐斯三人都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若不是允儿活泼善言,他们一行人这样的气氛总是不愉快的。他心疼地搂着允儿的肩膀,略带歉意地说:“允儿,你若喜欢这沙漠风光,等平定南宫门,我们就来这里过安稳的日子。”少寒本想说“等我报了父仇”,想到允儿的身份,自己也不确定同南宫赤玉会有什么结果,便改了口。
云裳看着他们,自己缓缓地走上马车,漫天黄沙,景色怡人,但是她却无心欣赏,她从怀中摸出七根冰魄神针,轻轻地抚摸着,也许现在这神针便是她的寄托,也是她的责任。云裳翻阅着阎王留给她的后半本手札,很快便全情投入。少寒和允儿见她全神贯注,也不便打扰,拿了银子和水囊也走向集市。
沐斯从集市回来时,身边带了一个人,见云裳独自一人在马车里,就唤了她一声。
“回来了?”云裳的表情恍如隔世,“怎么不见他们?”
“恐怕还在集市里,我已经找到今晚的住处,大家好好歇息一晚,明天出了玉门关,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沐斯说完拉了拉身边那个看起来几乎和乞丐没有差别的人,他脖子上还拴着一个铃铛,年纪不大,却满脸都是皱纹,“他叫安吉,是我找的向导。”
这个安吉诚惶诚恐地看着云裳,像一只受伤的野狗一样,他用极其难听而且似乎不会太说话的声音说道:“我。。。是安吉。”沐斯对他似乎毫无怜意,指着马车问道:“你会架马车吗?”安吉对着沐斯,立马用一副卑微又虔诚的嘴脸回答道:“会,会!”
“那你先去顾马,一会儿去我刚才定的客栈。”沐斯像是在下命令,她说完就回到车内像往常一样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云裳对眼前发生的事有些不解,但也不愿意开口问什么,又把阎王的手札打开继续看。直到允儿和少寒买完东西回来。
“这是谁啊!”允儿见到安吉,有些警惕地问。
“我。。我是安吉。”安吉回答。
“你们回来了?”沐斯下车,又把安吉介绍了一遍。
“他?你去过楼兰城吗?”允儿见安吉其貌不扬,就像是被沐斯捡回来的要饭的,有些不信。
“我。。我是楼兰人,是被卖到这儿的。”安吉唯唯诺诺地回答。
“沐姑娘,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少寒问道。
“我本来花点钱雇个当地人当向导,没想到正巧碰到他。”沐斯道。
“我被卖到这里做苦力,已经两年了,他们不仅不让我回去,还。。。还把我当畜生般虐打,要不是这位姑娘刚才救了我,我可能。。。。。”安吉解开衣袋,把血肉模糊的背部露了出来,看起来又脏又恶心,一股恶臭从里面透出来,允儿急忙捂住了鼻子,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安吉。
“我可能就没命了。真不知道怎么报答。。。。”安吉说完又感激地看着沐斯,后者转过头,避过安吉,冷冷地说:“你把我们平安带到楼兰就好了。”
云裳闻到恶臭走出车内,见安吉的伤二话不说,从包袱里拿了药就要给他敷上。
“小姐不用了不用了,我哪能再受各位的恩惠。”云裳摁住安吉,强行为他敷上了药,搞得自己的衣裳和手也满是泥沙,“你别以为你的伤会自己好转,这样的环境若不治疗会恶化的。”云裳秉持医者仁心的原则,坚持为安吉治了伤。安吉含着眼泪,嘴里念念有词,看样子是把他们当做了救命恩人。
“我们在敦煌小住一晚,备好东西明早出发,安吉是在沙漠长大的,由他带路不会有事。”沐斯道,招呼安吉去驾马车。
“现在决定尚早,看这黄沙漫漫,若是明天天气不好,最好也不要出发。”云裳道,“沙漠中,人是绝对不能和天抗衡的。”
少寒等人在一间还算将就的客栈歇了下来,安吉守着马车,似乎连马的身份也比他高贵似的,他只是睡在马车底下。朦胧中似乎听到几个本地口音的人在小声谈话,安吉听不太清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守了好几日,总算有点盼头了。”
“大哥说的是,这饵放太多次,我还担心不会有鱼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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